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芹菜的孕婦被抓到偷女巫的芹菜後,她答應女巫,等孩子七歲時,會把孩子的壹半還給女巫。孩子七歲的時候,女巫真的把孩子分成了兩半。從此,小男孩變成了半身人。半身人長大後,成了漁夫,抓了壹條和自己壹樣長的鰻魚。鰻魚懇求他放了他,並答應半身人,無論他以後想要什麽,只要說壹句“帶著對鰻魚的愛”,就可以實現他的願望。當半身人經過宮殿時,公主看到他時笑了。為了報復公主,半身人詛咒公主為他生孩子。國王發現半身人是孩子的父親後,把他們放在壹個大桶裏,扔進了海裏。半身人、公主和孩子們懷著對鰻魚的愛,在海上轉危為安,公主的清白得到了證明,從此他們幸福地生活在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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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個女人懷孕了,她很想吃芹菜。她家附近住著壹個女巫,遠近聞名。她有壹個菜園,全是芹菜。園子的門永遠是開著的,誰想吃都可以挑,因為有的是。想吃芹菜的女人來到菜園,壹根壹根地吃,吃夠了,最後吃了半個菜園。當巫婆回到家時,她看到半個花園都被吃掉了,連壹片葉子也沒有,她想:嘿!他們會把這裏都吃光的。我明天留下來看看是誰幹的。
第二天,孕婦又來了,開始吃剩下的芹菜。她剛把最後壹盤菜放進嘴裏,巫婆就跳出來說:“嘿!妳把我的芹菜都吃了嗎?”
孕婦嚇了壹跳,懇求道:“求求妳,放過我吧。我懷孕了……”
“我會讓妳走的,”女巫說,“但是當妳生的孩子長到七歲時,壹半是妳的,另壹半是我的。”
孕婦膽怯地答應了她,於是她逃回了家。
她生了壹個男孩。男孩六歲的時候,有壹天,他在路上遇到了女巫。女巫看著他說:“記得告訴妳媽媽還有壹年。”
男孩回家後說:“媽媽,壹個老奶奶告訴我還有壹年。”
“記住,”母親說,“如果她再對妳說這樣的話,妳就告訴她,她瘋了。”
男孩還差三個月就滿七歲了,女巫對他說:“去告訴妳媽媽還差三個月。”
男孩說:“妳說什麽呢,瘋子!”"
而老婆婆說:“對,對,那妳就知道我是不是瘋了!”"
三個月後,巫婆在路上抓住了男孩,並把他帶回家。她把男孩平放在桌子上,然後用刀從上到下把他切成兩半。每壹半都只有半個身體和半個腦袋。
她對著自己的壹半身體說:“回家吧”,然後對另壹半身體說:“妳留在我身邊。”
身體的壹半留了下來,另壹半回去了。回到家,他對媽媽說:“妳看,媽媽,那個老女人這樣對我!妳還說她瘋了!”母親張開雙臂,什麽也說不出來。
半身男孩長大了,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於是決定做壹名漁夫。壹天,他去釣鰻魚,釣到了壹條和他壹樣長的鰻魚。他把鰻魚拉上來後,鰻魚對他說:“如果妳放開我,妳會抓到更多的鰻魚。”年輕人把它放回水中,然後撒網,這壹次真的拉了滿滿壹網的鰻魚。他劃著船,滿載著鰻魚回到岸邊,用這些魚賣了整整壹袋錢。
第二天,他又抓到了那條大鰻魚。鰻魚對他說:“放開我。以後妳想做的任何事,都是用妳對鰻魚的愛來完成的。”年輕人立刻把鰻魚放了。
壹天,他像往常壹樣去釣魚,路過王宮。國王的女兒和幾個女仆站在宮殿的陽臺上。公主看到這個年輕人只有半個身子、半個腦袋和壹條腿,不禁笑了起來。年輕人擡頭看著公主說:“好吧,我會讓妳笑的...讓公主出於對鰻魚的愛,為我生個兒子。”
不久,公主懷孕了,她的父母發現了這件事,問她:“妳怎麽了?”
女孩說:“誰知道,我壹點也不懂。”
“什麽?妳不知道嗎?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真的不明白。我什麽都不知道。”雖然她的父母再三要求她,告訴她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就原諒她,但公主還是說她什麽都不知道。結果她的父母開始羞辱虐待她,她失去了平靜的生活。
孩子出生了,是壹個非常英俊的小男孩,但是國王和王後因為家裏有個私生子而傷心哭泣。他們邀請了壹個巫師來看看發生了什麽。巫師說:“等孩子壹歲再說吧。”
當孩子壹歲時,巫師說:“現在妳必須召集壹個宮廷會議,邀請城裏所有的大人物參加。大家到了大廳,讓孩子拿壹個金蘋果和壹個銀蘋果,抱在身邊。金蘋果,孩子給他爸爸,銀蘋果,孩子給他爺爺。”
國王派人去貼告示,同時他有壹個大廳,用椅子裝飾成壹圈。當城裏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時,國王讓護士把孩子抱出來,把兩個蘋果放在他的手裏,說:“這只給妳父親,這只給妳祖父。”
奶媽抱著孩子轉身回到國王身邊。孩子把銀蘋果給了國王。
國王說:“我是妳的祖父,這我知道,但我想知道妳的父親是誰。”
但是孩子在大廳裏轉了壹圈又壹圈,沒有把金蘋果給任何人。
國王不得不再次邀請巫師。巫師說:“現在,妳把城裏的窮人叫來商量壹下。”於是國王派人去張貼告示。
半身人聽說宮裏要把所有的窮人都叫到宮裏商議,就對母親說:“請給我找那半件襯衫,半件外套,我的壹條腿的褲子,壹只鞋和半頂帽子。國王邀請我進宮。”
宮殿的大廳裏擠滿了窮人、漁民和乞丐。國王先安排了壹條長凳。奶媽抱著孩子出來了,手裏拿著金蘋果,開始在大廳裏轉來轉去。護士說:“好孩子,快去把這個蘋果給爸爸。”邊說邊轉。孩子壹看到半身人,就笑了。他沖過去勾著他的脖子說:“爸爸,給妳壹個蘋果!”"
所有坐在壹圈長凳上的窮人哄堂大笑:“嘿!妳看公主愛上誰了!”
人群中,只有國王保持冷靜,說:“反正這個人是我女兒的丈夫!”"
婚禮隨即舉行,新婚夫婦走出教堂,以為會有馬車等著他們。沒想到,是壹個木桶,壹個很大的空木桶。半身人,他的新婚妻子和孩子被放進桶裏,密封在裏面,然後扔進海裏。
海上有風暴,槍管在巨浪間搖曳,直到再也看不見。宮殿裏的人說它壹定沈入海底了。
然而,木桶壹直漂浮在海上。半身人看到桶裏的公主,嚇壞了。他對她說:“我的妻子,妳想要這個桶對接嗎?”
公主用顫抖的聲音說:“如果妳能把它弄上岸,當然可以。”
像承諾的那樣,帶著對鰻魚的愛,木桶停在了岸邊。半身人刺穿了桶底,他們三個都從桶裏鉆了出來。當時是晚飯時間,帶著對鰻魚的熱愛,出現了壹張餐桌,上面擺著三個人的食物和飲料。吃飽喝足後,半身人問:“新娘,嫁給我妳開心嗎?”
公主說:“如果妳不是半個身體,而是壹個詭計,我會更高興。”
於是,年輕人立刻自言自語地讀道:“有了對鰻魚的愛,我變成了壹個完整的人,我比以前更帥了。”話音壹落,他立刻變成了壹個非常英俊的年輕人,身體各部分都不完整,穿著高貴的服裝。“妳現在幸福嗎?”
“是的,我太高興了,但如果我們住在壹座美麗的宮殿裏,而不是這荒涼的海灘上,我會感到更高興。”
聽到這裏,年輕人又讀了壹遍:“帶著對鰻魚的愛,讓我們在美麗的宮殿裏。壹邊是兩棵蘋果樹,壹棵是金蘋果,壹棵是銀蘋果,然後是壹些侍從、管家、丫鬟,宮裏什麽都有。”
我剛說完,壹切都出現在我面前,宮殿,蘋果,管家。
幾天後,那個不是半身而是全身的半身人在自己的宮殿裏設宴招待附近所有的國王和王後,新娘的父親也來了。半身人站在大門口迎接客人,告訴大家:“請記住壹件事,就是不要碰那些金蘋果和銀蘋果。任何人碰它們都要自擔風險。”
客人們都說:“放心,放心,我們不會亂動的。”
主人和客人開始吃喝。這時,半身人低聲說:“帶著對鰻魚的愛,讓壹個金蘋果和壹個銀蘋果跑到我公公的口袋裏吧。”
宴會後,年輕人帶著所有的客人在花園裏散步。當他看到樹上少了兩個蘋果時,他問道:“誰拿走了?”
所有的國王都說:“我什麽也沒碰。”
半身人說:“我事先告訴過妳,我不希望任何人碰它們,現在我必須搜查陛下。”
說著,他開始尋找壹個又壹個國王,壹個又壹個王後。沒人會藏蘋果。最後,輪到他的嶽父了,果然,他發現了他身上的兩個蘋果。年輕人說:“妳看,在所有的客人中,沒有人敢碰任何東西,但妳從我這裏偷了兩個蘋果!現在,我要和妳算賬!”
“但我什麽都不知道……”國王不安地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沒碰他們,我可以發誓!”
半身人說:“現在,所有的證據和證人都在這裏。妳敢說妳是無辜的嗎?”國王說:“是的。”
“嗯,妳的女兒和妳壹樣無辜。我像妳對待妳女兒壹樣對待妳,這才公平。”
就在這時,公主出現了,說:“我絕不會讓我的父親因為我而受苦。雖然他對我很殘忍,但無論如何,他永遠是我的父親。請放了他吧。”
聽了妻子的話,半身人心軟了,他答應了妻子。國王以為女兒死了,但這次團聚讓他很開心,他知道女兒是無辜的。他把女兒壹家三口接回皇宮,和他們幸福地生活在壹起。如果他們不是都死了,他們現在還會住在那裏。
(馬劍飛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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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敘事形式簡單,歷史悠久,它深刻地反映了本民族、本地區千百年來積澱的心理傾向,並在後來的歲月中潛移默化地滲透到讀者心中,指導著作家的創作實踐。民間故事中各種人物和環境的形成是復雜的,從創作心理上可以追溯到故事中的許多原型,如英雄原型、神仙原型、魔鬼原型、騙子原型、死亡原型、自然環境原型等等。這些原型在後來的文學作品中經常被有意無意地借鑒,顯示出其深刻的普遍意義和人文意義。
《半個身體的人》選自意大利作家卡爾維諾寫的意大利童話,是卡爾維諾在意大利威尼斯收集的民間故事,其中也包含了民間故事中常見的故事原型:半身人釣魚時抓到壹條鰻魚,類似於《天方夜譚》中魔鬼被抓進瓶子裏的故事;最後,孩子用壹個金蘋果認出了他的父親,這個蘋果來源於佛教故事。雖然民間故事在傳播過程中受到不同文化的影響,但半身人的形象是卡爾維諾獨有的,顯示了卡爾維諾在剪輯上的獨創性,整合後的故事自然充滿了卡爾維諾的獨特風格。
卡爾維諾的作品《我們的祖先》三部曲的第壹部《壹分為二的子爵》就有這個故事的影子。小說中的情節與城市文明無關,而是發生在山谷、村莊、池塘、子爵的城堡、葡萄園,甚至還涉及到美麗的牧羊女(女主角)和各種動物、花卉。在這裏,也有半身人——梅達爾多子爵在戰爭中被炮彈炸成兩半,壹半極其善良,壹半極其邪惡,最後兩個半身人同時愛上了牧羊女,在決鬥中合二為壹。小說通過子爵被分成兩半後完全不同的人格形象地描述了存在於每個人身上的善與惡。
民間故事是開創了二元對立模式的文學形式,充滿了美與醜、善與惡、人與獸的對比。在《半個身體的人》中,女巫和國王被視為惡棍或壞形象,以便與半身人和鰻魚形成對比。這樣就形成了民間故事中“好人-壞人”的二元對立模式。故事的最後,半身人娶了國王的女兒,壹家人幸福地生活在壹起。到這裏,二元對立已經被消解,故事也告壹段落。《壹分為二的子爵》中,主角梅達爾多子爵在土奧戰爭中被土耳其軍隊的壹枚炮彈劈成兩半,兩半居然都活了下來,成為善惡二元對立的載體。梅達多的右半邊心理扭曲,殺人放火,把看到的東西都毀成兩半,甚至忘恩負義,想殺了他的奶媽。而梅達爾多的左半部(有良心的那壹面)則極其善良。他處處行善,考慮別人的利益,完全不考慮自己。他竭盡全力保護所有的生命,因為他不忍心看著鰻魚在鉤子上掙紮而把它放走,認為這樣會傷害漁夫,所以他把最後壹枚金戒指掛在了鉤子上。這種“善惡”的絕對二元對立,根本無法在復雜而豐富的現實土壤中開花結果,或者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扼殺,或者在生存過程中逐漸轉化,所以只能存在於小說的想象中。梅達爾多子爵單純而絕對的性格就像童話裏王子和魔鬼的混合體,於是作者在小說的結尾安排了壹場決鬥,結束了這種極其荒誕的局面。顯然,卡爾維諾的小說受童話模式的影響很大,要理解他的作品,必須閱讀卡爾維諾編的意大利童話。
意大利童話是披著民間故事外衣的智者。雖然故事發生在遙遠的古代,人物無非是王子和公主,但卻影射了近代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中人性的荒謬和扭曲。卡爾維諾善於以含蓄的筆觸和民間故事的形式揭示復雜的社會問題,本質上是對民間故事的發展。
(張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