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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池莉文集(三)——致無盡的歲月

又壹本池莉的作品集,以無盡的歲月,漸漸浸淫在我的心脾,帶著溫柔的光芒。她的作品很吸引我,總讓我有寫作的沖動。那股淡淡的憂傷縈繞在我的胸口,仿佛我就是池莉筆下那些鮮活的人物之壹。

有人不喜歡池莉,說池莉是“公民作家”,是“著名作家”,而不是“大作家”。這壹提法遭到了很多人的批評。文學最重要的特征是人性。人性是超越階級和時代的。優秀的文學作品之所以能夠代代相傳,原因之壹就是這些作品所體現的人性之美。人性的美好不僅僅是重大事件激起的,在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中也隨處可見。能寫出關於時代的大手筆固然可貴,但寫出關於普通人的小手還是可敬的。

我們大多數人,壹輩子,都只是普通人。我們為了生存努力了壹輩子,工作上有很多不如意,家庭也不幸福,但是我們的生活還得繼續。池莉的小說無疑是我們的寫照,妳會讀到妳身邊的妳,我,他,那麽平淡,那麽真實。

《致無盡歲月》集收錄了《妳以為妳是誰》、《化蛹成蝶》、《絕世佳人》、《漢口永恒浪漫》、《兩個人》、《雲破》、《霍亂亂》、《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致無盡歲月》九個短篇。

印象最深的是兩個人,壹個叫趙森林,壹個叫錢和平。他們的性格就像他們的名字壹樣:壹個超能力,深如森林;能力平平,平和的近乎愚蠢。在他們的前半生裏,趙森林的能力總是被平庸的金錢與和平所襯托。但是趙森林在他五十歲生日的時候神秘去世了。在死因調查中,趙森林暴露出壹系列問題:日常工作、生活作風。結果趙森林從仰望被人撲倒在地,風光不再,榮光不再。然而從那以後,金錢與和平壹直是幸運的。我的妻子壹直討厭它,她“比她聰明”。她試圖綁住壹個男人,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被迫離婚。錢和平逐漸成為廠裏受人尊敬的人。

小說結尾揭示了人生的真諦:“生活中的金錢與和平,還是那個非常平庸無腦的金錢與和平。關鍵是他活得好好的。活著就是歷史。我能怎麽辦?”

戲劇化的生活其實才是最真實的生活。沒有人會壹輩子美好,也沒有人會壹輩子沈淪。妳不知道妳的人生會被畫上句號還是問號。但有壹點,活著才是贏家。不是嗎?

最讓我郁悶的是《致無盡的歲月》,這是作者最滿意的。總覺得這部小說是作者的自傳。與前八部小說相比,這是最有感情的壹部小說,這種感情是不直接描寫的。隱藏在冷誌超和大毛的每壹次有意無意的相聚中。壹個動作壹句話向我們傳達了大毛對冷誌超的愛。令人感動的是這份愛情持續了二十年,令人沮喪的是冷誌超始終沒有接受這份愛情。

冷誌超和大毛是兩條永遠無法相交的軌跡。壹種是冷靜而執著地守護自己的土地,平靜地生活。壹個是滿腔熱情走遍天下,打造精品生活。大毛充分發揮滲透物質領域的潛力,冷誌超卻在潛在的精神領域守護著自己。盡管大毛壹次又壹次的呼喚,她只停留在屬於她的地方。大毛壹直不明白冷誌超為什麽不跟他走。他有著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高品味物質生活,也有壹顆愛冷誌超的心。其實他壹直都不理解冷誌超。冷誌超是壹個對物質沒有欲望的人。她只在乎自己的心。她知道什麽樣的生活能讓她安心。她比大毛清醒多了:生活需要愛,但不僅僅是愛!愛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但合適的人會讓生活保持和諧,不合適的人只會親手毀掉幸福。我不知道冷誌超是不是真的先預料到了這壹點,但我知道,她活在自己的心裏。

即便如此,還是會有感傷。越是有缺陷的人生,越能打動人心。但是就這樣放棄,可能永遠也不會開始這麽深的感情。無論是冷誌超還是我們這些看著她的人,心裏都會牽掛著她。

池莉就這樣輕描淡寫地給我們講述了壹個又壹個故事,這種平實的敘述直指人心,遠勝於那些歇斯底裏的吶喊。我無力反抗,願意沈迷其中。妳呢?妳是否和我壹樣繼續期待池莉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