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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斯坦利·庫布裏克的電影《大開眼戒》

《大開眼戒》是庫布裏克的最後壹部電影,但對於他的突然離世,應該至少還有另外兩部(人工智能和拿破侖題材)。《大開眼戒》的思考在於家庭和人,這裏的“人”是指人性,即以人的性欲為代表的自然欲望;家庭是人的社會性,它具有人類作為社會安定團結的壹員理性和諧所必需的各種人格。這兩種人格是有沖突的,簡單地反映在文藝作品中,就是“人”想隨意性交,而“家”不允許,於是婚外情、賣淫甚至電影中的集體濫交聚會就按需發生了。

這不僅是關於男人的,電影裏也是關於這個的。妻子在舞會上遇到海軍軍官和輕佻的老頭,丈夫去嫖妓,去和已婚婦女和孩子廝混,去參加壹群淫亂的聚會觀光,這是壹種天性。

人類社會性與自然性的交融與沖突不斷在我們身邊上演。社會性可以使社會穩定和諧,產生各種文藝作品,進行發明創造,使社會進步。自然的繁衍能力和滿足生理需求以維持心理健康壹般不會同時發生。壹個人不能同時上班、和同事睡覺、開車,但也有例外。比如電影裏,丈夫是醫生,偶爾這兩件事也能結合起來,比如給壹個有錢人的情人治療藥物過量的場景,讓病人脫下上衣聽心跳的場景。米蘭·昆德拉也註意到了這樣矛盾的場景,並在小說中進行了描寫。

如果這兩件事非要矛盾的話,妻子是絕對不會允許婚外情發生的。即使她同情壹名海軍軍官,丈夫也不能容忍妻子的不忠,即使她與壹名已婚婦女有染。另壹方面,雙方都很清楚對方的自然。丈夫在舞會上看到妻子和英俊的老人跳舞調情,妻子也看到丈夫勾搭兩個模特。但無論如何,這只是為了好玩。關鍵時刻需要出示婚戒,以警示他人,尤其是自己,不要偏離。

人是聰明的,作家是聰明的,他們看到了這個矛盾,這個被家庭困住的野獸,於是設計了壹個戲劇性的道具——面具,戴上面具,我不是我,老公不是老公,老婆不是老婆,他們是誰?他們是自己的“下半身”,只用“下半身”就能行走、行動、思考。他們把家庭、倫理、工作放在壹邊。他們戴上面具而不是面具,他們是自由的。這和現在的網絡何其相似。每個人都有壹個網絡ID。登錄網絡後,我就不是我了。我是誰?我可以在網上留下精彩的文章,也可以隨意罵人罵人。

但是,這種自由是看不見的,是隱藏的。當她們找到可能的威脅——影片中的丈夫時,她們用她們認為最重的懲罰,摘下自己的面具,就像在眾目睽睽之下脫衣服壹樣。讓白天的君子和晚上的禽獸合二為壹,是很可怕的。

戲劇的高潮並沒有來到這裏。當丈夫受驚後回到家,最後壹幕來了,妻子睡著了,他的位置就是面具。老公崩潰了,謊言、真相、人性、殘忍終於交織在壹起,夫妻真正做到了赤裸裸的對立。他們真的和好了嗎?裂縫真的可以補救嗎?未來的生活會是怎樣的?我不知道,這壹切都不會好。這是文明的不治之癥。矛盾解決了,東西就死了。庫布裏克最終給我們留下了壹個沒有答案的拷問,就像他的大部分電影壹樣。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們只能閉上眼睛,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