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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蘭>背後的故事是怎樣的?

李香蘭原名山口淑子,家人稱她為豆豆。她是日本人,1920年2月12日出生於中國遼寧省奉天(今沈陽)附近的北煙臺,不久舉家遷往撫順。山口淑子出生在日本壹個漢學世家,祖父是佐賀縣的漢學學者,父親受其影響早年到中國學習,後任職於“滿鐵”公司。生在沈陽、後居撫順的山口淑子,少年時代留在腦海裏的那片血紅讓她終生難忘———1932年,她親眼看到幾名被綁的中國人被日本憲兵當場槍殺,血肉模糊。後來她才知道那與平頂山慘案———3000名中國平民遭日軍屠殺的事件———有關。平頂山事件中,由於父親因“通敵”受到拘留,事後山口淑子壹家遷居沈陽。13歲時,山口淑子認了父親的中國同學、當時的親日派沈陽銀行總裁李際春為養父,她也因此有了壹個好聽的名字———李香蘭。 1943年,年輕幼稚的李香蘭滿懷著對中國和日本的愛,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來到北平,以“潘淑華”這個名字在北平翊教女中念書。“潘”是她的另壹個義父——她父親的結拜兄弟,當時任天津市長的潘政聲的姓;“淑”是源於山口淑子之名;而“華”,則是出生於中國之意。這個名字當然也包含了希望中日兩國友好***處的意思。 北平翊教女子中學,是壹所高、初中完備的女子中學。正是在那裏,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為今後的演藝事業打下了基礎。她在所著《我的前半生——李香蘭傳》中記載了當時學習的情況:“我從東北來投親,作為壹個中國人——潘家的幹女兒——上了翊教女子學校,名叫潘淑華……上學時三人同路,放學時有時只剩我壹個人。那時候,我常順路去北海公園,在無人的小島上練習漢語發音或查字典,也曾去過遠處的太廟。” 由於她從小天生麗質,說壹口流利的漢語,又有壹副美妙的歌喉,當“李家有女初長成”時,她的藝術天分和特殊出身很快就被日本侵略者操縱策劃的偽“滿洲電影協會”相中。他們動員她入會,並決定將她大力包裝,作為中國歌星推出,為侵略政策鼓噪。年幼無知的她心中滿懷對偽“滿洲國”的無限希望,在日本奉天廣播電臺新節目《滿洲新歌曲》中演唱了《漁家女》、《昭君怨》、《孟姜女》等中國歌曲,更以壹曲《夜來香》而聲名大噪。於是,“歌星李香蘭”就這樣被推上前臺,並且迅速在歌壇和影壇走紅,成為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大紅大紫之後,李香蘭還陸續演了壹些替日軍宣傳,或者粉飾日本侵略戰爭的電影。當時誰都以為她是中國人,這也為她帶來了以後的不幸。 隨著日寇侵華戰爭不斷升級,太平洋戰爭的爆發,美英兩國對日宣戰。日本成為世界人民的敵人,深陷泥沼之中。壹面是殺氣騰騰,壹面是歌舞升平,在刀光劍影中,她的歌聲像攙和了迷魂藥的葡萄酒,在撫慰人心靈的同時也消磨其旺盛的鬥誌。雖然身處亂世,她受歡迎的程度卻有增無減。太平洋戰爭開戰前期,她在“日本劇場”的演出受到觀眾的熱情捧場,居然有7圈半的影迷包圍在她身邊,發生了混亂,成為轟動壹時的新聞。當時,她曾收到了日本外交大臣松崗洋右的長子松崗謙壹郎的來信。信上說:“人的價值不能用有無名氣來衡量。人的價值並不表現在人的表面,妳應該珍重自己。現在是個人價值被愚弄的時代,妳必須更加尊重自己,否則只能被國家時局擺布。希望妳永遠自尊自愛。” 這些話是耐人尋味的。在日本歷史最黑暗的壹個時期,戰後被定為戰犯的松崗外相之子,給壹個冒充中國人(或“滿洲人”),為日本的遠東政策效力的女明星寫這樣的信。這既讓人感受到了自由主義的力量,又讓人感受到自由主義的軟弱。它只能作為壹種抵制,是不會成事的。 流利的中、日文,令人驚艷的外貌,以及猶如當時好萊塢玉女紅星狄安娜·杜萍的歐洲聲樂唱腔,完全體現了日本人對於中國女人的理想憧憬。就這樣,李香蘭成了關東軍推行戰爭政策中的“糖衣炮彈”。 歌者歲月 李香蘭的經歷是獨特的。雖然她是日本人壹手制造的偽中國演員,拍攝宣傳日本的遠東政策的影片來慰問日軍,成為日本方面所需要的偽滿、中國的對日親善使者,但這些卻不足以抹殺她在藝術上的全部成就。 她的歌聲婉轉動人,歌唱造詣高深。學生時代,她曾經跟隨壹位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波多列索夫夫人學習花腔女高音,後來就在廣播電臺擔任歌手,這是她的歌壇生涯的起點。她的壹生演唱了無數經典情歌,據她自己在回憶錄《我的半生》中說,最受聽眾歡迎的三首歌是《何日君再來》、《蘇州夜曲》和《夜來香》。《何日君再來》是30年代的影片《三星伴月》插曲,雖然原唱是周璇,但她的演唱卻別具另種風情。就如她的幾幅老照片,艷而媚的臉,穿著旗袍,是東方但又不是中國的,眉眼間有壹絲曖昧。《蘇州夜曲》是日本作曲家服部良壹以中國的旋律為基礎,參考了美國的愛情歌曲,專門為她編寫的。 《夜來香》恐怕最為大家所熟知,這首歌是百代唱片公司特邀作曲家黎錦光參考中國民間小調為她譜寫的,但其中旋律和節奏完全采用了歐美風格,譜成了輕快的慢倫巴,傳遍了燈紅酒綠的淪陷區。可惜這卻是壹首至今沒有開禁的歌,雖然很好聽,很多人也只能私下唱它。她在為自己寫的自傳中說:“盡管這首歌很受歡迎,但流行的時間不長,後來日文版和中文版都禁止出售……理由是任何壹首外國的軟綿綿的情歌都會使風紀紊亂。”不僅如此,1945年,她在上海因演唱這首歌還受到工部局的傳訊。她說:“他們懷疑我唱這首歌是期望重慶政府或***產黨政府回來。” 直到後半生,她還念念不忘這首歌的詞作者黎錦光。1981年,她特地邀請他訪日,他們在雞尾酒會上登臺高唱《夜來香》,壹群“夜來香”迷則邊唱邊繞場壹圈。 在自傳中,她還提到了另壹首因被指責為“頹廢且挫傷士氣的敵國音樂”而被禁的歌曲——《離別的布魯斯》。這首歌深受日軍士兵的歡迎,當演員應要求演唱這首歌時,軍官雖假裝有事離開會場,卻也流著淚,躲在壹邊悄悄欣賞。她的《三年》、《壹夜風流》的插曲及《恨不相逢未嫁時》更是令歌迷聽後眷戀不已。1945年6月,當她在上海演唱會表演此曲時,處於戰爭對立狀態下的中、日歌迷都對她如癡如狂。這也是她最後壹次在上海的公開演出,兩個月之後,大戰結束,她就因“勾結日軍”的罪名被逮捕了。 除了唱歌之外,她還曾經在偽“滿映”、上海、日本、港臺等地拍攝了不少影片。1991年4月,她親自挑選了自己拍攝的七部影片,參加香港電影節展映。這七部影片是:《支那之夜》、《賽昂的鐘》、《我的夜鶯》、《我壹生中最光輝的日子》、《在拂曉裏出逃》、《醜聞》、《白夫人之妖戀》。其中,《我的夜鶯》是她在偽“滿映”時代拍攝的片子,這部影片花了近兩年時間才拍成,耗資25萬日元,相當於壹般電影投資的五倍。影片描寫的是父女二人悲歡離合的故事,她自己認為這“是壹部具有世界性的音樂片,也是日本電影史上壹部真正的音樂片。”《我壹生中最光輝的日子》是她於戰後回到日本後的代表作,由日本松竹影片公司攝制,描寫壹個舞女愛上了殺死她父親的仇人,曾被評選為十部最佳影片的第五名。《在拂曉裏出逃》是由黑澤明編劇的壹出愛情悲劇,曾被評為當年十部最佳影片的第三名。《白夫人之妖戀》則是根據中國民間故事《白蛇傳》改編的影片。《支那之夜》留給觀眾的印象則是壹個美艷的中國女性及其甜美的歌聲。 她的歌聲給人們以夢想,她出演的電影也轟動壹時。她拍攝了《木蘭從軍》與《萬世流芳》,在《萬世流芳》中她因扮演林則徐的女兒而蜚聲中國影壇。她對這兩部電影有不同的解釋,她認為它們完全可以被中國觀眾從愛國抗敵——抗日的角度去理解,她甚至說這是中、日雙方都能接受的電影。不過,她真正的紅火卻是上世紀50年代繼演出好萊塢電影及百老匯歌劇後,應香港電影公司之邀拍攝的幾部電影,有《金瓶梅》、《壹夜風流》、《神秘美人》等等,其中的插曲都由她親自演繹並灌成唱片。雖然有人指責她出演的電影充滿日本軍國主義色彩,但是,藝術不可能完全成為軍國主義的宣傳工具。此外,她還參與拍攝了“紀實性藝術片”《黃河》和俄羅斯風格的音樂片《我的黃鶯》,並因後者而被蘇、日兩國的間諜跟蹤調查。對於這些,她說:“日本肯定戰敗,但正因為戰敗,所以更要留下好的藝術電影。當美軍占領日本時,可以證明日本不只是拍了戰爭影片,也拍了不亞於歐美名片的優秀的藝術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