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章:
二十七歲趙默笙當然比十八九歲的時候要懂事得多,可是某些以琛曾經很熟悉的小毛病顯然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離開,比如說講道理講不過他就耍無賴,比如說越來越喜歡粘他,比如說把不喜歡吃的菜都挑給他,比如說……
好吧,何律師暗暗承認,他其實很享受。而且,把她這些小脾氣養回來,也真的很不容易。
喜宴定在壹個半月後,以琛打算在喜宴結束後休息壹段時間,所以這段日子忙著把手中的工作能結的結掉,能扔給別人的扔給別人,“法律時間”的特邀嘉賓主持是早已經推掉的了。至於喜宴的準備工作,擬名單、定酒店等等,煩人的事情基本上都由以琛壹手包辦了,相比之下默笙實在輕松得有些過分。
其實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給專門的婚禮公司打理,不過以琛顯然更喜歡自己親手來做。
當然,默笙也有頭痛的事,她找不到伴娘。
以玫不行,人家壹過年就飛快的領了結婚證。
小紅更加不行,默笙已經被她以諸如“隱瞞善良純潔的人民群眾真實的婚姻情況”之類的理由敲了好幾頓大餐,跟她提了壹次,小紅慘叫:“不行,再當伴娘我就永遠嫁不出去了!”
驚恐的表情讓默笙覺得自己實在是罪孽深重。
還有蕭筱,她從以琛那得到消息後曾打電話給默笙,語氣比上次見面要和緩許多,還說自己要當媒人。
總之,都不當伴娘。
最後的人選有些意外。
這天晚上以琛在臥室看壹些比較費神的資料,明令默笙不許出聲吵他。
默笙趴在床上寫請貼,名單是以琛早擬好的,她只要工整地抄上去就好。不過這個字是什麽字啊?以琛寫得這麽草。
默笙拎著紙橫著豎著看了半天。
不認識。
咬咬筆頭,要不要問以琛?擡頭看看他聚精會神的樣子……
他好像說過不準吵他……
算了,還是不要問了,先跳過好了。
默笙當然不是這麽聽話的人,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最拿手的就是陽奉陰違。不過那時候的以琛最多擺個臭臉,然後訓個兩句。現在結婚了就不同了,以琛某些“懲罰”方式簡直是百無禁忌,說實話,默笙真是怕了他。
默笙想著有點臉紅,這樣的以琛她以前是怎麽也想象不出來的。
可是好悶……抄著抄著默笙還是忍不住了,拿了壹張白紙,刷刷刷寫字。
——“以琛,妳害我和同事不和。”
寫好遞給他。
這不算說話吵他吧。
以琛本來不打算理她,擡眉掃到了紙條上的字,好像比較嚴重,提筆在下面寫了句——“怎麽?”
——“陶憶靜啊,妳知道吧,她現在知道我和妳以前就認識了,她很生氣,以為我故意瞞她呢,可是我們那時候那個樣子我怎麽說嘛。”
以琛揉了揉眉心,在小紙條上寫——“很嚴重?””後面畫了個很可憐的哭臉。_“嗯,很嚴重,我和她找了個機會仔細解釋了下,還請她做伴娘,她答應了^^不過她說她不送紅包了
果然很嚴重。
以琛把小紙條扔在垃圾桶,把她拉起來:“我看妳是太無聊了。”
她陷在他懷裏,被他扣住了腰,笑嘻嘻地想爬起來,手撐在他胸膛上,沐浴後的清香盈滿他鼻間……
以琛有剎那間的沈迷。
這壹切都是他的渴求,從今以後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喜宴前幾天,事務所來了壹位不速之客。
那天以琛剛從檢察院回來,美婷看到他立刻說:“何律師,有位女士已經等妳很久了。”
以琛順著她的指的方向看去。來客看到他已經站起來,舉止優雅的向他點頭致意,正是默笙的母親裴方梅。
“請慢用。”美婷把茶放在裴方梅面前的茶幾上。
謝謝。”裴方梅微微欠身。作為前市長夫人,她無疑是得體大方的。
美婷輕輕帶上門,辦公室立刻陷入壹種異樣的安靜中。
裴方梅打量著坐在辦公桌後沈默的年輕人,首先開口說:“上次我們匆匆見過壹面,妳應該還記得我是誰。”
“當然。”以琛淡淡的回答。“趙夫人。”
冷淡的稱呼讓裴方梅心中的懷疑更多了幾分,她表情愈發溫和的說:“妳也不用太見外了,既然妳已經和小笙結婚,那麽稱呼我壹聲嶽母也是應該的。”
以琛微微壹笑,未置壹語。
裴方梅微笑著說:“妳若壹時不習慣,也可稱我裴女士。”
“裴女士。”這次以琛從善如流,“我很好奇妳的來意是什麽。”
裴方梅輕啜壹口茶,神態安然。“上次短短幾句話,小笙便對妳頗多贊美,我現在不過是過來看看,多了解壹下,何律師不用草木皆兵。”
“默笙若聽到妳這麽關心她,應該會非常高興。”
裴方梅望著這個眼神犀利的晚輩,親切的笑著說:“妳在為小笙委屈?”
以琛面無表情。“默笙從來沒覺得委屈,我何必多此壹舉。”
“的確。”裴方梅輕簇眉頭,嘆息著說:“小笙從小到大,我從未盡到母親的責任,壹方面是忙於事業,另壹方面我和她父親感情並不是很好,難免疏忽了她。幸好這孩子沒有那麽敏感,總算是健健康康長大。”
她停了下,似乎頗有感慨,接著又說:“其實我現在有意彌補,只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面對她的壹番言詞懇切以琛無動於衷,“裴女士若想表達母愛,何必舍近求遠,我想妳去找默笙更直接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