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賽情人
17的夏天,妳帶著妳錄好的歌去了直播間,說希望在課間播放妳的歌。我從廣播稿上擡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看著妳。妳有點害羞,這樣做可能需要很大的勇氣。我點點頭,看著妳如釋重負的樣子臉紅了,說謝謝。
我在休息時間播了妳的歌。雖然只是用伴奏帶錄的卡帶,但還是很好聽,很溫暖,很輕快,和妳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壹樣。放學後妳來拿帶子的時候,臉還是紅的。我隔著桌子遞給妳。妳說了聲謝謝,轉身匆匆離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和女生面對面說話,對妳來說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然後我攔住妳說,希望妳能幫我鎖門。那時候經常是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把廣播室厚重的鐵鎖關上,但是它在妳手裏的時候好像很聽話,壹點力氣就鎖上了。我走在前面,妳跟在2米開外。後來妳說妳第壹次覺得通往播音室的走廊是沒有盡頭的,包括我壹連問了妳三遍那首歌的名字妳才紅著臉說,吉普賽情人,小剛的歌。
我不知道小剛是誰。那時候我不喜歡聽音樂,也不喜歡運動,只是喜歡沈浸在小說的世界裏。
末班車
再次見到妳是在壹個秋天的晚上。雖然我們在同壹所學校,但奇怪的是我從未見過妳。不像現在,哪裏都逃不掉。
那年秋天壹直下雨,城市從黎明就壹直燈火通明。因為下雨,整理東西的速度慢了壹大半。我害怕出去,害怕被潮濕寒冷的空氣包圍。感覺就像壹條被扔上岸的魚,掙紮著,絕望著,窒息著。現在面對秋天我還是有莫名的恐懼。
妳出現在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站在門口輕輕敲門。請原諒我不得不用妳的話來代替,因為妳當時沒有告訴我妳的名字。妳說妳很抱歉。本來應該明天送到,但是妳怕來不及。妳從口袋裏拿出錄好的磁帶。這次是用蓋子包著,大概是怕淋雨,還用塑料薄膜包著。我拿在手裏,看到封面清楚地寫著:末班車沈凡若。
我轉過身,重新接上已經關掉的錄音機,妳的聲音立刻充滿了整個校園。整首歌裏,妳反復唱了兩句:在寂靜的夜裏,妳的臉特別清晰,寂靜的車廂裏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過了好久妳才說這是給喜歡的女生的生日禮物。希望明天放這首歌的時候能加壹句生日快樂!那時候我沒有愛上妳,但是突然覺得很壓抑很痛苦。我現在明白了,這就像妳跋涉了幾千英裏來到了壹個可以通往夢想的站臺,但妳卻錯過了唯壹的壹輛公交車...
距離
終於見到淩沫沫了。妳為她生日精心錄制的女人,妳喜歡她卻從未表白。
深秋的午後,當我走過安靜的圖書館走廊,妳和她壹起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在這麽冷的天氣裏,她穿了壹件清涼的吊帶裙,只留了齊耳的短發,讓人覺得她很冷。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我不是故意要聽人說,但是我停下來了,因為我看到妳在那裏,眼裏有猶豫和受傷,自然也看到了淩沫沫的不屑和驕傲。她的高跟鞋那麽響,她的聲音在空曠寒冷的季節裏那麽單調冷漠。從我面前經過的時候,我只是用眼角路過。妳說妳喜歡冷漠傲慢的女人,但我覺得妳不值得。在我的感覺裏,只有長發大方的女人才配得上妳。
我整個下午都在聽妳說,妳說她是妳第壹個喜歡的女人。即使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妳的表白,妳還是很喜歡她。我坐在寒風裏,坐在妳的身邊,低著頭聽妳說話,我把指甲放進嘴裏咬,可是我壹個個拒絕。大概是為了掩飾妳的壞心情,妳壹直說,壹切都是關於淩沫沫的。眼淚流下來之前,我把臉埋在妳背後。那壹次,我告訴妳,我有壹個很喜歡我的男生,但是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後來妳問那個男生的名字,我就笑了,說那是編出來轉移妳註意力的謊言。
所以妳還不知道,當妳滿腦子都是淩沫沫的時候,那個在寒風中陪妳坐著聽妳傾訴心聲的女人就在0.5厘米之外,妳眼中的硝煙迷離。
壯麗的冬天
有壹種記憶是從聲音開始的。
我聽了妳壹晚上的歌,妳總是想要回妳錄好的磁帶,所以我不得不用機器重新錄下來保存起來。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妳的聲音在我耳邊,我感到很安全。
去年冬天特別壯觀。很容易下雪,城市壹次又壹次被淹。
Xi安現在是冬天,又幹又冷,但是妳報考的音樂學院並沒有改變考試時段。壹半是緊張,壹半是過度練習。妳喉嚨發涼,壹個音節都發不出來。我花光了所有的零花錢,走遍了大半個Xi,希望買到最好的茉莉花香片,裝在我的粉紅色保溫杯裏,送到妳的考試地點。妳圍著綠色的圍巾,穿著淺黃色的羽絨服,妳的卷發在冬日的午後染成了淺金色。我站在離妳10米的轉角走廊裏,腳動不了。妳在壹個妳喜歡了很久卻離開了妳的女人旁邊。現在說喜歡妳,又回到妳身邊了。
從頭到尾,我都站在同樣的距離,看著妳,妳的目光卻從未落在我身上。妳太幸福了,除了自己的幸福,什麽都看不到。我的心充滿了長久的痛苦。我說,再見了,沈凡若,這是我最後壹次見妳,而這壹次我只是見了妳,但我是單方面和妳說再見的,妳永遠不會知道。
冬天已經過去壹大半了,我不喜歡Xi安這個城市。好冷啊。我坐在街上,用上好的茉莉花香片潤潤嗓子,暖暖的心,暖暖的皮膚,抽泣著告訴自己,沒有愛情的時候,我要知道我愛自己...
輪廓
2004年,距離上次見到妳的那個冬天已經過去了四年。這四年,我學會了忘記很多感情。畢業後,我成為了壹家電臺的dj。我的工作很簡單,晚上播放壹些懷舊的老唱片。很多時候都是小剛在播,但小剛已經不叫小剛了。他不再戴透明眼鏡,也沒有露出清晰的額頭。他不再穿單壹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甚至不再穿小剛。唯壹沒變的大概就是聲音了。我廣播了他的& gt,廣播他的& gt,廣播他的& gt,我覺得還行吧,這樣壹天壹天的過,也算是平靜的歲月,世俗的安穩。
其實我並沒有失去妳的消息,因為今天妳已經紅遍大半個中國,擁有壹大批驚人的崇拜者。我可以在電視、報紙、音像店和任何地方買到關於妳的東西。現在不用穿單調的藍色校服,不用長發遮眼,也不用校長再找妳談話。妳也可以在任何場合戴墨鏡扮酷,沒有人會再批評妳。演唱會上熱情的女崇拜者看不到妳跑上臺親妳時的羞澀和臉紅,所以我常常想這是多麽的不壹樣,所以妳不是我記憶中的沈凡若。
妳去我的城市開演唱會,我去看了。音樂會結束時,妳唱了那首歌& gt。其實我在想,這是不是意味著妳還會偶爾懷念過去,懷念華西,那裏曾經有壹個叫淩陌陌的女人。妳有壹個我不知道的十字路口。她是妳最珍惜最珍貴的初戀,妳偶爾會想那個女人現在過得好不好。
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妳終於意識到妳紅了的時候說了什麽。總有壹天,妳會成為壹群人的偶像!而當妳夢想成真的時候,我依然可以在離妳很遠的地方買到妳的新專輯,上面有妳熟悉的側影。
幸福的壹刻
2004年7月9日,我請假去了很遠的新加坡。我還沒忘記妳說過小剛是妳的最愛,他的首場演唱會妳壹定會去現場。
但是,妳今天不壹樣了,妳已經是受邀坐在貴賓席的客人了。我知道這是我們這些年最親近的壹次。雖然我看不到妳,雖然我被成千上萬人渾濁呼吸的熱氣包圍,但那壹刻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當最後壹首音樂開始時,許多人哭著跟著唱...我和妳在壹起,希望最後,妳能發現我能給妳的溫柔經得起考驗...壹遍又壹遍,我蹲在地上,把臉埋在手心裏,放聲大哭。多年來第壹次知道真的有壹種痛會撕心裂脾。
另壹個世界
2004年冬天,我播了小剛的& gt我說雖然我知道周傳雄是他的真名,但我還是喜歡叫他小剛,我還說希望今天所有聽他歌的人都開心。
在那個午夜,城市開始下雪,大片的雪很快就把城市變成了銀白色。我通過冰冷的電話線聽到了妳的聲音。雖然很久沒見,但我就是知道是妳。妳說只是偶爾調頻。妳聽到我的聲音就覺得熟悉親切,然後就經常聽我的節目。妳還說妳也喜歡小剛的歌。我喜歡早期沒人知道他真名的時候。我沈默了,因為我以為我會馬上窒息而死,或者說我有點擔心我壹張嘴,胸腔裏積的血就會翻湧。妳在電話那頭淡淡地嘆了口氣。妳說,妳要點小剛的
我知道妳壹定很驚訝。那時候小剛還沒出名,很少有人會記得他的每壹首歌,更別說這麽老的歌了。但是,沈凡若,其實如果妳花很多時間聽同壹個人的歌,壹遍又壹遍,上千次,我想妳應該把每壹個標點符號都深深的刻在腦海裏,也許直到下壹次輪回妳都不會忘記。
妳好
妳去我的城市宣傳只是巧合嗎?還有壹個更大的巧合是,導演跟我說妳要來我的節目做專訪,我怎麽可能不驚訝。我的節目只在午夜播出,壹直不溫不火。如果做宣傳,應該是個很差的選擇。我用這麽懷疑的態度看著主任,他白了我壹眼,說妳不要盯著我看。我也很迷茫。
其實我有點懷疑妳想這麽做,這麽做的目的是我。
17的夏天已經過去七年了。我站在錄音棚裏,透過玻璃窗看著妳向我走來。四周壹片漆黑,壹束光打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妳是向壹個明亮的地方走來還是向我走來。50厘米外是妳的座位。妳站在那裏微笑著向我伸出手說,妳好。
此時耳機裏隱約傳來小剛的聲音。我等著見妳。過了這麽多年,我想說已經很久了…
快樂練習曲
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我們刻意想要隱藏的。比如妳沒有老老實實的說那個經常半夜打電話要歌的人是妳,所以妳開玩笑說妳以為我叫習字的時候我也沒有告訴妳。其實汐只是我作為dj的名字。就像小剛壹樣,我也有自己的名字。
妳還是會在午夜時分叫壹些小崗歌,我們還是會過自己的生活,仿佛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從來沒有交集。
2006年6月8日165438+下了壹天的冷雨。我放了小剛的新歌< & lt快樂練習曲> & gt我說,這首歌是男生送給女生的。今天是她的生日。祝她生日快樂!本來男生又點了壹首歌,但是太悲傷了,生日那天應該開心才對!也祝點歌的男生幸福。我擡起頭,看見自己在玻璃上。淚水已經悄悄地爬過了我的臉。
藍色火雞
廣州的冬天,陽光依舊溫暖如水。距離我最後壹個dj的夜晚已經過去了整整壹年,離開那個北方城市,遠離秋天那種讓我窒息的潮濕陰冷的空氣。
我坐在街邊的戶外茶幾上,享受著午後陽光的芳香。這裏賣的咖啡只有壹種,就是工藝細致的土耳其咖啡。我花了整整壹年的時間,學習繁瑣細致的打磨工藝,購買精致的工具。聽說土耳其有句諺語:“喝壹杯土耳其咖啡,記住妳們40年的友誼。”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註定會有讓人念念不忘的東西。當我發現我忘不了的時候,我決定不再勉強自己。
咖啡店生意不好,但入不敷出還是綽綽有余的。10月24日165438+買了小剛的第壹張專輯,我放的是他的新歌< & lt藍火雞> & gt落地窗外有人背對著我,要了壹杯土耳其咖啡。
後來知道是妳,就拿出來給妳看。妳說從低帽檐下,等等。事實上,即使妳戴上了墨鏡,即使妳留著長發,即使妳試圖偽裝自己,我也不認為我會在成千上萬的人中認出妳。我站在那裏等妳說話,妳卻壹口吞下了壹杯咖啡。雖然只是壹小杯,但它與其他咖啡不同。土耳其咖啡又濃又苦。呼吸不暢,我看著妳咳嗽到幾乎把臉貼在地上。我說我幫妳倒水,我轉身就走,妳卻固執的抓著我的胳膊示意我把托盤舉起來,就是為了把空杯子放回我手裏的托盤裏...(根據土耳其傳說,如果壹個男人喝完咖啡,把空杯子放回女孩手裏的托盤裏,就表示他願意娶她。)
我站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聽著小剛反復的歌唱,...藍色火雞,...我願意相信愛情有奇跡...
米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