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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龍春相關評論

優雅的山景——王充生平與書法是薛龍春的新書。本書在詳細描述吳代書法家王充生平的同時,圍繞書法史中的壹些問題展開了獨到的探討。王充對於研究書法及其歷史的人來說並不陌生。他是明代非常重要的書法家,他的後代對他評價很高。邢東甚至說:“我當得起斯裏蘭卡人,我就服他。”在當時人們的描述中,他還是壹個相貌英俊,談吐優雅,被認為具有民族風格的人。雖然他英年早逝,但仍有詩集代代相傳。他的哥哥王壽也有壹本詩集。蔡羽老師有兩種詩:《武琳集》和《南關集》。幾乎所有和他壹起旅行的人都有詩集。此外,還有大量與他相關的銘文和描述。可以說,圍繞這位天才藝術家的歷史文獻非常豐富。就書畫作品而言,薛龍春收藏了200多件可靠的傳世作品,更不用說他的師友們留下的大量書畫作品了。如此重要的書法家,資料如此豐富,卻從來沒有人專門研究過,可見書法史研究領域的貧瘠。面對這樣壹個人物,薛龍春首先要做的就是千方百計收集與王充有關的文字文獻和影像資料。這本書使用了相當多的新材料,很多文獻和圖像都是我們在這本書裏首次接觸到的。所以薛龍春的論述有相當多的細節,充實而沈重。王充壹生未為官,沒有豐富的官遊經驗。他所處的時代也是壹個太平盛世,所以他的書信和詩歌大多是日常生活中的瑣事。比如他寫給長兄王壽的信裏,總是匯報如何與佃戶合種土地,如何借錢如何被催還,如何計算還債的時間,如何被地方官欺負,如何與地方官交往。利用這些日常活動的記錄,薛龍春為我們呈現了王充壹生中許多微妙而有趣的情節。然而,這並不是壹部全面的王充傳記。評論寫作有其優點,但也有其缺點,特別是對於研究的深度。在這本書裏,王充的生活環境,他的家庭生活,他的朋友,他的科舉生涯,他的心態,他的取法之道,都有詳細的闡述。值得註意的是,薛龍春並沒有把它們組織成獨立的區塊,而是分散在整個討論中。事實上,窮盡材料並不是薛龍春的全部目的。他要展示的不僅僅是自己紮實的材料功底和考證能力,還有如何從這些材料中與書法史的傳統進行對話。所以,薛龍春的細節描寫,關系到書法史的壹系列重大問題。這本書涉及的話題相當多,比如人與書的時代,金石之氣與木之氣,法門的掌握,書為心畫,偽作與名聲的關系等等。在質疑甚至顛覆壹個既定話題的過程中,薛龍春試圖重構這個話題的歷史演變。例如,在中國文化傳統中,“老”不僅是時間的象征,也是品質的保證。武俠小說裏,往往是武功高強的老頭甚至老太婆;人們在欣賞壹位老書法家的作品時,常說:“壹筆有七十年的功力。”這些我們都不陌生。但薛隆春將四十歲去世的王充與八十九歲去世的文徵明作了比較,指出王澍不嫩,文書不壹定老。從這壹矛盾出發,他進壹步考察了“人書皆舊”的本義,以及如何在書史描述中靈活調整。然後,把“人與書皆舊”放入碑學的框架中,指出風格與形式上的“舊”是可以通過訓練獲得的,這樣孫以錘煉與洗滌時間為目的的“舊”就被後人的詮釋所消解了。薛龍春對板氣討論的細致觀察也很有見地。公元1980年,沈先生在《書論》中對王充的書法進行了批評,指出明代人喜愛歌帖,王充在歌帖中學習了“金”字。雖然他很努力,連棗板的味道都能出現在紙上,很難,但他的心思和王羲之相差甚遠。薛龍春沒有對沈先生的批評進行評論,而是提出了壹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為什麽“木板”充滿貶義,而清代金石學中的“金石”卻是藝術高度的象征?更有意思的是,在18世紀,金農和易炳壽的書明顯受到了“雕版”的影響,但評論界仍無壹例外地將他們視為“金石精神”的傑出代表。本來只是載體的材質差異,為什麽最終卻導致了審美優劣的天壤之別?薛龍春不僅分析了兩種不同載體對書法表現力的影響,以及人們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解讀,還指出了木之精神與石之精神之間存在著邏輯聯系。但在藝術批評中,人們往往根據作家的信仰、操守、身份和方法,給批評對象加上壹些對應的術語,而沒有對其中的復雜性和不對應性進行更細致的分析。薛龍春對上述課題的關註,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學術生涯的前期研究了六朝至唐代的書法理論,還因為他本身就是書法家,對碑文的書寫技法和審美趣味非常熟悉,對書法的形式、風格、技術、材料都很敏感。這種職業素養,使他能夠通過細微的差異來判斷真偽,分辨出王充書法與朱允明的關系。再如,薛龍春在論述王充書法風格的過程中,既分析了吳門的環境、王充的方法和心態,又揭示了明代前七子、何敬明、左、(賴+賴)的拙樸書法風格以及這種風格與吳門的關系。王充本人是李夢陽和何敬明及其朋友的崇拜者。這種可能性聯想的揭示,無疑可以幫助我們從更廣闊的範圍理解王充乃至吳門書法對童趣的追求。雅藝山色的成功告訴我們,書法史研究是壹門門檻很高的學科,優秀的研究需要大量的知識儲備(包括對前人和當代研究成果的熟悉)和對書法現象的長期觀察。相比繪畫,書法的學習難度更大。書法有壹定的抽象性。它不像繪畫那樣是壹種可復制的藝術,人們對色彩造型有壹種外在的參照。雖然繪畫的筆墨同樣抽象,但無論是淑女美還是花朵美,人們至少對審美的對象不是那麽陌生。然而,書法的藝術語言大多是通過林鐵與古代經典的對話獲得的,這需要建立豐富的參照系。換句話說,書寫者和觀賞者需要共享壹種知識同構,書法史研究者對這種知識同構的把握,成為理解和解讀古代書法最重要的依據。在當代,欣賞和解讀古代書法的最大困難是書法史研究者與古代書法家之間知識同壹性的消失,書法史研究者與當代讀者之間知識同壹性的消失。這種消失導致許多讀者甚至研究者缺乏對適當限度的把握。這種情況主要是毛筆退出日常書寫工具後,書法的藝術語言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非常陌生的。近年來,文化史的跨學科研究開始流行,壹些研究文學史的學者貿然涉足文人書畫研究。因為對藝術本身的不了解,處處都有很多困境和常識性的錯誤。雖然薛龍春的書很專業,主要是給研究書法史的人看的,但他也明白,在中國,專業領域的劃分沒有西方那麽嚴格。在古代,文史哲不分家;目前也有壹般的非專業讀者關註甚至參與專業領域的發展,這也是壹些學術著作能成為暢銷書的原因。另外,書法是壹個大眾參與面很廣的領域。如何在專業領域得到認可,提高其他領域學者和受過高等教育、有知識追求的普通讀者的閱讀興趣,確實是壹個挑戰。好在薛龍春的本科專業是文學,生動的文筆讓這本嚴謹的學術著作引人入勝,其出版壹直登上亞馬遜等網上書店的暢銷榜。《雅藝山色》壹書附有王充傳世作品及錄作目錄。王充活動年表。幾乎在寫這本書的同時,薛龍春還編著了《王充年譜》(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有關王充的資料幾乎全部收集,其中明人藏書多達百種。它是《雅藝山色》的補充,也是它的伴侶,後者側重於話題討論。在這本編年史的封底上,有壹段我寫的推薦,抄在這裏結束這段評論:“王充是明代‘吳門四家’之壹,在書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由於他的早逝,學術界對他壹直缺乏全面的了解和認識。薛龍春用五年時間完成了《王充年譜》壹書,取得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成就。本書史料豐富翔實,作者廣泛收集了散見於各地的相關文獻(尤其是明代的詩詞、方誌),以及傳世的書畫作品、書信、碑刻、碑文等。,其中許多是首次公開。在此基礎上,作者通過緊密的文獻和意象,對王充的生平、家世、人生遊歷、交遊和藝術活動進行了梳理和論證。劉·

最近看了薛龍春教授的《雅藝山色:王充生平與書法》(上海書畫出版社,2013,1版)。在我的研究中,作者打破了以往的思維模式和研究方法,借助大量的文獻和圖片的精美解讀,解決了書法形式和風格的問題。作者在書的序言中指出:“書法史的研究最終是要處理形式與風格的問題,或者說形式與風格的問題是書法史研究的核心。如果也否定這壹點,書法史研究就不會成為專業。”這種對理解的極大重視,使得這本書成為壹部真正的能夠聚焦書法本身,進而回應書法傳統中壹些重要理論問題的著作。這本書分為七章。作者緊緊圍繞書法形式和風格上的不同命題,向讀者介紹王充的生平和他的書法,不斷與傳統觀念進行對話。比如第二章《老人》和《舊書》就以“老”為核心,質疑“人和書都是老的”、“老不如精”的觀點。書中將王充32歲時的行書作品與文徵明87歲時的行書作品進行了對比。前者雖年輕,卻在作品中表現出“老年精神”。顯然,作者更贊成“舊”作為壹種特定的書法風格——年代越近越成熟,而不是年齡意義上的自然年齡。他認為這種以舊為美的審美心理在後來的書法史上逐漸興盛,幾乎消解了孫的初衷。在本書中,提出問題的新穎性和形式分析的證明幾乎貫穿始終,體現了作者邏輯思辨和書法本體認知的高度結合能力。比如第三章借助王充的案例,對“書為心畫”的傳統觀念提出了自己的思考。他通過大量的文獻資料還原了壹個生活氣息濃厚、頗具世俗趣味的王充。同時,指出了王充的歷史形象與現實之間的矛盾。作者說:“在他的家書中,我們發現王充同樣缺乏說情、送禮、回避和怨恨。而在人前的王充,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隱士。”正是因為王充的生存狀態不佳,性格壓抑,所以王充在書法中刻意強化隱退的壹面。本章最後指出,王充的書法“稚氣、含蓄、飄逸”,不過是他精心構造的壹個面具。面具背後隱藏的是心靈手巧,憤怒和世俗的思想。“這篇由表及裏的書法風格深度剖析,直指人心,頗有啟發,令人耳目壹新。在第五章中,作者從古代書法的兩個載體出發,深入分析了王充書法所遭受的不同遭遇,但同時指出,“木性”雖受到批判,但與“金性”並無邏輯聯系。然而,在不同的歷史語境下,人們無暇顧及這種聯系。如果說,在前幾章,作者通過文獻和作品對王充的書法形式和風格進行了全新的解讀,在本書第六章,討論王充的偽作時,我們找到了另壹種方式。筆者沒有從形式和風格上做主觀的經驗認證。而是先從吳門書畫消費分析王充偽作出現的大環境,從文字學角度,從王充用字習慣入手,將作品中常用的古體字壹壹列出,大大增強了其真跡的可信度。更有趣的是,作者最後探討了王充偽作的意義,揭示了偽作在書法家聲譽建構過程中的反作用。這種帶有逆向思維的全景視角,正是當代中國書法史研究所缺乏的。在該書的最後壹章,通過對王充門生和大量追隨者的深入考察,指出“吳門書派”並不等同於“文徵明派”——而這幾乎是吳門書派在學術領域的常識,並深入剖析了藝術史建構中的“扭曲”。事實上,由於尊壽,他的子弟和弟子幾乎成為明代中後期吳門藝術圈的社會生活中心,但這並不意味著文書法派就是吳門書法派的全部:這壹概念不僅不能反映歷史的真相,而且也妨礙了我們進壹步了解朱允明、王充、陳淳對書法史的貢獻。幾乎可以肯定,薛龍春的《飄逸山色:王充生平與書法》是書法家研究書法史的壹部力作。該書的出版是繼白《浮山世界——17世紀中國書法的演變》之後的壹部重要的書法史個案研究之作,為明代吳代書家研究樹立了新的標桿,必將帶動現階段書法史研究的全面深入。幾乎在該書出版的同時,由薛龍春編著的24萬字的《王充年譜》也由上海書畫出版社出版。這部編年史史料豐富(見本書封底白先生的推薦)。毫無疑問,精心的史料挖掘和考證是《雅藝山色》成功的堅實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