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下獵槍的板機,“嘣”的壹聲響,瞬間壹道火光,壹股火藥味,隨即看到野雞撲騰幾下,這種情景總是讓母其彌拓無比快感。
母其彌拓從小就跟隨著父親在山上跑,從小學到大學,他的假期,全都在森林中度過,他們幹過無數次漂亮的狩獵戰,戰利品包括野豬、野兔、野雞等等。
有壹次,母其彌拓跟父親打獵歸途中,撿到了壹只奄奄壹息的野兔,回到家後,父親用草藥把野兔治得活蹦亂跳的時候,把它放回了深山。
母其彌拓百思不得其解。
父親只說了壹句:“做人有做人的規矩,打獵有打獵的道行。”
母其彌拓還是聽不懂。
直到有壹天,那片山區禁止狩獵,父親的那把獵槍,掛在墻上,成了裝飾品。也是那時,母其彌拓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融入了城市的洪流。
母其彌拓的工作是在壹家事業單位的人事部門,十分恰當地吻合了大學學的人力資源管理的專業。然而,幹過壹陣子後,在母其彌拓的眼裏,這是壹種不溫不火的工作,自然也是不溫不火的工資待遇,這讓十足野性的母其彌拓很不待見,於是,不久,就自已選擇了失業。
其實在辭職之前,壹次偶然的機會,母其彌拓發現了壹條生存之道,在網上找人,再把人介紹給需要的單位,從中收取介紹費。
看似壹行字就介紹完的行當,其實相當費功夫。
壹些專業性十分強的單位,需要壹些特殊的人才,比如醫藥、建築、環保等行業的註冊類的人才,往往比較稀缺,這些人才對工作,往往會好裏挑好。
母其彌拓在網上搜集這些人才資料,然後再找相關的單位推薦,看市場行情,把人往高處推,往往十有八九中。無論是單位和個人,都十分樂見這種中間人,支付壹點介紹費自然也是高興。
十分自由,收入卻比每天固定坐班強上幾倍,母其彌拓十分享受這樣的生活。
壹次,母其彌拓回老家,閑來無趣,他悄悄地把爺爺傳給父親,父親無奈掛在墻上的那把獵槍帶到了城市,經常把玩,盤得光亮,只恨沒地方給扣板機。
那天,他又舉著獵槍,對著電腦上的信息,心想,以前自已和父親是獵人,現在自已也是獵人,前者名詞,後者動賓詞。
正在胡思亂想時,手機響了,母其彌拓把獵槍掛在墻上,拿起了電話。
這次是把壹個叫蘇德兵的註冊巖土師,推薦給了壹家設計公司,設計公司因辦資質,正急需這樣的人才。他們講好,設計公司便於出賬,把蘇德兵三年註冊補貼和母其彌拓的介紹費壹次性轉給蘇德兵,由蘇德兵再把介紹費轉給母其彌拓。
壹般,母其彌拓是要求東家直接轉介紹費,但這種做法也有過壹兩次,主要是方便公司出賬。
心情舒暢,浪裏個浪,母其彌拓哼著歌。
然而,這次事情辦妥了,半個月過去,還沒見蘇德兵轉錢過來。母其彌拓多次催促,那小子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到後來幹脆電話不接,微信不復。
母其彌拓帶著壹個長長的紙盒子,來到那家設計公司的人力資源部,說是送快遞的。人力資源部的姑娘很熱心,幫母其彌拓叫了蘇德兵過來。
母其彌拓撥了蘇德兵的電話,對方電話響了。
“知道我是誰吧?請把我的錢轉給我!”
“我已經轉過了。”
“耍賴是吧?我的微信有談話記錄!”
“我已經轉過了。”
母其彌拓不再言語,從人力資源部那小姑娘的桌上拿了把剪刀,滋滋地把帶來的紙盒子剪開,從裏面拿出壹把獵槍來!
母其彌拓端著獵槍,頂著蘇德兵的頭!
“對於無賴,只能用這種方式了!”母其彌拓語氣沈穩。
小姑娘尖叫著,說要打電話報警。
臉色剎白的蘇德兵戰戰兢兢擺手示意小姑娘,掏出了手機。
“轉了。”蘇德兵唯唯諾諾地說。
母其彌拓聽到自已手機的提示聲,他把槍平拿在手上,腿壹擡,把槍壹磕,哢壹聲成兩段,這竟是把塑料槍!
母其彌拓把槍丟進垃圾桶,說了壹句:“做人有做人的規矩,打獵有打獵的道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