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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書”第二季13代吳承恩在“持花男子”中跳舞的背景音樂是什麽?

吳承恩生平

吳承恩(1500-1582),字汝忠,號射陽山人,淮安府山陽縣(今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人。明代小說家.

吳承恩出生於壹個由下級官吏淪落為小商人家庭,他的父親吳銳性格樂觀曠達,奉行常樂哲學,為他取名承恩,字汝忠,意思希望他能讀書做官,上承皇恩,下澤黎民,做壹個青史留名的忠臣。 吳承恩小時候勤奮好學,壹目十行,過目成誦。他精於繪畫,擅長書法,愛好填詞度曲,對圍棋也很精通,還喜歡收藏名人的書畫法貼。少年時代他就因為文才出眾而在故鄉出了名,受到人們的賞識,認為他科舉及第,“如拾壹芥”。《淮安府誌》載他“性敏而多慧,博極群書,為詩文下筆立成。”他除奮好學外,特別喜歡搜奇獵怪,愛看神仙鬼怪,狐妖猴精之類的書籍。如《百怪錄》、《酉陽雜俎》之類的小說野史,這類五光十色的神話世界,潛默化中養成了搜奇獵怪的嗜好,隨著年齡的增大,這種愛好有增無減。這對他創作《西遊記》有著重大的影響。 30歲後,他搜求的奇聞已“貯滿胸中”了,並且有了創作的打算。50歲左右,他寫了《西遊記》的前十幾回,後來因故中斷了多年,直到晚年辭官離任回到故裏,他才得以最後完成《西遊記》的創作,歷時7年。

步入青年時代的吳承恩是狂放不羈、輕世傲物的年青人。社會地位的低下,貧窮困苦的處境,使這位大才子狂放不羈,招來了紛至沓來的笑聲,被人交口稱譽的日子壹去不復返了。

吳承恩約二十歲時,與同鄉壹位姓葉的姑娘結婚,婚後感情甚篤。吳承恩雖然狂放不羈,但他品行端正 ,忠於自己的妻室。

嘉靖十年,吳承恩在府學歲考和科考中獲得了優異成績,取得了科舉生員的資格,與朋友結伴去南京應鄉試。然而才華不如他的同伴考取了,他這位譽滿鄉裏的才子竟名落孫山。

第二年春天,他的父親懷著遺憾去世了。接受初次失敗的教訓,吳承恩在以後三年內,專心致意地在時文上下了壹番苦功,在嘉靖十三年秋的考試中卻仍然沒有考中。吳承恩羞恨交加,這年冬天,竟病倒了。 兩次鄉試的失利,再加上父親的去世,對吳承恩的打系是沈重的。在他看來,考不取舉人,不僅付資無由,而且愧對父母,有負先人。但他並不以為自己沒考取是沒本事,而只是命運不濟,他認為"功名富貴自有命,必須得之無乃癡?"

吳承恩壹生不同流俗,剛直不阿。他之所以才高而屢試不第,很可能與他不願作違心之論以討好上官有關。他厭惡腐敗的官場,不願違背本心,對黑暗的現實持否定態度。他在《二郎搜山圖歌》壹詩中寫道:“民災翻出衣冠中,不為猿鶴為沙蟲。坐觀宋室用五鬼,不見虞廷誅四兇。野夫有懷多感激,撫事臨風三嘆惜。胸中磨損斬邪刀,欲起平之恨無力。救月有矢救日弓,世間豈謂無英雄?誰能為我致麟鳳,長令萬年保合清寧功。”認為“民災”的形成,社會現實的醜惡,原因就在於統治者用人不善,讓“五鬼”“四兇”那樣的壞人當道。他想“致麟鳳”,行“王道”,扭轉乾坤,但是懷才不遇,壯誌未酬,只能空懷慷慨,撫事臨風嘆息。

生活困頓給吳承恩帶來的壓力並不小於科考的失利。父親去世以後,他需要操持全家的所有開支,但他卻沒有支撐門戶的能力,更沒有養家活口的手段。家中生活來源,除了每月從學府裏領回六鬥米外,只能坐食父親所留遺產了。

品嘗了社會人生酸甜苦辣的吳承恩,開始更加清醒地、深沈地考慮社會人生的問題,並且用自己的詩文向不合理的社會進行抗爭。

吳承恩的西遊記

吳承恩曾寫過壹本誌怪小說《禹鼎誌》。他在這本書的序言中說,他的誌懌小說、神話小說,寫的雖是神仙鬼怪,其實著意的還是在於“人間”,為的是寄托他的政治理想,鞭笞邪惡勢力,使讀者“悚然易慮”,並非無為而作,或搜奇獵異以資談笑。他創作《西遊記》,目的也是如此。在《西遊記》四十五回中,寫到孫悟空布置自然之神布雲、打雷、下雨時,特別命令雷公鄧天君說:“老鄧仔細替我看那貪贓壞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多打死幾個示眾!”孫悟空最恨的是“貪贓壞法之官”,這與吳承恩在許多詩文中所表現的特別仇視貪官汙吏的思想是完全壹致的。在《西遊記》的神話世界裏,處處有人間的影子:神聖的天宮表面氣派不凡,至高無上的玉帝卻賢愚莫辨,十分昏庸,天庭和人間的王朝相仿佛;地府森嚴,官官相護,貪贓枉法,無辜的人有冤難伸,和地上的衙門並無兩樣;妖魔鬼懌殺人吃人,貪財好色,仗著魔力法術稱霸壹方,無惡不作,簡直是人間惡霸、官僚的化身。《西遊記》還寫到了壹些人間國度,那裏的統治者大多是“文也不賢,武也不良,國君也不是有道的”,這同樣是明朝廷君臣禍國殃民罪行的寫照。吳承恩塑造的孫悟空,嫉惡如仇,神通廣大,壹切稱兇逞狂的妖魔鬼怪在它的金箍棒下都推動失去了往日的威風,或壹命嗚呼,或束手就擒,這都反映了吳承恩掃蕩社會醜惡現象和醜惡勢力的強烈願望,也是《西遊記》民主性精華之所在。

壹生窮困的吳承恩,奮盡全力完成中外聞名的《西遊記》後,帶著悲喜交加的心情,約於萬歷十年離開了人世。

《西遊記》的出現,開辟了神魔長篇章回小說的新門類,書中將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諷刺通嚴肅的批判巧妙的結合的特點直接影響著諷刺小說的發展。《西遊記》是古代長篇小說浪漫主義的高峰,在世界文學史上,它也是浪漫主義的傑作。《美國大百科全書》認為它是“壹部具有豐富內容和光輝思想的神話小說”,《法國大百科全書》說:“全書故事的描寫充滿幽默和風趣,給讀者以濃厚的興味。”從19世紀開始,它被翻譯為日、英、法、德、俄、等十來種文字流行於世。

西遊懸念

《西遊記》的作者是不是吳承恩?數百年來壹直是壹個歷史懸案。二十年代,胡適與魯迅從清代學者中論證出《西遊記》作者是淮安嘉靖中歲貢生吳承恩。但是,從目前所能見到的各種《西遊記》版本,都沒有壹部是署名吳承恩所作的。最近,北京圖書館出版社推出《話說吳承恩———〈西遊記〉作者問題揭秘》壹書,提出《西遊記》的作者不是吳承恩,而是明嘉靖的“青詞宰相”李春芳。

其考證思路是從世德堂本《新刻出像大字官板西遊記》卷首的“華陽洞天主人校”的“校”字入手,對比楊致和《西遊記》和朱鼎臣《釋厄傳》兩個版本之間增、刪、改的故事情節變化及發展,論證小說的成書過程,理順這三個版本的出版順序,結合其中所體現的佛、道、儒三家思想脈絡,追根溯源論證《西遊記》作者的閱歷及身份,考證出《西遊記》壹書與吳承恩毫無關系,真正作者應為明嘉靖時代的“青詞宰相”李春芳。

吳承恩有詩《贈李石麓太史》,石麓為李春芳的號。李籍隸江蘇興化縣,嘉靖年間狀元及第,因善撰“青詞”而累升宰輔。少時曾在江蘇華陽洞讀書,故又有號“華陽洞主人”。曾受命總校《永樂大典》。在《西遊記》第九十五回有壹首詩:“繽紛瑞靄滿天香,壹座荒山倏被祥;虹流千載清河海,電繞長春賽禹湯。草木沾恩添秀色,野花得潤有余芳。古來長者留遺跡,今喜明君降寶堂。”沈先生發現,這首詩的第四、五、六、七四句,暗含“李春芳老人留跡”,與卷首“華陽洞天主人校”指的是“編撰《西遊記》”之意。

胡適與魯迅主張吳承恩為《西遊記》作者的根據是明天啟間《淮安府誌》,該誌記有吳承恩作《西遊記》,但未說明此為何類圖書。清代鹹豐重刻《淮安府誌》刪去這壹條。

1983年末,章培恒先生在《百回本〈西遊記〉是否吳承恩所作》中指出,從《西遊記》問世直到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三百余年裏,各種刊本或署朱鼎臣編輯,或只署華陽洞天主人校而不署作者姓名,或署丘處機撰,沒有壹本承認吳承恩的著作權。胡適1921年的《西遊記序》也說此作“是明朝中葉以後壹位無名的小說家做的”。後來魯迅先生力主吳承恩說,胡適得到魯迅抄給他的材料,便在《〈西遊記〉考證》中也持此主張。然而細觀他們的考證,所依據的間接材料有二條,直接材料僅壹條。

間接材料1:吳玉搢(1698-1773)《山陽誌遺》卷四:

天啟舊《誌》(指天啟《淮安府誌》)列先生(指吳承恩)為近代文苑之首,雲“性敏而多慧,博極群書,為詩文下筆立成,復善諧謔,所著雜記幾種,名震壹時。”初不知雜記為何等書,及閱《淮賢文目》,載《西遊記》為先生著。考《西遊記》舊稱為證道書,謂其合於金丹大旨,元虞道園有序,稱此書系其國初邱長春真人所撰;而郡誌謂出先生手。天啟時去先生未遠,其言必有所本。意長春初有此記,至先生乃為之通俗演義,如《三國誌》本陳壽,而《演義》則稱羅貫中也。書中多吾鄉方言,其出淮人手無疑。或雲:有《後西遊記》,為射陽先生撰。

吳玉搢距《西遊記》問世已近二百年,判斷的依據又唯有明天啟《淮安府誌》,他的發言權其實和我們差不多。

間接材料2:阮葵生(1727-1789)《茶余客話》卷二十壹:

按舊《誌》,稱射陽性敏多慧,為詩文下筆立成,復善諧謔,著雜記數種。惜未註雜記書名,惟《淮賢文目》載射陽撰《西遊記》通俗演義。是書明季始大行,裏巷細人樂道之,而前此未之有聞也。……按明郡誌謂出自射陽手,射陽去修誌未遠,豈能以世俗通行之元人小說攘列己名?或長春初有此記,射陽因而演義,極誕幻詭變之觀耳;亦如《左氏》之有《列國誌》,《三國》之有《演義》。觀其中方言俚語,皆淮上之鄉音街談,巷弄市井婦孺皆解,而他方人讀之不盡然,是則出淮人之手無疑。

這裏判斷的唯壹依據仍是天啟《淮安府誌》,據魯迅先生分析,阮葵生實際上是據吳玉 《山陽誌遺》卷四寫成,因為它沿襲了該書將《淮安府誌》中“復善諧劇”作“復善諧謔”的誤書。吳、阮兩人都提到書中淮上方言,但都是在先肯定吳承恩之作就是小說《西遊記》之後的旁證,但學術界對小說中的方言問題壹直有較大爭論,清初黃太鴻《西遊記證道書跋》就已稱:“篇中多金陵方言”。清代稱吳承恩為作者的還有丁宴《石亭記事續編》、焦循《劇說》等,但他們或據《淮安府誌》,或依《茶余客話》,這意味著將著作權判給吳承恩的依據其實只有壹條。

直接材料:天啟《淮安府誌》卷十九《藝文誌》壹《淮賢文目》:

吳承恩:《射陽集》四冊口卷;《春秋列傳序》;《西遊記》。

章培恒先生根據這條材料,從正反兩方面進行了論證。

正面:

《淮安府誌》沒有說明吳承恩《西遊記》的卷數或回數,也沒說明該篇的性質。歷史上常有兩種著作同名的現象,如清初沈謙與唐孫華就各有壹部《東江集鈔》,明代與清代都有壹部小說名為《如意君傳》。約比吳承恩大二十歲的安國也寫過《西遊記》,不過那是遊記之作。因此,並不能據此斷定吳承恩的《西遊記》就是百回本《西遊記》。

反面:

清初著名藏書家黃虞稷的《千頃堂書目》卷八史部地理類有如下著錄:

唐鶴征《南遊記》三卷吳承恩《西遊記》沈明臣《四明山遊籍》壹卷

其時距萬歷二十年(1592)《西遊記》首刻刊行已有半個多世紀,它已是大家熟知之書,可是黃虞稷卻將吳承恩的《西遊記》明確歸入地理類,足見該書只是壹般意義上的遊記,就像與吳承恩同時代的人寫過《東遊記》、《南遊記》之類的遊記壹樣。

專家們認為,關於《西遊記》作者歷來有種種不同說法,大都否認為吳承恩所作。也有人認為,關於《西遊記》作者,以往也有人提出是李春芳。只根據《西遊記》中的壹首詩是暗含李春芳,還不夠有說服力,這只能是壹家之言。要真正解開《西遊記》作者的歷史之謎,還需要進壹步發掘更多的第壹手資料。

吳承恩擅長繪畫、書法,多才多藝。然而科舉不利,至中年始為歲貢生。60歲時出任長興縣丞,又因與長官不諧,拂袖而歸。後又聘任過荊王府紀善。

★吳承恩家世考

《西遊記》的作者吳承恩(1506—1582),字汝忠,壹字以忠,明代中葉淮安人。淮安在漢代曾叫射陽縣,縣的東南有壹湖泊叫射陽湖,所以吳承恩以“射陽”為號,經常自署為“射陽居士”。後代亦有人稱他為“射陽山人”,這大約不是他當年的自號。淮安地處淮水之南,秦漢時期為淮陰縣。唐代為楚州,壹度時期也曾改稱過淮陰郡,故他在署名時,前面往往冠以“淮陰”二字。這是明清時代兩淮文人的普通風氣。

關於吳承恩的家世,目前人們了解的還是很少。因為資料太少了,迄今為止,可供查考的資料主要的只有《先府賓墓誌銘》壹種。現在,我就根據這篇墓誌銘和其他壹些材料,作如下壹些推測。

吳承思先世漣水人,是後來遷到淮安的。是什麽時間遷居淮安的呢?他自己沒有講,我猜想最遲不應晚於明初。其理由有二:

第壹, 從時間上推算,應在明初之前。《先府賓墓誌銘》雲:

先世漣水人,然不如何時徙山陽。遭家窮孤,失譜牒,故三世以上莫能詳也。曾祖諱鼎;祖諱銘,余姚訓導;皇考諱貞,仁和教諭。

這裏所說的曾祖、祖、皇考,均是以吳承恩的父親吳銳的身份來說的。所謂“三世以上”,就是指的這三世,並不包括吳承恩父子,若連他們父子計算,當為五世。這五代吳承恩是清楚的,從他父親的曾祖吳鼎向上便“莫能詳也”。吳承恩生於十六世紀初,距明代開國 130余年。按通常 3 0年為壹世的說法來計算,吳承恩向上四代為 12 0年,時間正好是明初。“三世以上莫能詳也”的意思,明顯是說吳鼎並非遷淮始祖,遷淮是他以前的壹世、二位甚至幾世的事,只不過是因為沒有譜牒,吳承恩說不清楚罷了。所以,吳氏遷淮不當晚於明初。

第二,元朝末年戰爭頻仍,淮安所遭戰禍尤為嚴重,土著居民死散殆盡,人口銳減。據黃梨洲為淮安楊士傑作的傳記,以及曹鑣《淮城信今錄》、楊慶之《春宵囈剩》等記載,“明初誰人存者止七家”。“淮人”大概指的是城內居民,“七家”可能是指七個姓。據說這七姓是壹“節孝徐(積)、槐樹李、梅花劉、切面張、面合王、裱背王、南門潘(塤)”等幾家。此外,還有人說七姓中有姓吳的,但那是指的是後來中進士做過禦史的吳節、吳那壹家,與吳承恩並無瓜葛。吳承恩的祖先不是淮安元代遺民,而是元末明初從漣水遷入的。明初,明太祖針對江北居民稀少的狀況實行移民政策。來誰的移民多遷自江南,而且多為富戶或軍官。至今淮安許多人還世代相傳說自己老家是江南蘇州或其他什麽地方。吳承恩家由北向南,自然不屬於這個潮流,應該是元末明初破產農民的流遷。

吳承恩祖先遷淮後是從事什麽職業的呢?《先府賓墓誌銘》中沒有談及。當時遷淮的人中有的是軍籍,隸戎於淮安衛、大河衛、寬河衛等衛所;有的是商籍,從事商業活動;也有壹些人是先人在淮做官而定居下來的;有些人家從事醫業,如潘家、盧家;還有很多人家從事儒業,依靠讀書做官吃飯,等等。吳承恩家不是軍籍,也不是做大官人家的後裔,也不象壹開始就是業儒的。據《先府賓墓誌銘》記載,吳承恩家出過兩代學官:曾祖吳銘做過浙江余姚縣的訓導,祖父吳貞由例貢做過浙江仁和縣(今杭州市)的教諭(同治《山陽縣誌》卷九、光緒《杭州府誌)卷壹0二的記載均為訓導)。訓導與教諭都是官微俸薄的冷官,遠離家鄉,顛沛流離,妻兒往往不能團聚在壹起。當吳承恩的父親吳銳四歲時,其母梁氏,帶著他壹起去仁和,夫妻父子團聚以享天倫之樂。團圓的日子還未過數月,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吳銳的父親即吳承恩的祖父吳貞競病逝任所。梁氏無奈,只有帶著四歲的孤兒吳銳回淮。由於他家兩代經營的是“九儒十丐”的“窮儒”,既無什麽積蓄,更無其他收入,所以家境越來越窮。因為窮,又無親友接濟,吳銳到了上學的年齡也不能上學,比別人家孩子遲了好幾年,才開始進入社學讀書。因為無錢給社學先生送禮,先生就不怎麽教吳銳。但是,吳銳很聰明,在旁邊專心聽先生給別人講,居然學到了所有的課業,並且學得很好。吳銳的聰慧感動了社學先生,得到了先生的贊賞,推薦他到鄉學去繼續讀書。但終因吳家家計困難而沒有去成。梁夫人痛心疾首地說:“吳氏修文二世矣,若此耳,斯孤弱奈何!”先是梁夫人哭泣,接著吳銳也跟著哭,母子抱頭痛哭壹場了事。吳銳失學以後幹些什麽我們無法知道,但他到二十歲的時候,便娶了小商人徐家的女兒成了家。佛家世代賣花邊花線壹類小商品,吳說便承襲了他家的行業,坐在店堂裏成了壹個小商人。從這壹段記載中,我們可以看出吳承思家的壹些老底。所謂“修文二世”,大概就是指的承恩的曾祖吳銘和祖父吳貞。再進壹步細細琢磨這句話,似乎吳家業儒的也僅此兩代,其先世並不是讀書人家。吳家先世既非業儒,又非軍籍,更非官宦,此外要麽就是從事農業,要麽就是經營商業。兩相比較,我認為他家初遷淮時經營的是小商業可能更象些。這裏有兩條理由。

壹,吳承恩家並無地產收入。有人說,吳家遷淮後原住在二鋪灌溝,從事的是農業。他們的根據是因為吳承恩死後葬在那裏,並稱那兒為“先壟”。這個證據是不足為憑的。“壟”就是墓地,“先壟”是先人墓地的意思,並不說明他家在那兒有多少土地。城裏人死了總不能埋在城裏,葬到鄉下去是必然的,在鄉下買壹塊土地作為墓地是正常的事情。當然,吳家壹開始就置下這塊地產,自然用不著再去買的。但我想那樣是不大可能的。吳家由漣水遷來,如果原來就是地主富戶,那他就不會放棄原有的土地,拋開家園到這兒來重置田產,如果是破產農民遷來,那他更不會有錢到淮安鄉下買田。明初從江南向江北移民,是因為江北地多人稀,動員江南富戶到江北墾荒,是有開發江北的目的的。當時是用行政手段“趕”來的,淮安至今農民中仍有“洪武趕散”的說法。明初漣水的經濟狀況不會比淮安好,吳家遷淮決不是因為是富戶而被“趕”來的。

從另壹個方面來講,如果吳家擁有壹定的地產,當做教諭的吳貞死後,吳家不至於窮到那種地步,吳承恩的父親連個社學都上不起,遲了幾年才上;上了社學又無錢給先生送禮,以致受人歧視;到了最後還是輟學了事。依我的推測,他家簡直沒有什麽地產,他家先輩遷淮後根本不是農民。

二,我認為吳家來淮後就住在河下。當時河下在淮河(當時也叫黃河,黃河奪淮後,這壹帶淮河下遊也是黃河的下遊。),西邊則是運河,河下處在兩河之間,是壹個商埠。當時從各地來的商人和各種職業的人很多,大都聚居在這裏。這些人後米都逐漸入了山陽籍。他家遷淮後落腳於河下,處在壹個家家經商的街市之中,從而受其影響,從事某種小商業來謀生是很自然的事情。從現在他家在河下的周圍環境來看,正是這樣的情況:打銅巷、釘鐵巷、粉章巷、估衣街包圍在他家的四周。這些巷子裏的居民基本上經營著巷名中所列的行當。當經商有了余利,生活狀況有所改善,就向讀書做官的方向進取,並且有了壹些成效,出現了兩代學宮(盡管吳貞是例貢生出身,可能要出壹點錢,但正好證明他家既有讀書子,經濟上又小有富余)。這時,他家便拋棄了原來所經營的與現在做官(雖然是不入流的小官)身份不相稱的商業,生活來源就靠做學官的微薄俸祿來維持。壹旦這條道路出了問題就會出現麻煩。果然,吳貞死了,沒有官俸了,全家生活立即出現危機,連吳說上社學讀書都困難。如果是官僚兼地主的家庭,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吳家沒有地產,生活艱難,是可以想見的。這時為生活所逼,“修文二世”的書香子弟,中途輟學,弄到店堂做起小生意來,壹下子又退回到了小商人的地位。這對於吳家來說,祖上經營過的職業,後人重新拾起,輕車熟道,壹般情況下是很自然而不突兀的。

吳承恩說他家的境況“窮孤”。“窮孤”是他家世的主要特征。所謂“窮”,主要是指經濟上困難。如前所述,他家確實不富裕,有時比較艱難。另外,也可能兼有指命運不太好的意思,幾代以來曲曲折折不發達,沒有交上當大官、發大財的好運。已經做了兩代小官了,結果不但沒有上升,反而又回到了原來的地位,陷入艱難困境。所謂“孤”,大概指人丁不興旺,幾代單傳,勢單力薄,人口不多。吳家困難了,無人資助,受人欺侮了,也沒有人為他撐腰;吳承恩的父親受盡了官府胥吏的敲詐勒索,也沒人為他說句公道話。這些明顯看出他的家族是多麽“窮孤”、寒微。家族內既沒有做大官賺大錢的人可以作為他家政治上或經濟上的靠山,恐怕本族中的兄弟叔伯都很少,現在還沒發現他的家族中其他人的記載。種種跡象表明他家可能幾代單傳。

吳承恩的親戚關系中,也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祖上的親,吳承恩沒有談到過,大概無足稱道。祖母梁氏娘家何處不清楚,八成是淮安人。當時淮安梁家也不顯耀,舅祖的情況也不知道。未見有祖姑母的記載,無從談起。嫡母徐氏是個商人的女兒,生母張氏何許人也更壹無所知。關於舅家及姑母家,竟連片言只語也未見,或者幹脆就沒有姑母。吳承恩的父輩以上親屬情況,簡直是個謎。

有人樂於稱道吳承恩自己這壹代中的兩門親戚:壹是姐夫沈家,另壹是妻舅葉家。他們分別是沈翼和葉淇的後裔。沈翼和葉淇二人,分別在景泰年間和弘治年間任過南、北戶部尚書,這兩家在淮安都很有地位。但是,吳承恩的姐夫和妻子大概只是這兩家的族人,並非這兩位尚書大人的嫡傳裔孫。然而總算是沾親帶故,有壹點親戚關系。現在我們就來看看這兩門親戚的情況。

先說姐夫沈家。《先府賓墓誌銘》雲:“徐夫人生壹女承嘉,適同郡沈山。”據此可知,吳承恩的姐夫叫沈山。怎麽知道沈山與沈翼是本家的呢?這是沈山的女兒的兒子即外孫,也就是吳承恩的表外孫丘度,為他的父母撰寫的墓誌銘中反映出來的。該墓誌銘雲。“向淮郡稱大姓者,先尚書沈公之族也;吾母乃公之族,同知公之孫女也。”此墓誌銘又雲,其外祖母是“吳太夫人”,“射陽吳公,母舅也”。由此可知,丘度的母親沈氏是吳承恩的外甥女,即“吳太夫人”吳承嘉的女兒。那麽,吳承恩的姐夫沈山當即為“先尚書沈公之族也”。淮安當時姓沈的尚書只有沈翼壹人,所以,沈山是沈翼的族人。此外,丘度的中表兄弟在沈翼的族譜中均有明確記載,而且沈氏族譜中還把丘度作為重要親戚記載進去。這些都是確證。

據丘度《平涯公墓誌銘》,沈氏“先世家東魯,國初始祖七壹公避兵徙山陽,遂家焉。後嗣以科目顯,其占甲第有諱翼者,累宮南京戶部尚書,正統間有禦虜功。諱珤者,官吏科都給事中,升太仆寺少卿,直聲於臺剩諱純者,累官至四川右布政,功在生民……綸音赫奕,科名蟬聯,吾淮數巨姓宦族,指首屈則及沈。”這確實是壹個顯赫的家族。然而,此沈氏族譜中竟然沒有沈山的名字,更沒娶吳氏的記載。按照丘度與沈氏家族的關系,沈山應是沈 。沈 或者就是沈山的譜名、後改名。這有如下根據:壹,丘度撰《平涯公墓誌銘》雲:“夫沈族乃淮之喬木壹舊家,吾母敕封贈恭人毓秀之門,而平涯公與余有表兄弟之雅者也。”平涯公名沈樸,字質夫,別號平涯,長丘度三歲。

二,沈倩《上林苑監署丞丕顯府君行略》雲:“丘公震岡(丘度字震岡),先祖中表昆弟也。”沈倩的先祖即沈樸。

三,沈培寬《府君行述》雲:“曾王父見背時,王父完白公年十二,托孤於表兄震岡丘公。”沈培寬的曾祖父也還是沈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