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得,它最初來我家時,我15歲,同齡的女孩早已上中學了,而我卻只能待在家裏哪都不能去,我也渴望背著書包像其他人上學,可身體狀況不允許,自出娘胎,就接連不斷的生病發燒,常常是上壹秒鐘玩得好好的,下壹秒就會突然病倒,為此父母操碎了心,帶我看遍各大醫院都檢查不出任何原因來,只要壹病就意味著得在床上躺兩個星期左右,人們都說家趁萬貫金銀都頂不住壹個藥罐子,自我出生以後,本來富裕的家庭被我活生生的拖垮,即使這樣,父母都沒有放棄過我,熟識的老人說,或許我生來就是八字輕,容易生病,更容易碰見鬼怪,乃至被臟東西纏上,所以才常年有病在身。
自從父母因為車禍去後,奶奶把我接到身邊,我們祖孫兩個相依為命,她不讓我出去玩,在房後開辟了土地,種上花草,買來各種各樣的玩具,每天裏,奶奶不是陪我玩玩具,就是侍弄花草,壹日三餐,既簡單又精細,苦心照料著我,即使這樣,我還是接三岔五的生病,奶奶除了唉聲嘆氣,別無他求,只希望我能堅強的活下去,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成人之前把所有的病都生完,從此以後都健健康康的,這樣她將來走也會安心!
六歲那年開始,奶奶陸陸續續在書店裏買來從小學壹年級至初中、高中的課本,請了女家教到家裏輔導我的功課,奶奶的目的很明顯,即使我不能走進校園,她也不要我是個睜眼瞎。
生活就這樣壹天天的過去,看著日升日落,白天黑夜輪回的轉換,15歲的夏天,七月間,奶奶出門回來時帶回壹只貓,雄性的,全身烏黑發亮的毛沒壹根雜色,黃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使我心裏壹陣發毛,奶奶說,這是從朋友那抱回來陪我玩的,怕我太孤單了,說完便把貓遞給我,讓我抱著,她去做飯,我接過貓壹下壹下的撫摸著,看奶奶轉身離去了,微微壹笑,沖著它做個鬼臉,然後狠狠地往地下扔去,大概是被摔痛了,黑貓發出淒厲的慘叫,回頭望了我壹眼就逃出我的視線,剛才敢那樣的盯著我,在我心裏認定它不是只好貓,居心不良,我不喜歡它。
有了它的存在,我的日常確實多了些樂趣,除了看書學習,吃飯睡覺,其余大部分時間,都是我追著它在跑,不是我拿著打火機把它的毛燒掉壹片,就是用剪子把它的胡子都剪掉,還有就是故意把它的貓糧藏起來,餓它幾頓,在對它身體摧殘精神折磨中,我樂不可支,而它對我漸漸有了防備,常常是見了我扭頭就跑,跟隨在奶奶的身後片刻不離,我便沒有了捉弄它的機會。
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晚上,吃完晚飯,吃過五仁月餅,我的肚子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的疼痛起來,我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可又不像,下腹壹陣陣的痛感,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有股力量要噴之欲出,想要叫奶奶來看看到底是怎麽了,叫了幾聲才發現,奶奶不在家,依稀記得,她是去我以前的家裏好像要拿什麽重要的東西去了。
我痛的在床上不停的打滾,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呼喚著,奶奶,奶奶,妳快回來,瑤瑤又病了。
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男性的聲音:“很痛嗎?”
我循著聲音看去,黑貓不知何時站在床前,再四處看看,沒有第二人在場。
黑貓直直的看著我說:“別找了,是我在說話。”
貓竟然開口說話,我驚恐的退縮在床角大叫:“鬼啊!”
黑貓右前爪撲打我的手臂壹下怒道:“胡說八道。”
我立刻糾正措辭更加賣力的大叫:“妖怪啊,貓說話了。”叫完,頭壹歪不爭氣的昏了過去。
? 不曉得過了多久,下身感到壹陣暖流,剛才的疼痛感消失,本來蜷縮在床角的我,已然是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這時奶奶推門進來,把壹杯紅糖水放在床頭櫃上,我怔怔的看著奶奶可憐兮兮的說:“奶奶,我尿床了。”
? 奶奶掀開被子看了看,略帶懊惱的說:“傻孩子,妳沒尿床,妳是來月事了,我的孫女長大了。”
? 我不解的問:“月事?那是什麽東西?”
奶奶壹時不知道怎麽解釋清楚,只是大概的說了壹句:“是女性,都會來這個東西的,每個月就是把體內的臟血排出來,只有這樣才會更健康。”
我也是聽個壹知半解,哦了壹聲,只見奶奶拿出壹包東西來,告訴我這是衛生巾,教我怎麽用,然後看著我把紅糖水喝完,幫我蓋好被子轉身就要離開,我慌忙抓住她的手說:“奶奶,家裏有妖怪,那只黑貓它會說話。”
? 奶奶把我的手塞進被子裏,拍拍我的臉蛋說:“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沒見過能說話的貓,妳準是做夢了,又胡說。”
? 見奶奶不相信,我急急的說:“真的,我沒騙妳,黑貓真的會說話,它是妖怪,奶奶妳把它趕走。”
? 奶奶不以為然敷衍似得說:“好好好,明天我就趕它走,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 聽完奶奶的話,我安心的閉上眼睛,沒壹會便沈沈的進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