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西遊記原著,唐僧必須經過八十壹難的生死考驗才能獲得真經。然而,只過了八十難,唐僧就從靈山趕到了佛經,四人高高興興地踏上了歸途。觀世音菩薩查災書的時候發現還有壹個難點,於是讓唐僧和他的徒弟掉進通天河被老頭(Yuá n)折磨,也是對當年渡河伏筆的回應。
胡適認為這個所謂“最後的困難”太牽強,太生硬。原書第九十九題是“九九數魔後,三條線全是道根”,胡適劃掉了,改成“觀音書添壹難”。
胡適寫了什麽?換句話說,觀音覺得很難,於是命令大力士追上正在護送唐僧師徒的金剛,讓金剛把唐僧師徒從雲端打下來。
師徒落地後,大家都很迷茫。只有孫悟空看透了真相,但他什麽也沒說。他只是說金剛回去了。我們自己問路吧。
待的地方是壹條河,不是通天河,是嘎加河。通過詢問壹位老人,唐僧得知這裏是天竺婆羅洲之地,這裏最著名的佛塔叫“三獸擋波”,是如來佛成佛前焚身供養神靈的地方。
唐僧聽到“三獸擋浪”這個名字,非常高興。他趕緊整理好外套和帽子,朝拜塔上,叫上三個徒弟壹起朝拜。禮拜結束後,唐僧謝過老人,說機會難得,今晚就在塔裏打坐壹晚。唐僧回過頭來,高興地對三個徒弟說:“徒弟啊,誰料到我們從雲端掉下來,卻遇到了這意想不到的命運!”
八戒笑道:“師父,妳老祖宗的骨塔,妳壹定聽說過吧?”沙僧和悟空異口同聲道:“師父,這古塔有何因緣,讓妳老人家如此歡喜!”
妳沒看見這裏有三座塔嗎?這就是西域地理中著名的三獸塔,又名月玉兔塔。這三種動物是壹只兔子、壹只狐貍和壹只猿。中間有兔塔,兩邊有狐塔和猴塔。在成佛之前,我佛轉世為大白兔,在樹林裏修行菩薩。他有兩個同伴,壹只狐貍和壹只猿猴,受他啟發,壹起在樹林裏修行。
壹天,天帝決定測試他們的修行,於是他下凡成為壹個老人,來到了樹林。看到老人形容枯槁,步履艱難,三只動物都來問他怎麽了。老人說,我快餓死了,我來找妳要點吃的。
於是三只動物讓老人坐在樹下,然後它們都出去給老人找吃的。狐貍先回來了,嘴裏叼著壹條新鮮的鯉魚。猿猴也回來摘了壹堆新鮮水果。只有小白兔空手而歸,羞愧難當。
老頭說,狐貍哥哥和猴子哥哥都找回了東西。兔哥不給點什麽嗎?
白兔聽了,對同伴們說:“敢不敢麻煩兩位兄弟給我收集壹些幹柴,生火。我有自己的美食招待客人。”
狐貍猿出去找了些枯枝敗葉,生起了火。白兔見火焰正旺,便對老人說:“我慚愧無能,救不了妳的餓。現在我為我丈夫的飯奉獻我的身體。”
說完,就跳進了火海。這時,老人恢復了神的真身,迅速將兔身從火焰中擡起,嘆息不已。天帝曰:“舍己救人,才是真菩薩。我想讓世界永遠向他的品格致敬。”
天帝說完,壹手抓住須彌山的山頂,撕下半個峰來做他的毛筆。壹只手抓住了月亮,做了他的粉筆書,於是他在月亮上畫了壹只玉兔的形狀。至今月中有玉兔,就是這麽起源的。後人天竺人為紀念玉兔自焚的故事,在此建塔紀念,就是“三獸擋浪”。
唐僧講完故事,眾弟子無不歡喜贊嘆。那天晚上,幾個徒弟拿著掃帚到塔上獻祭。當我們到達頂樓時,明月已近天頂;遠遠望去,嘎嘎河成了閃亮的銀河;四野寂靜,但有壹片巨大的銀霧,壹個塵埃的世界浮現出來。唐僧並沒有感到驚訝。沙僧悟空瞪著自己,連八戒也搖頭跳舞。
唐僧已經走累了,就靠著石欄坐在塔頂上。坐了壹會兒,他舍不得離開,就吩咐徒弟們先下去守經,在塔下的洞門口歇息。他想在塔上坐壹次,然後安頓下來。
弟子下去後,唐僧聚精會神地打坐。正在中途,忽聽得空中有人高喊:“聖僧,隨我來,定壹案!”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升到了空中,跟著那人來到了月光下的平陽。
他定睛壹看,只見千奇百怪的鬼,有的是人形,有的是獸臉,有的完全是獸形,有的是九頭,大多渾身是血,頭破腳斷,四肢殘缺。
這些鬼看到唐僧的到來,立刻掀起軒然大波。瞬間,鬼哭狼嚎,四面八方齊聲高喊:“唐僧,還我壹命!”
唐僧不禁膽戰心驚。我聽見同伴低聲說:“聖僧,不要慌。這些鬼都是聖僧取經途中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妖魔。他們被打死在金箍棒和鈀釘下,卻因為不收天不理地而無法超度。現在他們在藏王和菩薩的命令下聚集在壹起求唐僧的命,聖僧在如何處理這個案子上壹定有自己的平衡。小神已受法教解釋明白,暫退。”說完,那人壓了壓雲頭,把唐僧送上壹個石臺,飛走了。
唐僧看著半空中的幾萬只哀嚎的鬼,聽著淒慘的叫聲。他的恐懼已經完全變成了同情。他想到了今天舍身的小白兔的故事,想到了佛教“大慈大悲”的教訓,想到了這個身體本來就是四個偶然的和諧,現在已經沒有了牽掛。打定主意後,他鎮定了壹下自己,舉起雙手放在石臺上,要求眾鬼安靜。
唐僧道:“朋友們!貧僧並不是舍不得這壹身臭皮。第壹,他無法相信這些骨頭和壹袋血肉真的有延年益壽的神奇功效。其次,貧僧奉命求經,未得取經不敢輕易舍命。現在貧僧取得了大乘經典,三個弟子可以送回大唐分發。今天難得有很多朋友在這裏。這個臭袋子應該給大眾,因為它承載著別人的愛。只願洞主、當地各路妖魔鬼怪早日擺脫地獄苦海,升天福佑!”
唐僧說完,數萬鬼舉手歡呼,聽到的都是“那就不客氣了”、“感謝布施”、“快吃唐僧肉”。
先是唐僧咬破右手中指,寫下血書,藏起來給唐王和他的弟子們看。然後他拿出壹把17年沒用過的刀,開始從左腿上切下壹塊肉。他用刀尖挑了起來,遞給了身邊的鬼魂。他笑著說:“這是唐僧的肉,可惜不多。請吃壹口。”
壹個小惡魔接過來,咬了壹口,傳給了第二個人。這時,唐僧切下了第二塊肉。這些山妖怪物被唐僧的大悲心所感動,但他們也講禮貌。每個人只吃了壹小口,他們沒有爭論多或少,也沒有爭論胖或瘦。吃肉的慢慢散開,讓不吃肉的擠進去。唐僧被壹片壹片的砍斷,鮮血順著石臺流下,眼前成了壹灘血。壹些魚腥味的烏龜,跟著老太太,在血池裏喝了血。蜜蜂、黃蜂、類毛、奶牛、打蠟、蜻蜓等。還飛來吸血。
唐僧把身上的肉都割了下來。看,只剩壹個頭了,右手還沒砍。說也奇怪,唐僧看到這幾萬個餓鬼吃得起勁,嚼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心裏只覺得高興,並不覺得痛苦。
那時,滿月即將落下。長河的對岸,月光平平地照在孤獨和尚的頭上,那頭上的黑影有幾百裏長,在萬鬼之上晃來晃去。突然我聽到空氣中有個聲音,“好!是真菩薩!”
唐僧擡頭壹看,世界壹片光明,所有的鬼都不見了。
唐僧從大夢中醒來,定睛壹看,發現自己坐在三獸塔頂端的石柵欄上,壹動不動。壹擡頭,就看到月亮要落山了,太陽要起來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卻沒有割傷和摳傷的痕跡。
他很驚訝:我是不是上課中途做噩夢了?當他驚魂未定的時候,他聽到了樓下的腳步聲。悟空和八戒上來,八戒大叫:“師父好了嗎?快天亮了。”唐僧很高興,站起來和他們壹起下去了。
當他從塔上下來時,看見沙僧牽著壹匹龍馬和八個大金剛站在他身旁,異口同聲地向唐僧道喜:“恭喜聖僧壹夜之間在西方勝訴,果然是99年的災難!壹念無量慈悲,萬佛菩薩同時贊。恭喜恭喜!”
吃壹塊唐僧的肉,五萬九齊上天。夢就像電和泡泡,壹切都是這樣。唐僧用自己的肉身,超度了這些鬼,問了問題。畢竟整本書寫的都是想吃唐僧肉最後吃了。不是吃的,是唐僧自己切的,自己餵的,慈悲為懷,舍身成佛。
——以上是本人摘抄的簡化本,原文收錄於《胡存》。胡適改寫的這個結局極其悲慘。可以說,胡適在古代小說考證上對《西遊記》的廣泛用心和勤奮是絕無僅有的。他對現代《西遊記》的研究做出了劃時代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