2011年我考上了中國傳媒大學,在莫斯科的親屬已提前給我安排了春節俄羅斯之旅,在莫斯科、聖彼得堡兩地拜訪名師、感受藝術氛圍。最初對俄羅斯的印象並不好,當來到了這片土地,在求師過程中我才發現,我對這個國度是多麽陌生多麽主觀臆斷。
老師謝裏萬諾夫
童年的音樂學習是痛苦的且無成效的。這個感覺是在莫斯科上了第壹堂巴揚課之後產生的。尋師可謂不易,中國巴揚壹流高手曹野推薦我跟幾位國際超壹流巴揚大師學習,但幾位大師都很繁忙,無暇顧及我。最後曹老師找到他的同事謝裏萬諾夫,30出頭的他曾多次拿到世界各大巴揚比賽的冠軍,每年在世界各地辦大師班。1月15日清晨我們就去見老師,莫斯科的大雪真是壯觀,但導致我們開車花了2小時的時間。
老師很熱情,讓我忐忑的心情得以平靜。老師測試了我目前的水平,我小心翼翼地拉了壹首雪絨花,心想這下可露怯了。
“很不錯。”謝裏萬諾夫說。
“很難,都不會怎麽處理。”我說。
“不,很簡單!妳要是會了,那就是妳來教我了。”
我的壹堂課就這麽開始了。壹堂課是1小時,結果轉眼間就快2個小時了。
“真對不起,我想多給妳點知識。”謝裏萬諾夫老師居然向我致歉。
課程結束後,我跟老師說,能否租壹把琴,讓我在莫斯科期間練習用。老師隨即拿出壹把意大利名琴借給我用,分文不取。
短暫的學習,讓我瞬間頓悟。指法、姿勢、風箱這些關鍵的東西以前我都沒有學到。等於我和謝裏萬諾夫老師是從零開始。這樣很好,放下包袱輕裝前進。後來曹野老師說,只要妳刻苦練習,謝裏萬諾夫的方法是最有效且正確的。以後妳的學生跟妳學絕對不會走彎路。
在壹次與格涅辛音樂學院畢業的音樂教育博士王曉佟的談話中,他說到:俄語中的學琴,實際詞義是玩的意思,而漢語是練琴。在與謝裏萬諾夫的學習過程中才感受到興趣中學習的真諦,而不是枯燥中的練琴。
最後壹課,我與老師戀戀不舍,我在他身上學到的不僅是巴揚的正確方法,而是對音樂的興趣和師德。我和老師約好,定期視頻檢驗我的進度。暑假可以再來莫斯科學習。
莫斯科的音樂氛圍
除了學巴揚,我把莫斯科的景點也順便參觀了。克林姆林宮、紅場、勝利公園、麻雀山、阿爾巴特街都去過了。給我留下極深印象的是格林卡音樂博物館和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音樂會。
壹進音樂博物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格林卡的雕塑,雕塑左側是他的壹句名言:“音樂是人民創造出來的,而藝術工作者只是將他們譜寫出來。”這話很高深,需要時間去消化。右側則是壹段譜子。博物館***兩層,壹層只有1臺鋼琴,二層陳列的展品,規模不大,展品頗豐。二層展廳包括音樂的各個時期,各個國家,從歐洲、亞洲、美洲到非洲,還有許多俄羅斯著名音樂家的原物,包括拉赫瑪尼諾夫使用過的鋼琴,壹架小型管風琴,還有美國當時的壹臺自動鋼琴。蒙古當時使用的胡琴也與二胡有較大差別,不僅僅從體型,弦數也有差別。各式各樣的琴使我迷花了眼,不能說大開眼界,只能說積累的太少,很多都不認識。參觀結束,看門的老大媽熱情邀請我們留下聽音樂會。
我去柴可夫斯基院音樂廳多次,第壹次的影響最深,對我的沖擊最大。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俄羅斯音樂的白銀時代”學生演奏會。由3位俄羅斯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學生演奏俄羅斯傑出的作曲家梅特納、斯克裏亞賓、拉赫瑪尼諾夫創作的曲子。
第壹位出場的赫羅金科演奏了壹首梅特納38號作品《被遺忘的旋律》,清新淡雅的曲子不失舞曲的活力,手指清晰,並有顆粒性的在鋼琴上舞蹈。閉上雙眼,我看到了在鄉村的風景,小孩子在田野上奔跑,奔跑出田野間泥土的芬芳,還看到了蜻蜓和孩子賽跑。描述的是這樣壹幅畫面。演奏者用嫻熟的技藝展現給我們壹幅會動的畫面,既是壹首抒情詩又是壹首很能表現技術的動聽的曲子。第二位演奏者古格寧則選擇了4首斯克裏亞賓的曲子,在中國很少學生練習難度系數這麽大的大曲子,古格寧運用嫻熟的技藝展現了俄羅斯的那個白銀時代,那是壹個不僅僅是在文學、美術,在音樂上也達到了壹個全盛的時代,雄渾有力的音符猶如壹把大錘,敲擊在我的心房,還讓我感到壹股溫暖的洪流滌蕩在我的血液之中,仿佛我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無人可以阻擋,又像壹個高大的巨人,踩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第三位演奏者格紐沙斯演奏了2首拉赫瑪尼諾夫的曲子。宏大的場面被描繪得那麽的細膩,那麽投入,汗水從他的臉頰上流了下來,灑在施坦威的大琴上,澆鑄在鋼琴上的汗水,獲得的是施坦威給予的神秘。格紐沙斯也是90後,他現在上大學四年級,可是比我們強很多,甚至國內的幾所著名的音樂學院的研究生都比不過他們,這使我陷入沈思,這是為什麽?
記得霍洛維茨最後的嫡傳弟子是我們中國的鋼琴家韋丹文老師,他說“使用踏板是壹樣很神奇的東西,需要用心領悟才能明白”。在演出過程中,我也觀察了壹下,的確,很好的將技術和理解融合在壹起,成為了壹座橋梁。每個演奏者都有著自己的專利,但都是俄國傳承下來的傳統與精華,同時還有創新。
馬林斯基劇院藝術盛宴
莫斯科大劇院的老劇場經過多年翻修已開始對外演出,但票價驚人,而且訂票只能訂到3個月以後,可謂壹票難求。我們決定去聖彼得堡欣賞彼得堡派的芭蕾舞《天鵝湖》。
大年初三我們乘坐遊隼號動車,踏上了俄羅斯北方首都聖彼得堡的征程,抵達後坐上朋友的車直奔馬林斯基劇院。感覺劇院的門面很小,但馬林斯基劇院的名氣、地位占有了世界芭蕾舞的最高峰。走進劇院,想象力如同插上了翅膀,能想象到當年沙皇坐在馬林斯基劇院裏觀看演出是什麽樣的姿態。至今,人們壹直保留著對藝術的尊重,男士穿著大多西服革履,女士的穿著更不用說,自然典雅大方、姿態高傲。
進了劇場,頓時駭呆了眼,鎏金溢彩的裝潢比書上的照片還奪目,乳白色的柱子上雕滿了黃金紋飾;天花板上自然少不了貴族般的古典壁畫,那些宗教的文化沈積,沈澱出藝術的萌芽;吹著笛子的小天使雕塑,形態小巧可愛,仿佛即將奏出跳動的音符;廣闊的樂池,壹本厚重的總譜,訴說著那時柴可夫斯基的800盧布;偌大的升降幕板、雍容華貴的舞臺燈光、不拘俗套的座椅是現代技術工藝與藝術的完美融合。演出***分3場,4個場景,結尾自然采取完美圓滿的結局,王子打敗巫師,救出公主。強大的視覺沖擊力需要有音樂的支撐,坐在導演彩排坐的座席上,較高昂的門票,必然收獲聲音上的甜點。當看到小醜在臺上嫻熟的技藝,壹圈又壹圈的轉動,贏得觀眾的鮮花、掌聲,妳不得不為他臺下壹次又壹次的跌倒,為他不怕挫折的壹顆恒心打動;當看到4只小天鵝在嬉戲,耳畔又聽到老柴那段熟悉已久、百聽不厭的旋律,又燃燒起那把心靈之火,迸發激情的火苗,而兩側的兩打小天鵝卻壹動不動,似乎為他們的歡快在引頸高歌,但又有幾個人去看這兩打群眾的辛勞?當妳看到假公主奧吉莉亞出場,妳同樣會被她精湛的舞藝吸引,她身上的妖艷氣息是妳無法抵擋的,誰都不會拒絕她的驚艷。當看到王子舍身搏擊老鷹,救出白天鵝公主,舞臺的電閃雷鳴、交響音樂的氣勢恢宏,妳也會被王子的勇氣、愛心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