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
序(1)
序(2)
第壹章 初入深宮(1)
第壹章 初入深宮(2)
第壹章 初入深宮(3)
第壹章 初入深宮(4)
第壹章 初入深宮(5)
第壹章 初入深宮(6)
第二章 風雨雷電(1)
第二章 風雨雷電(2)
第二章 風雨雷電(3)
第二章 風雨雷電(4)
第二章 風雨雷電(5)
第三章 人為刀俎(1)
第三章 人為刀俎(2)
第三章 人為刀俎(3)
第三章 人為刀俎(4)
第三章 人為刀俎(5)
第三章 人為刀俎(6)
第四章 在水壹方(1)
第四章 在水壹方(2)
第四章 在水壹方(3)
第四章 在水壹方(4)
第四章 在水壹方(6)
第五章 霧裏看花(1)
第五章 霧裏看花(2)
第五章 霧裏看花(3)
第六章 另辟蹊徑(1)
第六章 另辟蹊徑(2)
第六章 另辟蹊徑(3)
第六章 另辟蹊徑(4)
第六章 另辟蹊徑(5)
第二卷
第壹章 錦衣夜行(1)
第壹章 錦衣夜行(2)
第壹章 錦衣夜行(3)
第壹章 錦衣夜行(4)
第壹章 錦衣夜行(5)
第壹章 錦衣夜行(6)
第二章 金風玉露(1)
第二章 金風玉露(2)
第二章 金風玉露(3)
第二章 金風玉露(4)
第二章 金風玉露(5)
第二章 金風玉露(6)
第三章 殺機四伏(1)
第三章 殺機四伏(2)
第三章 殺機四伏(3)
第三章 殺機四伏(4)
第三章 殺機四伏(5)
第四章 鷸蚌相爭(1)
第四章 鷸蚌相爭(2)
第四章 鷸蚌相爭(3)
第四章 鷸蚌相爭(4)
第五章 素手乾坤(1)
第五章 素手乾坤(2)
第五章 素手乾坤(3)
第五章 素手乾坤(4)
第五章 素手乾坤(5)
第六章 欺人太甚(1)
第六章 欺人太甚(2)
第六章 欺人太甚(3)
第六章 欺人太甚(4)
摘要潔白的雪花自天際灑落,飄過紅墻金瓦、雕梁畫棟,飄落在庭前的白玉階上。
他推開窗,狂風夾著雪粒飛撲進來,霎時占據了溫暖如春的大殿。
殿中站立的少年不易察覺地瑟縮了壹下,而窗前的長者卻恍如未覺。迎著寒風,他閉上眼睛。
偌大的殿內悄然無聲,只余炭火在寒風的摧折下劈啪作響。
壹片幽靜中,剛勁滄桑的聲音忽然響起,“治兒,妳相信鬼神嗎?”
殿中的少年擡起頭,訝異地望向他近在咫尺的父皇,隨即又低下頭,他不明白剛剛還在考校他功課的父皇為何忽然提起了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心念閃過,他微壹欠身,恭敬而端正地回稟道:“太傅說,子不語怪力亂神。父皇,兒臣不信。”
是的,他不信鬼神,不是因為什麽子曰詩雲,而是因為他明白,只有精神上的弱者,才會將希冀寄托於鬼神。只是壹向是他心目中最強者的父親,為何會忽然提起這個問題呢?
是因為白天的那場獵狐嗎?
那狐貍靈性得很,據說很有可能已成了精怪。宮人議論紛紛,父皇看似毫不在意,難道心中也在忐忑不安著?壹邊想著,他擡頭望向父皇的背影,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麽近距離地看他了。記憶中,每次兄弟姊妹來面見父皇,擠在前面的總是太子哥哥、魏王哥哥、高陽妹妹……而他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壹個,平庸而沈默,唯壹值得稱道的,也不過是他嫡出的身份。
此時看去,他忽然發現父皇是真的老了,這個在金戈鐵馬中建立起龐大帝國的君王,這個讓雕敝民生重獲繁榮的治世明君,也在日日的醇酒美色中,逐漸蒼老了偉岸的身軀。
是不是太過剛硬的,越容易腐蝕憔悴呢?
迎著他的目光,長者忽然轉過身來,“若妳有壹天真遇到了鬼神,該當如何?”
在那銳利的目光下,少年有些許慌亂,隨即鎮定下來,“這……應當敬而遠之……”
長者有些失望,搖搖頭,“這是書生之道,而非帝王之道。”
少年壹怔,連忙躬身請教,“父皇,那麽帝王之道,理應如何?”
長者微微壹笑,壹字壹句道:“為帝者,不懼鬼神,不畏天命,任妳人鬼妖魔,亂我心者,朕單憑掌中利劍,斬之!”
那殺氣騰騰的二字壹出,便如壹股寒風沖入了狹小溫暖的天地間。少年打了個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父皇,縱然身軀老邁,內裏依然是壹把利劍,任憑歲月腐蝕了劍鞘,內中依然氣沖霄漢,光耀九州。
心念電轉,他低下頭,“父皇,兒臣知錯了。”
是因為白天的那只小白狐吧,他在獵場中遇到,慌不擇路地逃到了他的馬蹄下,帶著滿身傷痕,鳴聲淒切哀婉,他實在於心不忍,便替它包紮之後放生了。想不到這麽細微的小插曲,也會傳入父皇的耳中,明明當時並無外人。
李世民低頭凝視著自己的兒子,他很聰明,甚至比他預料中更聰明,只是……他拉起他的手,這稚嫩白皙的手,能握得住桀驁朝臣的忠心,能扛得起萬裏江山的重擔嗎?
迎著少年明澈的目光,他終於問道:“治兒,若有壹日,朕將這萬裏江山交給妳,妳可能擔負得起?”
他猛地睜開眼睛,視線所及是壹片黑暗,幾乎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浮動在空氣中的龍涎香氣濃郁沈滯,壓得他呼吸不暢。
半晌,視線掃過墻角的白玉更漏,他低低問道:“什麽時辰了?”
“回稟皇上,已經寅時末了。”值夜的宮人低聲道。
卯時了嗎?壹片黑暗中,他放緩了紊亂的呼吸。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父皇了,為何在今夜……
沈寂片刻,他又低聲問道:“王皇後有說什麽嗎?”
帳外的宮人顫抖了壹下,斟酌著用詞,“回稟皇上,皇後並未再說什麽,只是壹直哭泣至半夜,之後便望著窗外發呆,連晚膳也未曾用。”頓了頓,他不敢擡頭,又繼續道,“昭儀娘娘聽說後專門叮囑了司膳房,預備好皇後愛吃的菜肴點心,隨時熱著,以備傳喚。”
帳內傳來低低的笑聲,“不愧是朕的愛妃,果然賢良慧美,無微不至。”
宮人卑微的身軀縮了縮,王皇後被關押在上陽宮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闔宮上下無不繃緊了弦過日子,尤其是他這種在禦前當差的人,更是本能地感受到山雨欲來的壓迫。就在昨天,原本在甘露殿中當差的宮人皆被處死,罪名便是看護小公主不力。其中還有幾位經常說笑的熟人,如今卻已陰陽兩隔……想到這裏,他愈發低伏下身子,只希望這狂猛的風暴不要摧折到他這種不起眼的螻蟻。
只是那位武昭儀娘娘好生大度啊,竟然連殺死自己親生女兒的王皇後都這般悉心照料,嚴加責令宮人不許苛待,難怪闔宮上下都贊她明理知義。
正胡思亂想著,清遠悠長的聲響打破了暗夜的寂靜,時辰到了。
如往常那般,帳內那人立刻起身。珠玉碰觸的清脆聲中,他挺拔的身姿緩緩步出,視線落在跪伏的身影上,“傳喚侍從,朕,要上朝了。”
這大明宮嶄新的壹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