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呼,終於下課了,我長噓了壹口氣,收拾起桌上的課本,準備離開擁擠的教室,今天下午只有壹門課,心情欠佳的我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只想趕快出去透口氣,換換情緒。
。。。
我和天嶺壹起走出教室,穿過校園,往校門口走去。
遠遠地,看見學校門口停了壹輛顯眼的亮藍色的保時捷,壹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子靠在車旁,從他身邊走過的女生都在頻頻回首、竊竊私語著。
天嶺故作誇張地吹了壹聲口哨。
“哇,好搶眼的車,開這種車真是夠帥的,不知道在等誰呀?”
我的心猛地快速跳動起來。是他,即使遠得看不到臉,但那輛車,還有那靠車的站姿,都在告訴我,是他。快三個月沒看到他了,他怎麽到學校來了,我記得要求過他不要來我學校的呀?
隨著腳步越走越近,他四處環顧的眼睛終於捉住了我的身影,壹掃臉上的不耐神色,對我露出了壹向讓我無法抗拒的魅力笑容。我的心只為他激烈跳動著。
“小夜……”走在壹旁的天嶺,明顯地感覺出那位高大男子等的人似乎就是我,滿是疑惑地向我開口。
“對不起,天嶺,我今天臨時有事,不能陪妳了,我先走了。”
我略帶歉意地拋下壹臉愕然的天嶺,加快步伐向那個男人跑去。
“我還正在想要不要進學校去找妳。”壹靠近他,那熟悉的渾厚悅耳的男中音就在我耳邊響起。
我擡起頭,仰望著他那張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臉。如果說天嶺還是個稍嫌青澀的英俊男孩的話,那麽他則是壹位渾身上下散發出無窮的迷人魅力,讓所有女人都為之傾心的成熟男人。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在他身上刻劃下任何蒼老臃腫的痕跡,反而為他增添了更多的魅惑氣息。以39歲的年齡,擁有絲毫不輸於天嶺的強健體魄,筆直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更顯有型,無論站在哪裏,他始終是人們視線的焦點。
當我從自己的遐想中回過神來時,已經被他塞進了開在路上的保時捷裏。緊閉的車門,似乎把我們與外界隔離,形成了壹個只有我們倆人存在的小小世界,我壹向很喜歡這種感覺。
“什麽時候回來的?”望向他的側臉,我輕輕開口。
“壹個小時前。”
他轉過頭,用只在我面前展現的深情眼眸凝視著我。
而我的心永遠也無法習慣他那種深情的凝視,“砰砰”地劇烈跳動著,向我訴說著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渴望。
。。。。。
他壹向狂狷,漠視壹切世俗繁規,有著強烈的侵略性與獨占欲,我和他壹樣。所不同的只是,他將這些毫不掩飾地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而我,則是將它們深深地、深深地埋在冷漠的外表下面,深得連我自己也快要將之遺忘了。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這也許是因為我身上流淌著他的血,也許是因為我們早已深入彼此的骨髓中。
而這份認知卻壹次又壹次地提醒著我那個殘酷的事實:他是白禦風,我的父親;我是白夜,他的兒子。
。。。
他先是吶喊,接著是喃喃自語,壹會兒又低聲嗚咽。他半臥在地上,頭埋在雙臂裏,肩膀斷續地抽動,仿佛極力在忍著痛苦般。
這是我第壹次看見他流露出軟弱的壹面,他是否也快受不了了?
上帝啊……
我擡頭閉上了眼。上帝已經離我們很遙遠。
我緩緩走到他身旁,蹲跪下來,撫摸著他的頭發。他緩緩擡頭,怔怔地凝望我好久好久,露出狂喜的神色,激動地將我摟入懷裏。
我愛他,他也愛我;只是我不說,他也不說,兩個人都把它放在心裏,保持沈默,各自壓抑忍受。
但是,已經到極限了嗎?已經都快要受不了了嗎……
難道我們註定要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