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今天我會給妳壹個真實的我。
記者:中國有句老話,三歲老,七歲老。妳小時候是什麽樣的?
鄭:我小時候,沒有什麽誌向。我最大的理想是成為壹名挖糞工。當時媒體宣傳了壹個叫石傳祥的勞模,職業是挖糞工。我是他的粉絲。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老師寫了壹篇命題作文《我長大了要做什麽》,我寫我長大了要做壹個挖糞工。班上大多數學生寫的是長大後成為壹名科學家。沒想到老師推薦我的作文在校刊上發表。我估計我可能是這個城市唯壹壹個長大後想當挖糞工的學生。老師擔心過幾年北京沒人挖糞了,糞流得到處都是,就趕緊以發表作文,留照片的方式和我簽約了。
記者:從妳的簡歷來看,妳很少上學。
鄭:在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因為文化大革命,我停止了學習。後來隨父母被送到遂平縣五七幹校,上了幹校子弟學校,卻被開除了。
記者:為什麽?
鄭:老師寫了壹篇題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作文。我改了題目,寫成“早起的蟲子被鳥吃”。老師不服,羞辱我,我就引爆了藏在我體內的大炮。鞭炮是鞭炮的壹種。不知道是不是遂平縣的特產。鞭炮的兩邊有兩根繩子。當妳用雙手拉動繩子時,鞭炮就會響。我認為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二次自殺式爆炸。
記者:第壹次是誰?
鄭:董存瑞。
記者:妳因此被解雇?
鄭:是的。
記者:之後就沒去過學校了?
鄭:我去了駕校。駕校算學校嗎?
記者:嗯,應該算吧。也就是說妳上的最高的學校是駕校?
鄭:是的。我的最高學歷是駕照。
記者:畢竟小學四年學的漢字有限,現在妳已經寫了壹千多萬字了。妳學過讀什麽書?
鄭:我被學校開除後,我父親壹直在輔導我。他讓我背誦生產者黨的宣言。通過這本書,我學到了更多的單詞。
記者:妳當過兵,退伍後成了工人。妳是怎麽想到寫作的?
鄭:我女朋友的父母讓我參加高考。我知道考試是我的弱項。我參加了給自己帶來恥辱的高考。所以女朋友在父母的壓力下拋棄了我。我以為可以自慰代替結婚,後來發現不太喜歡。想起小學的時候有壹篇作文是老師鼓勵的,於是異想天開的用自己的寫作來換取異性做我老婆的承諾。我寫作的初衷其實是為了我的生殖器工作。
記者:妳為什麽選擇寫童話?
鄭:我是壹個懦夫。我不敢像劉胡蘭那樣致力於改變世界,所以我寫童話來逃避現實。
記者:妳為什麽創辦《童話大王》月刊?
鄭:我就是這麽小心眼,不能容忍和壹家報社的其他作家睡壹張床。
記者:妳給《童話大王》月刊寫了20年,真是不可思議。
鄭:這是懶惰的表現。我已經寫了20年的月刊,但是我不想改變我的方式。我懶得沒救了。
記者:我從2002年開始就沒怎麽看過妳的新作,但妳壹直在寫作,積累了很多未發表的作品。這是為什麽呢?
鄭:關於2001,某大碗電視臺的壹個法制節目說我作品中的壹些文字疑似少兒不宜。我很膽小,當時嚇得陽痿。我剛才說了,我發表作品的主要目的是我不喜歡自慰,我更喜歡夫妻生活。既然性無能,就沒有動力再發表作品了。
記者:妳沒有治療方法?
鄭:我覺得是烏雲背後都有壹線光明,可以從根本上防止不適合兒童的文字出現在我的作品中。那部分本身就是不適合兒童的器官。任何壹個以給孩子寫作為生的人,都應該具備陽痿的基本素質。這壹招很巧妙。從此,鼻子以下的人體部位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作品中。
記者:為什麽手不能出現?嘴巴為什麽不能出現?
鄭:妳說的,從廣義上來說,都是不適合孩子的器官,都是可以用來做壞事的。
記者:我從媒體上看到有人叫中國,公開承認自己是艾滋病第壹人。妳是中國第壹個公開承認自己陽痿的人嗎?
鄭:我覺得這是壹種榮譽,比作家這個稱號光榮得多。
記者:有壹種說法,作家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鄭:上帝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在人類成員中,作家群體是最迫切需要重建靈魂的群體。
記者:妳好像和作家接觸不多,也從來不參加作家代表大會。
鄭:我自卑。因為對文學壹竅不通,所以和他們在壹起的時候經常聽不懂他們說什麽,擔心出醜。
記者:妳怎麽看待文學獎?
鄭:文學獎就像痔瘡,每個肛門遲早都會得。聲明壹下,這個聲明不是我的原創。
記者:妳獲得過文學獎嗎?
鄭:我有痔瘡,而且還不輕。嚴重的時候會出血。穿有翅膀的衛生巾。
記者:妳能定義壹下職業作家嗎?
鄭:任何有報酬的人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職業作家。真正的職業作家完全依靠他們的貢獻生活。
記者:有工資嗎?
鄭:我有,但是現在沒有人付我工資。
記者:為什麽?辭職了?
鄭:說得好聽點,是辭職,實際上是辭退。被解雇。
記者:妳是被什麽工作解雇的?
鄭:某市文聯的兒童文學期刊。
記者:這個我有點疑惑。如果妳是個挖糞工,我理解妳被領導辭退。我覺得妳壹輩子都挖不到屎。而且妳要有壹定的刊物編輯能力。妳壹個人創辦的刊物有《童話大王》月刊和《狼畫報》月刊。他們走過了近20年的輝煌之路,還在繼續。它們創造了顯著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被新聞出版總署命名為雙效期刊。其中壹個月刊《童話之王》還是完全靠妳自己的作品支撐的。據我所知,目前報刊雜誌都實行預約制。領導該不該聘用能力突出的人?
鄭:上世紀90年代末,市文聯的領導告訴我,為什麽鄭的手肘壹直往外拐。童話大王和狼畫報給了別人,肥水流入外人。能為文聯做點貢獻嗎?我說我在1984有了自己寫日誌的想法後,先跟我們雜誌社的負責人說了,負責人婉言謝絕了。老板說,我們雜誌怎麽只能刊登妳的作品?其他作家會有看法。再說,就算我同意,妳能堅持幾個議題?
記者:如果我是妳的領導,我不會這麽客氣。我認為妳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鄭:文聯領導說,妳現在能投稿嗎?作為壹名軍人,我深知軍令如山,所以我制定了壹個計劃,把雜誌的發行量翻壹番,每年給文聯多少錢,上報給文聯領導。
記者:當時妳在那家雜誌的地位是什麽?
鄭:總編輯。
記者:和編輯部主任是什麽關系?
鄭:關系不錯。他雇傭我已經很多年了。和平相處。但是當我想把肥水掐掉倒掉的時候,他突然宣布我被辭退了。
記者:我能理解他。
鄭:我也能理解他。現在我還是覺得他是個好人。如果我是他,我也會解雇我。當時文聯的領導很為難,他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就出面調解吧。編輯部主任提出的條件是,鄭可以繼續受聘,但他不能來上班。我說,如果妳不能來上班,為什麽還被錄用?雙方無法達成協議。後來領導給我出了個主意,說規定工作滿30年可以提前退休。妳的工齡快30年了,可以提前退休了。我說我才40多歲,退休了會活得更久。讓我現在辭職。於是,在還差壹個月30年工齡的時候,我辦理了離職手續,拿著檔案到街上,有了期待已久的《北京市城鎮待業人員求職證》。
記者:妳向往了多久?鄭:很多年前,王朔曾經給我看過壹個證書。他說這是最好的證明。我壹看,是北京市失業人員求職證,當時就眼紅了。我覺得這是壹個作家必備的證書。
記者:這意味著妳白幹了30年,壹分錢養老金都拿不到。
鄭:我從小數學就不好,經常算錯賬。
記者:現在有人擔心青年作家現象。妳和韓寒有過接觸。妳對年輕作家有什麽看法?
鄭:孩子學得不好,大人不會做,孩子學得好,大人也不會做。把他們變成素食者就行了。每次看到壹個孩子被說成是祖國的花朵,我都覺得人類的花朵不過是壹株植物而已。
記者:大人應該為孩子做些什麽?
鄭:表揚,鼓勵,誇到死。
記者:有句老話叫忠言逆耳。
鄭:忠言逆耳。鼓勵是最好的建議。鼓勵可以把白癡變成天才。
記者:為什麽不讓兒子上學,而是自己編教材,輔導他?
鄭:便宜。當時學校是收費的。
記者:能透露壹下妳給兒子寫的家庭教材的內容嗎?
鄭:法律篇皮皮魯與419罪行,創新與質疑篇《腳踏實地與不卑不亢的貝塔》,哲學篇《魯西西與蘇格拉底的對話》,性知識篇《妳是哪裏人,我的朋友》,道德篇《羅科為何不無情》和安全自救篇《我再送妳100條命》
記者:這麽多,有多少字?
鄭:大約400萬字。
記者:沒有發表?
鄭:我是小家子氣。擔心拿出來,別人家孩子看了,跟我兒子較勁。從文憑的角度來說,兒子是弱勢群體。
記者:從來不拿出來?
鄭:現在我兒子大了,拿出課本對我兒子不再是威脅。連載自2004年7月刊《童話之王》。
記者:聽說妳把教育部門編寫的教材通讀了兩遍才動筆。妳寫的教材和教育部門寫的教材有對比嗎?
鄭:跟教育部門編的教材比起來,我寫的就是垃圾。
記者:那妳為什麽要讓妳女兒上學?
鄭:聽說學校實行了壹費制。另外,據我觀察,女兒是應試教育的癮君子,現在玩的遊戲大多是關於學校和考試的。我會壹直支持和鼓勵她拿到博士學位。我父親太無能了,他想占他女兒的便宜。我打算從她小學到博士畢業的每壹天,根據她的學校經歷,寫壹篇日記式的文學作品。也就是說我會寫壹篇2005年9月1到2025年中國學校教育優勢的全面記錄和分析。
記者:為什麽對盜版侵權不滿?
鄭:我生性吝嗇。
記者:妳似乎對學歷持嘲諷態度。
鄭:狐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記者:妳喜歡走什麽樣的路?
鄭:獨木橋。
記者:聽說妳每天早上都寫作?
鄭:不是寫作,而是吸毒和成癮。寫作對現在的我來說不是生存需要,而是生理需要。我對文學本身不感興趣。寫作是我迄今為止發現的逃避現實的最好方法。每天早上,我都用文字編造海市蜃樓,讓自己產生幻覺。
記者:妳的兒子鄭亞旗什麽時候開始上網的?
鄭:1994。
記者:妳呢?
鄭:2004年。10年間,兒子多次鼓勵我上網,我都拒絕了。今年勉強答應了,目前很喜歡。我喜歡坐在高速的車裏上網,感覺很想沖浪。
記者:妳覺得妳對兒子的教育是成功的嗎?
鄭:沒有成功。
記者:為什麽?
鄭: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分歧,我們經常爭論到面紅耳赤。
記者:什麽區別?鄭:我兒子喜歡聲、光、電。他認為現在是讀圖的時候了。多年前他動員我出版漫畫書刊,我認為文字作品能激發讀者的想象力,而漫畫則是壹覽無余,沒有想象的空間。我覺得,讀圖時代其實就是賭徒的時代,用自己的想象力賭未來。他不同意我的意見。他想把我的作品改編成漫畫、漫畫、影視劇甚至電腦遊戲,我拒絕了。我會堅持原話,固執己見。但現在他開始占上風。2005年6月,壹本名為《皮皮魯》的漫畫書將會出版。2000年3月,他為我創建了我的官方網站鄭的網站。當時我強烈反對,分歧很大。
記者:妳怎麽看待兩代人或者代溝的關系?
鄭:為後代擔憂是上壹代人的專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下壹代的專利。每個人壹生都會經歷這兩個階段。被父母生下後,shine on you超越上壹代。為人父母後,他擔心下壹代。甚至,誰也不欠誰。從這個角度來說,根本不存在代溝。壹個人怎麽會和自己有代溝?再說了,沒有孩子,哪裏來的父母?
記者:妳是在反著說嗎?應該沒有父母,沒有孩子。
鄭:沒有孩子的人能稱為父母嗎?就拿我來說吧,兒子出生前我還不是爸爸。我的父親身份和我的兒子同時誕生。嚴格來說,我和我兒子同歲。是我的兒子讓我成為了父親。作為父親,不要忘了挖井人,不能過河拆橋。每當我與鄭亞旗有分歧時,我就這樣告誡自己。
記者:鄭亞旗現在多大了?有工作嗎?
鄭:21歲。北京某報社技術部主任。
記者:妳最近好像對青年文學產生了興趣,出了壹本書叫《兔子跑跳》。
鄭:我女兒五歲。從她1歲開始,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給她講故事。從系統形成開始,她就沒有不講故事不睡覺的,每天講壹個小時的故事。先是按照劇本讀我的故事,到我3歲的時候,又讀完了壹遍。女兒沒有聽她聽過的故事,我只好現場編故事。我讓她出題目,我根據題目來編。這樣過了兩個月,有壹天我突然意識到我應該錄音,於是我開始同時錄音,每天用壹盤磁帶。目前有將近700盤磁帶。《兔子跑跳》是我給女兒編故事後錄的第壹個故事,是700盤磁帶的前五盤。到目前為止,錄音帶上有130多個兔子跑跳等童話故事。
記者:聽說妳是個孝子。
鄭:我給我的孩子看,別有用心。
記者:我看到壹張妳和壹只德國牧羊犬在書房的照片。妳為什麽喜歡狗?
鄭:很多狗其實都是人。很多人其實都是狗。人和狗有壹種妳中有我的關系。人和狗必須有相同的祖先。
記者:妳為什麽不喝酒抽煙?
鄭:煙酒影響性欲。現在都不重要了。我還是不能抽煙,所以我要喝壹杯。
記者:妳沒當過妓女。為什麽?
鄭:嫖讀者,我做不到。
記者:妳為什麽不喜歡旅遊?
鄭:省錢。
記者:現在旅遊不用自己花錢了吧?哪個城市的新華書店不想請妳簽名售書?
鄭:我沒有說要省我自己的錢。
記者:金錢和名氣都是身外之物。
鄭:體內的東西是什麽?
記者:嗯,好像真的沒有。
鄭:既然裏面什麽都沒有,外面怎麽會有呢?凡是愛說身外之事的人,都是最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人做事也不需要找理由。
記者:有人說,如果沒有皮皮魯、陸希希和舒克和貝塔,中國的孩子會感到尷尬或丟臉。他們只能和鐵臂阿童木、哈利波特等外國童話做朋友。
鄭:和外國人交朋友怎麽會丟臉?馬克思是個外國人。好像沒見過中國人擔心馬克思是外國人。為什麽他們要擔心阿童木是外國人?此外,隨著經濟的全球化,文化也應該全球化。誰好,跟誰交朋友。孔子早在幾千年前就預見到自己的後代會和外國的童話交朋友。他站在山上,在風中呼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記者:說到外國人,如果妳是美國總統,妳是怎麽對付本拉登的?
鄭:給他諾貝爾和平獎。他會不好意思再發動恐怖襲擊。
記者:妳最喜歡的書是什麽?
鄭:現代漢語詞典。
記者:妳現在喜歡讀什麽樣的文字?
鄭:我喜歡看小廣告。全世界都在上面。每天打開門,期待看看有沒有小廣告。如果沒有,會很失望。我在路上開車的時候,遇到壹個人在車鏡裏放了壹個小廣告。如果有人忽視了我,我會開車去找他,跟他爭論為什麽不給我。我把小廣告裝訂成冊,看了壹遍又壹遍。這兩天收到附近壹家正規醫院的小廣告,是治療多動癥的廣告。它列舉了多動癥的九個突出特征,並表示只要具備其中三個,就屬於必須治療的多動癥:1,註意力不集中,容易走神;2、活動太多,好捉弄人;3.壹邊做作業壹邊玩;4、事物不能長久,經常從壹件事轉移到另壹件事;5.智力正常,但考試成績差;6、話多,經常打斷別人或搶著回答;7、別人跟他說話,喜歡聽;8、沖動、任性、急躁、易怒;9、不聽勸告,不受約束。這是病嗎?在我看來,只要妳符合其中三條,妳就是天才。作為父母,他們明明生了壹個天才,卻要通過藥物殺死他。這也是中國沒有正宗諾貝爾獎得主的原因之壹。這麽小的廣告,不比世界名著?
記者:妳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鄭:60歲生孩子。
記者:妳不是已經陽痿了嗎?我怎麽會出生?
鄭:妳還60歲?另外,我在2000年就已經做好了預防措施,儲備了相關物質。希望到時候不要過期。
記者:除了家人,妳還和誰有聯系?
鄭:我有壹群朋友。我每天都在官網上和他們玩。開心。
記者:《童話之王》月刊即將迎來20歲生日。我看到妳的網站正在征集慶祝方法。妳認為最有意義的慶祝童話之王20周年的方式是什麽,最能證明這壹刻是巔峰,打動妳的百萬讀者?
鄭:我自殺了。
記者:妳會選擇這種方式來慶祝童話之王20周年嗎?
鄭:我已經給我女兒遞交了申請,她還沒有給我發簽證。在她18歲之前,我歸她管轄。
記者:如果讓妳給自己寫壹篇墓誌銘,妳會怎麽寫?
鄭:這裏埋葬著壹個同樣身材的文盲。
記者:最後壹個問題,妳有什麽優勢嗎?
鄭:沒什麽。
記者:不會吧?
鄭:什麽都沒有。哪裏引起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