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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中尉的女人》〔英〕約翰 ·福爾斯著,陳安全譯,百花文藝出版社, 48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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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圖書被壹刀切的分為兩類,壹類叫做 “虛構類圖書”另壹類則為“非虛構類圖書”。小說無疑統統劃入“虛構類圖書”壹列,但實際上的閱讀體驗卻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我們在看“非虛構類圖書”時會不自覺地懷疑“這些是真的嗎?”而在閱讀小說時,我們的意識深處卻相信這世界上某處真有其人其事,即使過去沒有,即使到如今也未曾發生,未來也壹定會出現,總之我們認為小說具有其真實性。這就是我們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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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閱讀《法國中尉的女人》這本書時,這種真實性感受卻沒有產生,或者說是被作者刻意的打壓下去了,用他不斷的改變故事的走向的方法,把這種真實性打破了,薩拉不再是個飽滿的立體的個人,而是個神秘的甚至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如同作者自己對虛構的說法,對 “真實的”“想象的”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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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抄:大約二千五百年前,有壹位希臘人說過,虛構無處不在。我發現這種新的現實(或者非現實)更令人信服。我希望妳也會有我這種感覺:我無法完全控制我頭腦中的這些人物,就像妳無法控制 ——妳的孩子、同事、朋友,甚至是妳自己。但是這很荒謬嗎?壹個人物不是“真實的”就是“想象的”?如果妳這樣想,虛偽的讀者,我就只能壹笑置之了。妳甚至認為自己的過去都不是十分真實。妳給它添加枝葉,給它鍍金或給它抹黑,進行刪節,把它修補……把它編成了小說,總之,當妳把它寫成壹本書,放在書架上的時候,那已經是壹本歪曲事實的自傳了。我們全都在逃脫真實的現實。這就是人的基本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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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顯是作者的不自信,他害怕讀者不相信真有其人,害怕讀者說這是他 “想象的”人物,所以有這壹“此處無銀三百兩”,這種不自信甚至愈寫愈烈,後來幹脆玩起了 AB 劇,徹底將其淪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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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作者有意為之,他就是要拐彎磨腳的告訴讀者,其實查爾斯即是薩拉,薩拉也是查爾斯,而查爾斯加薩拉既是作者,作者通過這兩個人說著他壹個人想說的話,是他幻想自己擺脫了時代、血統、階級和國家的束縛時,他並沒有意識到,自由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在薩拉身上,體現在他假想的與薩拉***同的流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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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抄:盡管查爾斯經歷了自己制造的這壹切痛苦,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自殺。當他幻想自己擺脫了時代、血統、階級和國家的束縛時,他並沒有意識到,自由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在薩拉身上,體現在他假想的與薩拉***同的流亡之中。他不再很相信那種自由了,他覺得自己過去只是從壹個陷阱或監獄到另壹個陷阱或監獄。但是在這種孤獨旅行的狀態下,他也還是可以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他雖然成了壹個流浪者,但是他畢竟與眾不同,無論他所做的決定結果證明是愚蠢的還是聰明的,能做到這樣的人畢竟很少。時不時地他會看到壹對新婚夫妻,這時他又會想起歐內斯蒂娜。他於是捫心自問,他是羨慕他們還是可憐他們呢?他發現自己在婚姻問題上起碼沒有什麽遺憾。不管他的命運多苦,總比他拒絕接受的命運要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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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可貴之處也即在這種閃光的思想方面,又比如薩拉對待婚姻的看法,即使在今天也是難得可貴。特別是在 “守寡式婚姻,喪偶式育兒”的當代中國婚姻家庭模式中,結婚對女人的束縛和要求都要大過男性很多,女性在婚姻中的犧牲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