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睡覺呢!妳給我打電話!啥事!”
“ 那個,姐,妳在家哇?”
“ 在,啥事。”
“ 那個,開下門吧,我在妳家門口。”
我去!這哥們怎麽這麽虎,女孩子家是說突然造訪就可以的嗎!
阿澤是上海人,現在在北京工作,我們相識比較狗血,像是故意的壹樣。那天朋友來北京,我排隊買地鐵票,看見阿澤在隔壁的機器旁邊拿著包掏啊掏的,就是掏不出零錢來,望著他錢包裏的百元大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餵,哥們,差幾塊啊。” 他瞪著他那雙大眼睛,真誠的跟我說:“ 1塊 ” 我給了他壹塊錢,轉身就走了,正跟朋友說話呢,阿澤追上來要還我錢,我說不用了,他壹直跟著我說不行。
“ 好吧好吧,手機掏出來。”
“ 恩?”
“ 妳不是要還我錢嘛,轉紅包給我啊。”
“ 噢!好好好。”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阿澤比我小3天,我強迫他叫我姐姐,其實也不是強迫,他自己叫的也很開心。那時候他剛來北京,操著壹口軟萌軟萌的上海普通話,高鼻梁,大眼睛,小嘴巴,白白嫩嫩的臉蛋,簡直是天使的長相,人畜無害的。但是很令人的費解是,阿澤喜歡喝酒,但從沒見他喝醉過,他家裏有各種各樣的紅酒,啤酒,他還會調酒,偶爾會和他小酌壹杯,聽他講這些酒的知識,但是他要是說超過十句話,臉就會紅,哈哈。他讓我教他北京話,我說我又不是北京人,怎麽教,讓他好好學普通話就好。但是偶爾會和他學兩句,“ 好不啦,切了哇 ”之類的。
我們認識兩年半,我幫他買了兩年半的衣服,生生的把他從奶油小生打扮成了個雅痞,但壹張嘴就壹秒破功。我經常會去參加“漢服北京”舉行的活動,就拉著阿澤壹起去,讓他買了好幾身漢服,他穿上真真像個俊俏的江南才子。
阿澤跟我在壹起的時候話很少,總是喜歡聽我說話,也不嫌煩。我從去年開始辭了工作旅行之後,跟阿澤見面越來越少了,他還是不愛說話,只是聽。在我去潿洲第二個月的時候,阿澤給我發了壹首歌,就是《春風十裏》。
“ 聽聽看。”
“ 我聽過啊,怎麽了。”
“ 我在二環路的裏邊。”
“ 恩?”
“ 沒什麽。”
阿澤進了門,有點局促,手裏拎著幾個打包盒。
“ 怎麽,給我帶飯啦!”
“ 恩,缽缽雞。”
“ 妳去張媽媽啦!”
“ 恩。”
“ 坐吧,有點亂,還沒收拾,我去洗個臉。”
我從衛生間出來之後,阿澤已經把沙發和茶幾收拾幹凈擺好飯菜了。“張媽媽”是安定門內大街分司廳胡同裏的壹家川菜小館,是我在北京最愛吃的壹家菜館。吃完逛逛胡同,還能發現幾家有意思的店。
阿澤吃不了辣,卻經常陪我去張媽媽,我吃缽缽雞,他就點壹碗雞湯飯,有壹次我壹定讓他嘗嘗,給他要了壹碗水,把辣料涮掉再吃,然後他就胃痛了兩天。我說他矯情,是典型的上海小男人。他只是嘿嘿的笑。
“ 妳來幹嘛啊,今天不上班啊?”
“ 恩,請假了。妳回來了,想找妳買衣服去。”
“ 買衣服什麽時候買不行啊,非得請假買,神經啊。再說我剛回來,妳就不想著讓我休息休息。”
“ 啊,那,要不。”
“ 行了行了,走吧,買衣服去。”
跟以前不壹樣的是,這次阿澤話多了,他開始拿起衣服問我這件好不好看,以前都是我說試哪件就試哪件,雖然有點不習慣,但是還是很高興。我們去喝了杯咖啡,他說:“ 姐,妳回來了可真好啊。” “ 妳當然覺得好了,又有人給妳買衣服了。” 他只是笑。
過兩天我回老家了,那天晚上阿澤給我發了壹個定位,在鼓樓。
他說:“ 所有的酒,都不如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