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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相關訪談

楊·“新官場小說”訪談錄

采訪人:傅小平

傅小平(以下簡稱傅):至今讓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學界所謂的“新官場小說”系列。寫官場小說的並不少見,無論是傳統的還是當下的,比如清末民國以來的譴責小說,比如張平、、周等作家寫的反腐小說。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妳如何看待自己在這個領域的創作?

楊(以下簡稱楊):我這幾年寫的中篇小說幾乎都是關於官員的,這跟我自己的生活經歷和熟悉的領域有關。我喜歡晚清的《官場現形》之類的小說,印象最深的是其中的諷刺刻畫。妳說的現在的作家的主要作品我都看過,真的對我有影響。我認為他們向讀者展示了壹個他們想了解的領域。我可以和他們做同樣的事情,我也應該和他們寫的不壹樣。我覺得我更關註的是人,這個場合的人,他們的命運,感情,思想。這個領域的故事可以有各種側重點。可以把重點放在“場”或者它的“官”,也就是場中的人物。我可能更傾向於後者,所以我曾經自稱寫的不是官場,而是官員。我努力讓這裏的人物真實可觸,而不僅僅是概念上的和整容的。

傅:在您的新官場系列小說中,學界普遍認為林老板的槍具有代表性。這也是妳小說裏說的最多的。能談談寫這部小說的由來和過程嗎?另外,小說《尼古丁》有些特別,感覺妳在寫作過程中遇到了壹些困惑。

楊:林老板的槍是根據我壹個朋友的親身經歷。朋友去縣裏當秘書,他的到來恰逢春節。縣裏壹個農民企業家派人送了壹個壹萬塊的紅包。朋友比較嚴格,就是婉拒了,找人把紅包拿回來。第二天,縣裏設宴招待商界名流。這位企業家在敬酒時表示不滿,說書記丟了面子,他已經半醉了。突然不見人了,不壹會兒後院傳來壹陣沖鋒槍的砰砰聲。座位上的人偷偷告訴他,這個企業老板很勇敢,曾經當眾從壹個麻袋裏拖出壹支沖鋒槍。朋友給我講了故事,我覺得有東西可以表達人物,通過基層官員和民營企業家的聯系和互動,感受到權力結構的壹些變化,所以寫了這部小說。尼古丁寫作中的困惑主要是自身情感取向的矛盾。這部小說裏的兩個人物都很執著,壹個是照看壹片紅樹林,壹個是照看壹個填海工程。我盡力設身處地,表達自己的理由。結果我左右為難,很難選擇。最後壹個主角葬身大海,另壹個淚流滿面。理智上,我想要紅樹林,但感情上,我更喜歡死人。這可能是妳感受到的作者的困惑。我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官員,他們的人生經歷各不相同,很少有壹帆風順的。他們在事情不順利的時候說的話,特別真實,特別難忘。

傅:就我看,跟寫官場小說差不多。看結局總是讓人感受到正義戰勝邪惡的快感。讀者借此機會,在沈重的現實之外,領略想象中的舒適。看了妳的小說,我更多的感受到了人生無常的痛苦。好像妳們小說裏的主人公都是在個人政治生涯接近巔峰的時候突然轉到人生低谷,要麽功虧壹簣,要麽意味著死亡。這樣的劇情設計應該更符合妳的生活經驗,也傳達了妳對生活的看法。

楊:我想我傾向於以壹種溫和的方式對待生活,我總是想放松我的風格。看來我不想讓我的人物活得那麽沈重。但壹提起來,回過頭來看,真的很好,筆下很多人物都以痛苦告終。為什麽...自我分析,這可能是因為,如上所述,我關註的重點是人。任何人都擺脫不了生老病死,再高官顯貴,在這個基本點上和別人沒什麽區別。有的是先進後打壓,有的是先進後打壓。他們在順境時說的話,往往和他們在逆境時說的話大相徑庭。他們在不好的時候說的話,特別真實,特別有紀念意義。這種感覺可能會不自覺的影響到我的寫作,所以會讓妳有那種感覺。

傅:寫所謂的官場小說,通常會面臨壹個難題。強化批判立場往往會削弱藝術品質。利用人的復雜性,過分註重小說的藝術性,還有壹個負面作用,就是削弱了批判的地位。有人肯定了妳對藝術品質的追求,但對妳弱化批判立場的傾向表示擔憂。妳怎麽想呢?

楊:妳提到的這個問題確實存在。我的作品涉及很多社會現實,包括批判,但我並不註重強化。我寫過壹個中篇小說叫《祝妳幸福平安》,裏面有壹個基層官員,因為貪汙被判了十年徒刑。這是壹本反腐小說。我繞過它,改變了立場。我是站在官員妻子的角度寫的,寫的是她的恐懼,寫的是她丈夫是否真的涉嫌貪腐和情色。我覺得自己找到了獨特的表達角度,但也有朋友批評我弱化了應有的批判立場。我覺得朋友的意見不無道理,這個選擇可能是因為我自身的局限。每個作家都有他的局限性,這與他的生活經歷和學識有關。我覺得我的局限性並不妨礙我充分發揮壹個音域,努力寫得更好。感覺這個空間還是很大的。持強烈批判立場的人,可能寫出好作品,也可能寫得很壹般。同樣,關註對方的人,也可能寫出好作品,或者寫得很壹般。不管哪種,都可以試著寫的更好。

傅:學術界有壹種說法,是妳創造了楊現象。在我看來,這個所謂的現象有兩層意思。壹是妳推出了新的官場小說,自然成為代表作家之壹;還有壹層意思就是妳在官場,就可以跳出官場。在通俗的“官場寫作”中,他開創了“官場小說”的新境界。妳在這方面有什麽獨特的經歷?

楊:我舉壹個我自己的作品為例。我在《收獲》上發表了壹篇中篇小說《俄羅斯娃娃》,裏面寫了壹個被邊緣化的政府官員,因為加入壹個代表團訪問俄羅斯前的交情,卷入了壹樁腐敗案,讓他的俄羅斯之行特別痛苦。小說的素材來自兩個方面。壹是6月份參加了北京文學雜誌組織的作家團,去了俄羅斯十多天,感受了它的風光和現狀,也領略了俄羅斯小偷的厲害。第二個方面是幾年前的壹次經歷:我的壹個朋友被指控受賄,另壹個朋友得知這個消息,讓我試著提醒他。我把這兩件事結合成壹部小說。這個例子是為了說明我寫這類小說的經驗。首先,這是壹種積極的接觸。無法避免官員受賄、暗箱操作、小圈子無組織活動等問題。觸及這個領域總是必要的。二是把握好分寸。這部小說的重點不是辦案過程,而是人物。我們不會將人物漫畫化到極端,而是從其復雜性中去把握。三是表達意願。小說裏有壹句話叫:“陽光是什麽?”希望陽光發自內心,相信很多人都有和我壹樣的需求。我不敢說這是我寫作的獨特經歷,我說的都是老生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