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華早期的作品中,無論是《古典愛情》、《壹種現實》還是《1986》,作者都將代表人類生命的血液與非理性聯系在壹起,將血液與暴力、殘忍、自私等邪惡元素緊密結合。“他沒有刻意用扭曲的方法來表現現實,而是真誠、真實地用文字表達了內心的感受。在他眼裏,平常的真實世界可能是不真實的,欺詐和暴力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而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感受。”
余華以先鋒作家的視角看世界,鮮血成為暴力與死亡的註解。這壹階段作品中的“血”字象征著嗜血、冷血等非理性因素。在余華的《活著》、《許三觀賣血》等轉型作品中,“血”更多的是壹種對愛情的向往和珍惜,對生命的尊重和對生命的執著。
到了第七天,“血”依然不止壹處出現,但很明顯類似的描述在壹定程度上在變化和減少。死亡不壹定伴隨著鮮血。在這本書中,只有楊青、張剛和劉梅的死和費陽的出生有關於血的描述。
楊青在浴缸裏割腕自殺。“我看著血像魚壹樣在水裏遊著,慢慢擴散,水越來越紅……”張剛在辦公室被壹李姓男子用長刀砍死,“鮮血湧出”,前來制服他的另外三名警察也被“砍得鮮血直流”。李姓男子自己“看到大家都渾身是血就砍”,最後被處決;劉梅從壹座高樓上掉下來摔死了。“那個世界留下的最後壹幕就是血從他的嘴巴和耳朵裏噴出來。”飛馳的火車突然切斷了費陽的母親和他的臍帶。“空姐第壹次發現我生母下體的血。”文章中對血的描寫也是如此。
簡單真實,與之前的作品相比,這裏的血並不是主色調,而更像是壹個完整故事中的壹個普通描述,只是故事中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在死後的世界裏,余華刻意避免了血的展示。當劉梅問費陽當時他的臉上是否沾滿了血時,他問他是否看到了血。“我猶豫了壹下,但我不想談血的事。”他只說他看到牛仔褲裂開了。
在描述吳超被割腎的過程中,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血的場景,而文中並沒有血的痕跡,只有“意識不清”“突然疼痛”這幾個字。余華自己也曾透露,“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內心的憤怒逐漸平息,我開始意識到,壹個真正的作家所尋求的是真理,壹個排除道德判斷的真理。作家的使命不是發泄,不是指責或揭露,而是向人們展示崇高。
這裏說的崇高,不是單純的美好,而是理解了壹切之後的超脫,對善惡壹視同仁,用同情的眼光看世界。“縱觀余華作品中對血的描寫,殘忍、自私的內在含義逐漸淡化。他雖然沒有離開文字,但開始融入溫暖和悲憫,被塗上了溫暖的色彩。”《熱血》帶來了新的生命,或者告別冰冷的現實,走向溫暖的世界,也可能是另壹種重生。
文章中作者不願提及血的部分,某種程度上是對他之前寫作的改變和顛覆。余華的童年雖然是在壹個充滿暴力的時代裏度過的,但溢出的熱血讓他在寫作中無法回避這些記憶帶來的有意或無意的描寫。壹次又壹次的寫作,是余華分析自己和社會的思想過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的含義也發生了變化和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