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寫了關於趙暖橙的小說。小說名字是《病態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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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暖橙高考超常發揮考上了大學,在大學念書的第壹個十壹月,三色莧大片大片盛開,讓校園看上去壹片火紅。趙暖橙穿壹身白色羽絨服,活潑又俏麗。和室友張嵐走在壹起。
在去圖書館的綠蔭處,她們看見了兩個人在接吻。年輕男女吻得難舍難分。張嵐捂住唇臉上流露出壹抹興奮之色“暖橙,? 是盧月學姐。”
盧月是英語系的,趙暖橙大學也念英語。盧月屬於他們的直系學姐,並且是相當有名的學姐。盧月長相很漂亮,清秀柔和,氣質也分外高雅,微微壹笑,是許多大學男生的白月光。
她還是被保送來的,因此在學校知名度相當高。趙暖橙覺得看人家接吻不好,匆匆拉著張嵐走遠了。張嵐嘟嘴,表示遺憾。“盧月學姐那麽漂亮,妳說他的男朋友是誰啊?妳不是和她高中壹個學校的嗎?認識她男朋友嗎?”
這話讓趙暖橙楞了楞。高中,要說漂亮,她見過最好看的少女。盧月站在那個少女身邊,半點光芒都沒有了。十七歲的孟聽,幾乎是所有女孩子想要成為的模樣,也是所有少年想要擁有的初戀。
然而在高中時期黯淡無光的盧月,沒了孟聽的對比,幾乎所向披靡。可在最初的高中,盧月就壹直是壹個少年的白月光。趙暖橙在這樣壹個十壹月,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賀俊明來。
她竟然發現,在荒僻的野外等車,賀俊明站她旁邊抽煙,仿佛只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賀俊明並不很帥,甚至過於普通了。
他家很有錢,壹看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孩子。他說話肆無忌憚,對著女孩子也天生嘴欠。賀俊明染了深棕偏黑色的頭發,其實蠻有少年感。但這人蠢。在所有人都巴巴看著孟聽那壹年,他壹直看著盧月。
而盧月剛剛接吻那個男生,可比他帥多了。十壹月的最後壹天,盧月收到了壹輛車。是壹輛在零幾年就價值二十萬的白色奧迪。
盧月開著車飛馳而過時,才下過壹場雨的路上,泥水濺了趙暖橙牛仔褲壹身。趙暖橙抱著英語課本擡眼,就看見了叼著煙的賀俊明。壹米八的賀俊明,平平無奇的臉,卻穿著壹身名牌。
他笑著給盧月理了理頭發,盧月踮腳給了他壹個吻。他扣住盧月的後腦勺,在奧迪的遮擋下,越吻越深。趙暖橙沈默看了眼,轉身走了。有錢人才配擁有白月光。
那天開始大家都知道盧月和壹個有錢人在談戀愛。那少年對盧月很好,送了車子,又送名牌包包和香水。樣樣奢侈,本就好看的盧月,被精致的打扮弄成了壹個玉人兒。
十壹月末下了場雨。趙暖橙撐著傘逛超市回來,遇見了賀俊明。他捧著壹大捧鮮花,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得直罵娘。趙暖橙皺眉撐開傘,踮腳遮在他發頂。賀俊明轉頭,看見少女的臉楞了楞。
趙暖橙高中並不怎麽漂亮,她體重壹百三十多,肉臉還有雙下巴。大學的趙暖橙變化也不大,頂多穿得成熟些了。他呆呆看著少女,覺得眼熟,半晌想起她名字“趙暖橙。”
“是我。”
賀俊明很驚喜“妳也在這裏讀書啊。”
他高興了壹會兒,又連忙低頭去看花有沒有淋壞。他還拎著給盧月帶的吃的,怕飯菜涼了,低聲罵了句。趙暖橙說“不穿名牌了?”
棕發少年爽朗壹笑“養女朋友。”他爸每個月就給那麽多錢,他要給盧月買包包,買好吃的。他自己穿得不好沒關系,得讓盧月漂漂亮亮的。他低頭看手表,離盧月要給他的時間期限快過了。
賀俊明想也不想沖進雨裏。她握住傘柄,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年在小港城,他表面看著不情不願送她回家。見她害怕,又指著窗外說“漂亮不。”遠處看小港城的霓虹流星落下。趙暖橙趴在窗前,點點頭。
賀俊明笑了下,揉揉她頭發“別怕,我不是壞人。”他停車讓趙暖橙看了好壹會兒,最後因為違停險些被交警把車拖走。此刻趙暖橙看著少年在雨裏跑得飛快,輕輕低下了眸。
十二月的時候,盧月腳踩兩只船的事情被捅破了。事情鬧得很大,賀俊明壹下子成了冤大頭活王八。他暴怒去打那個男生的時候,盧月攔著他,冷冷道“還嫌不夠丟人嗎?”
“妳告訴我,妳到底喜歡誰?”
盧月扶起臉上淤青的金融系男生蕭路,讓他靠著自己,絲毫沒給賀俊明留情面說“他。”
周圍哄然大笑。
真可笑,賀俊明從壹個富二代快為了盧月吃了上頓沒下頓了,盧月冷靜告訴他,他不過是個備胎。
這件事被當成笑話傳遍了,趙暖橙本來在喝奶茶,張嵐說“好丟人,太蠢了吧。”
趙暖橙起身“他是蠢,可是盧月和蕭路也好不到哪兒去。”
等趙暖橙從雪中跑出去了,張嵐才低聲道“我就說說而已,她生什麽氣。”
賀俊明喝得爛醉如泥,倒在雪裏。趙暖橙擦幹凈他臉上雪花,吃力把他背起來。這條街道不好打車,她哪怕有些胖,可是背著壹個壹米八的男人,也太過吃力。
“賀俊明,妳家在哪裏?”他沒了意識。趙暖橙把羽絨服脫下來,披在他身上,扶著他往小旅館走。她細心給他洗了臉,又給他把鞋子脫了,然後給他蓋好被子。他半夜醒過來了,抱著她大哭。邊哭邊喊盧月。
趙暖橙擰他耳朵。他痛得吸氣,總算松了手。她守了他壹夜,壹醒來就看見了賀俊明復雜的臉。棕色頭發的少年笑道“趙暖橙,妳是不是喜歡我啊。”
她心撲通跳,面上卻平靜看著他“妳覺得呢。”
賀俊明楞了楞,摸錢包給她“我開玩笑的,謝謝救命之恩。”她握住那個錢包,沒有說話。
後來過了個年,第二年又開春。過年時趙暖橙知道了孟聽和江忍還在壹起,她有些唏噓。孟聽問起賀俊明情況時,趙暖橙卻突然有些難過。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誰的陪襯,可是盧月那樣對賀俊明,他依然還想著她。人是不是有高低貴賤之分,她長得不好看,所以不配被人喜歡。
開春,賀俊明去江忍的“聆聽項目”實習,黑了壹個度。盧月和蕭路最終還是因為家境相差太大分手了。趙暖橙看見賀俊明時,他正抱著哭得難過的盧月,低聲安撫她。賀俊明擡眸看見趙暖橙,突然有些尷尬。
趙暖橙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走遠了。盧月在準備出國。趙暖橙總覺得生活像壹本小說,仿佛出了國,才是真正的白月光。盧月活成了白月光的模樣。趙暖橙卻不知道究竟該活成什麽模樣,她突然覺得,要是孟聽還在就好了。
孟聽在的時候,世界永遠純潔快活。慶祝盧月出國那晚,賀俊明掏錢請他們專業的吃飯。林林總總來了壹百來號人。趙暖橙本來不想去,被張嵐硬生生拉著去了。
賀俊明笑著揮手“在國外好好生活,要快樂。”
盧月笑得溫雅“我會的。”她走了,賀俊明壹個人在大廳哭成壹個壹米八的傻子。
趙暖橙沒資格管,她走出去的時候,卻被賀俊明拉住了手腕“戀愛嗎?”
她知道不該答應,可是卻抵不過年少那壹晚夜色,她點頭說好。
和賀俊明戀愛的第壹個夏天,趙暖橙六點出門,圍著操場跑步。她早上只吃半個面包,午飯咬牙吃壹兩飯壹個素菜,晚飯啃壹個蘋果。她堅持了很久很久。
後來賀俊明都看不下去了“成了,就這樣吧,挺可愛的。”她才停下來。
第壹次接吻的時候,是她吻的賀俊明。少年心不在焉,最後推開她說抱歉。她不氣餒,冬天給他織圍巾。黑色的圍巾針線很漂亮,她織廢了好幾次,最後才有了這壹條。
張嵐都忍不住道“妳男朋友真幸福。”
賀俊明打籃球受傷,趙暖橙曠課跑出去,他吊著腳在醫院,二大爺似的看書。她完考試的嫌隙,都跑來醫院照顧他,給他削蘋果,又為他蓋好被子。然後在他臉上輕輕壹吻。
那年聖誕,賀俊明第壹次主動握住她的手,在她唇上親了親。趙暖橙心裏幸福滿滿的,她想,這天底下沒有捂不熱的心。賀俊明的心總算給她捂熱了。
然而大四畢業這年,賀俊明的白月光回來了。盧月站在校門口,戴著墨鏡,壹笑瀲灩。賀俊明松開了握住趙暖橙的手。
“妳是我男朋友,別走。她會傷害妳。”趙暖橙說。
賀俊明不敢看她“分手吧,是我不好。卡給妳,這些年沒給妳買過什麽,好好收著。”
她笑出了淚,把卡砸他臉上。她從大四下,又恢復了減肥的日子。到了畢業那天,室友驚訝地說“暖橙我發現妳瘦了好多,很漂亮哎,比起現在的盧月學姐也不差。”又怕提起趙暖橙的傷心事,趕緊閉了嘴。
趙暖橙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五官小巧靈氣。隱隱約約有了美人雛形。她笑起來“我也覺得,現在的自己最好看。”
她收拾好東西,走出讀了四年的大學校園。趙暖橙擡頭,學著曾經孟聽那樣,不在意壹切外界的東西,輕輕笑起來。
七月畢業,她遇見了蕭路。蕭路穿著西裝,要趕去第壹天上班。她把自己的傘給他。蕭路回頭。眼裏帶著淺淺的光彩。他笑起來“妳好眼熟。”
她說“不要傘就給我。”
蕭路說“留個電話,把傘還妳。”
趙暖橙從來沒有想過,她為賀俊明撐傘,賀俊明沒有喜歡上她。她隨手幫忙,蕭路卻喜歡上了她。狗血到她覺得好笑。回國的盧月找過蕭路。蕭路挑眉“我依然沒錢,妳還是和那個蠢貨在壹起吧。”
他認真追求趙暖橙。他雖然沒錢,可是工作很好。早晚會有出息。賀俊明也不知道怎麽到的趙暖橙上班的公司。
她穿著高跟鞋,抱著壹摞文件,她燙了大波浪卷發,小臉變得精致。他楞了楞,記憶裏可愛卻平庸的女朋友突然陌生起來。
趙暖橙崴了腳,壹瘸壹拐往外走。賀俊明皺眉,剛要過去。蕭路走過去,攔腰抱起她。
趙暖橙掙了掙,蕭路說“別動,不疼嗎。”她氣哼哼去揪蕭路頭發。
有那麽壹瞬,賀俊明腦子裏是空的。他什麽都沒想,就沖了上去要搶人。
大壹那年,也是面對這個男人。當時為了盧月,可即便是那個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讓他痛苦憤怒到快死去。趙暖橙不是很喜歡很喜歡他嗎。怎麽還沒多久,就願意被另壹個男人抱。
他心裏說不出的憤怒,還有隱隱約約被他忽視的委屈。趙暖橙陪了他兩年,活潑的姑娘為了他溫溫柔柔,什麽都肯做。可當她離開他,又重新變得活潑俏皮了起來。
趙暖橙沒有賀俊明,原來才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