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北大荒的文化有著美好的認識。從小說散文,到木刻和歌曲,從文化名人到歷史遺跡,北大荒雖然過去荒涼,但是在開發北大荒的過程中,文化壹直貫穿始終。我們常說,文化是在勞動中產生的。北大荒這麽艱苦壯烈的開拓,壹定會產生出大的文化來。當年是官兵開拓的文化,後來是知青回憶的文化,現在呢?現在的北大荒在建設在發展,文化是什麽樣子呢。鄭老的書裏保存的是那個時期的壹段文化,他老人家在咀嚼之後把消化積澱的東西吐露出來,寫出了壹系列的書,幾乎把過去的北大荒吃幹榨凈了。但是老作家還是能夠寫出很多的東西,而且寫的很好。我不得不佩服。
最近我在思考我的兩部小說。這兩部小說也是我的壹段業余的經歷。我不敢去觸碰正史,我怕駕馭不了。同時我也在思考我們的文學。我的小說《大作家》使我對文學的真正的含義有了解剖的機會。我們已經不再搞遵命文學,可是我們現在的文學的主流還是離真正的文學很遠。作家們很輕松的寫作,寫出的東西也不在意誰去讀。於是我對自己寫作也失去了信心。
文學離不開生活。怎麽在生活裏找出文學來也不是壹件簡單的事。我聽很多人向我講述他的`故事,而且很激動的樣子,以為寫出來就會震驚世界。其實想壹想也沒有什麽意思。我曾經把壹個很有戲劇性的人物經歷提供給報紙,也沒有引起報紙的興趣。於是我知道,文學應該是生活的精華。於是我開始提煉我的另壹部小說《巨寶山》。壹條國道使壹個小村子富足了,家家都開飯店,但是這條國道成為高速路的時候,小村子被封閉在國道之外了。和《大作家》壹樣,寫的都是我身邊的生活,我就不可能在網上發表了,我怕熟悉的人看出是誰,看出是誰不要緊,要是傳開去就會有麻煩了。
我是說北大荒文化的,我說這些幹什麽呢。因為我壹直要寫壹部北大荒的書,但是我壹直找不到怎麽寫的突破口。所以寫自己熟悉的東西很重要。我已經在北大荒生活了很長壹段了,但是提煉不出最能代表北大荒的故事來。如果我按照鄭老的路子走,我連鄭老的壹個角都趕不上,寫出的荒原的畫面和開拓者的形象都是沒有血肉的,寫出來也就沒有意思了。我的寫作追求的不是震撼,而是使讀者能夠讀下去。在北大荒文學裏,能夠具有代表性的壹個是《老兵新傳》,壹個是《這是壹片神奇的土地》。這是兩個歷史階段的高度總結。新時期的北大荒文學沒有出現震撼的東西來。為什麽呢。北大荒那麽多的作家每天都在辛勤的耕耘,為什麽沒有引起人們註意的文學呢。我也說不清楚。當年周立波到黑龍江的元茂屯深入生活,壹個月的時間吧,然後寫出了《暴風驟雨》。這部書對我印象最深的是周立波對生活的概括和他使用方言寫作。我們東北人都寫不出周立波那些東北話來。所以,我感到我們如今的文學太浮躁了。
北大荒是有著深刻的文化底蘊的。有鄭老這樣壹些奮鬥著的作家,我們的文學不會塌下來,我們的文化就有發展。如果我們的文化和正在興起的小城鎮和豐收的莊稼壹樣的繁榮起來,就會有人接過鄭老的“大荒人”寫出新的故事來。這些人應該是改革開放以後出生的人群。因為只有他們的思想和對文學的理解才能用另壹種眼光看北大荒,也只有這些人才會脫離那種模式化的文學來用壹種新的形式解讀北大荒。我感到鄭老所代表的過去的北大荒的文化在延續,新的北大荒的文化還在很遠的地方醞釀。所以我們常說,未來是美好的。
我所說的北大荒文學只是北大荒文化的壹個方面。但卻是文化的主要方面。北大荒的文學興盛的時候,北大荒的文化就有了基礎。
由鄭老的壹本書,想了這麽多,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