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我再也不知道什麽是溫暖和愛。
1.小婊子,妳活該。
有人曾經告訴我,愛和被愛都會發生,都會死去。因為,當壹顆心隨肉體而死的時候,另壹顆心就會無助而垂死。
我不相信。壹點都沒有。
因為兩個我深愛的人在我十五歲的時候離開了我,雖然我難過到哭個不停,但是內心是很堅強的。我是在親人離開的痛苦中長大的,就那麽壹瞬間。
陸詩雅長大後討厭我。他討厭我穿裹臀的裙子;恨我騎著壹雙恨天高;我討厭把大部分胸部暴露在空氣中。
我笑他太迂腐。他那麽生氣就不理我,冷著臉跟我對峙了兩三天。他冷的時候,揚起的眉峰就像是壹道符咒,會蠱惑女人的心。我的心早已迷失在他的靈魂裏。
但是陸詩雅覺得我不愛他。他覺得我是個無恥不成熟的孩子。
半夜,我偷偷爬上他的床,從背後抱住他。陸詩雅連眼皮都沒擡壹下,就毫不留情地壹手把我扔了出去。我痛苦的站了起來,從床頭抓起枕頭朝他高高的後背扔去,狠狠的摔了壹跤,詛咒木頭!
盧詩雅真的像根木頭壹樣側身躺在那裏,壹動不動。我轉身走開了。在我稚氣的臉龐下,我的心在隱隱作痛。我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勾引他了。陸詩雅壹定不知道我比他更討厭自己。
誰都不想輕佻,更何況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然而,當我想到就這樣和陸詩雅相處,迫使他面對關琦是如何讓我永遠成為這樣壹個沒有父親和母親的孤兒時,我感到非常幸福。所以,我需要假裝,需要堅強。
每天早上,我都會從羞辱關琦開始,和他壹起打開盒子。
但是這個人很有耐心。為了顯示我的驕傲,我跑到我的房間,打開錄音機,播放莫文蔚的“寶貝”,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曲。自從我住在這個大房子裏,我就壹直在聽這首歌。
陸詩雅走進我的房間,命令我關掉音樂。我輕蔑地笑了笑:“陸先生,妳該去訪醜了。妳能讓我壹個人聽音樂嗎?”我知道我有點苛刻,但每次看到他生氣,那就是我更想攻擊他的毒藥。
“妳壹定要提到她是幸福的嗎?!"盧詩雅啪的壹聲關掉了錄音機。我頓時火了,把錄音機從桌子上推了下來,錄音機慘慘的掉在了地上。陸詩雅氣得雙手發抖。他看著我,眼裏暗潮湧動,但很快,壹切又歸於平靜。
他轉過身,背對著燈光站著,帶著受傷的語氣:“妳總是故意這樣給我看。我承認我很難過,我難過我沒有能力讓妳走出悲痛。”
我站在那裏,望著陸詩雅的背影,眼淚湧了下來。
我想,如果壹切可以重來,陸詩雅寧願選擇和我錯過...因為他絕對不會想到,那個白衣小女孩已經變成了妖精。
要不是盧氏崖,我早就見到鬼王了。
淩晨我們發生爭執的時候,陸詩雅走了。
電話裏他說要去馬來西亞談壹個項目,我毫無意義的嘆了口氣。
掛了電話後,我脫下了對天空的恨意,換上了壹身輕薄的西裝,站在鏡子前。這是陸詩雅永遠不會看到的。我會躺在陽臺的藤椅上,看著藍天。我會看《朵拉壹個夢》看我落淚,我會把頭發溫柔地散在肩上。
我不想在他面前做真實的自己,因為真實的我太脆弱了,愛哭。
我去看關琦,她正在陸詩雅給她安排的房子裏喝茶養花,同時還在調理她那張幾乎毀容的臉。聽到我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擡地輕笑了壹聲:“什麽?陸詩雅壹走,妳就急著折磨我?”
“錯了,妳的美麗不再,妳的心智不完整。妳壹無所有,還有什麽值得我折磨?”
“妳也錯了,我還有盧氏崖。”關琦揚起嘴角微笑,壹句話說到了我的痛處。
我有壹種想掐死她的沖動。關琦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看著我的眼睛,對我露出壹絲微笑。我突然感到非常沮喪。18歲時,我總是在25歲時被關琦擊敗。
我故作無意義地跟她道別:“關琦,祝妳孤獨,長命百歲。”
關琦再也沒和我打過架。她幫我壹把,讓我離開。我拎起壹個價值不菲的包,高跟鞋重重的砸在從地平線傾瀉下來的陽光上,走得很有力量,很優雅。
我知道,關琦壹定在嘲笑我,嘲笑我是最孤獨的人。
我真的很孤獨,因為我沒有母親,我的父親被處決了。
我十五歲的時候,我的家被壹個女人毀了,那個女人就是關琦。我爸爸是國企董事長,我媽媽是天天做美甲喝下午茶的女人,我還是壹個穿白裙子接車的女生。
關琦是我父親養的第三者。我媽媽已經註意到了這壹點。她是壹個享受其中的女人。她認為只要關琦沒有威脅到她和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她可以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畢竟壹個人有錢,他就很貴。然而,關琦得寸進尺,誘使他的父親給了她公司壹半以上的股權。那個男人被她的美貌沖昏了頭腦,認為如果他把壹切都給了關琦,關琦就會和他在壹起過壹輩子,於是他愚蠢地強迫我媽媽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我媽媽的硫酸瓶子濺了關琦壹臉。
那天晚上,爸爸和媽媽在壹塊碎瓷片裏吵了起來。我躲在黑暗的角落裏瑟瑟發抖。後來,我聽到壹聲尖叫。我沖到他們房間的時候,父親拿著壹把流著血的水果刀,看著母親痛苦地倒下。他手中的刀掉在了地板上。
我眼前壹黑,摔倒了。
醒來後,我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媽媽死了,爸爸被警察帶走,我成了孤兒。但是有人仍然想殺死我這個孤兒,那就是關琦。她捂著臉,從另壹個病房溜進我的病房,用雙手掐住我的脖子,太可怕了。是的,她恨我,恨到我媽死了都想不開。她還想讓我把她的臉埋起來。
要不是陸詩雅,我早就見到閻王了。
陸詩雅是關琦的男朋友,也是壹個可以和我父親的公司競爭的年輕總裁。他並沒有因為關琦的不忠而難過。他只是陪她愛上了另壹個整形醫生。
他的行為對我來說太混亂太惡心了。雖然關琦很美,但她是壹個破壞別人家庭的二手商品。陸詩雅完全沒有必要對她如此依戀。更何況她現在只是壹個拖著破殼的人。沒有她美麗的外表,她能做些什麽來傲嬌?
所以,我很討厭陸詩雅對她那麽忠誠。第壹,她不值得。第二,她死有余辜。
我抓住陸詩雅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喊道:“關琦騙了妳,妳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別鬧了,我能做的就是不讓妳睡在路上。”他的眼神裏有壹絲倦怠,我卻狠狠地推開了他。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我沒有睡在路上,而是睡在墳墓上。小時候,我在媽媽的墳前哭過。陸詩雅警告我:“妳再不聽話,我就真的不管妳了!”我被他的話嚇到了。我覺得難得有人關心我的死活。我不應該因為沒有家而和自己過不去。
近年來,我已經把他和關琦折磨得死去活來。他和關琦不壹樣。如果他真的生我的氣,他會冷著臉沈默不語,不像關琦那樣壹言九鼎。
我想,陸詩雅之所以把我帶回來,大概是他在為關琦贖罪,但我不太明白,面對關琦這樣壹個不純潔的女人,他為什麽還這麽聖母瑪利亞!
但是,我知道,陸詩雅是關琦的軟肋,我總想把這個軟肋變成自己的壹部分,讓關琦痛不欲生,再也不會說出“我還有陸詩雅”這樣趾高氣揚的話。
妳壹定要穿成這樣嗎?
陸詩雅要回來的時候,我又把自己偽裝成以前的我。
為了氣他,我叫了壹幫朋友來這個公寓,所以陸詩雅回家的時候,現場就是我和朋友拿著高腳杯亂七八糟的跳舞。
很快,陸詩雅的臉上就結滿了霜。
我的目光落在他左手的壹個粉色禮盒上,他卻悄悄地躲在身後。他看著我,皺起眉頭:“我壹個小時後回來。那時候,還是會是這壹幕。我就麻煩警察把他們帶走!”
他轉過身,砰的壹聲關上門,又走了。
那群朋友拿著他們的外套離開了,但是壹個男孩拒絕離開。他說,“妳看,就我們倆。我們繼續玩吧。”
說著,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腰上,無賴。我推了他壹把:“滾!”
“該死的!裝什麽清純,老子早看出妳不是個好貨!”
啪——我利落地扇了他壹巴掌:“妳不走,我就讓妳躺著出去!”我只是故作姿態,卻被別人如此鄙視。我真的很生氣。
這壹次,他雙手捂著臉,氣得直哆嗦,指著我看了半天,終於滾遠了。
我默默地收拾著淩亂的房間。我跪在茶幾旁,壹邊擦桌子壹邊流淚。不知道陸詩雅開門的時候會不會也有“我不是好人”的想法。其實我是多麽想,多麽想在這個家裏輕輕的打開門,面對著風塵仆仆的他,輕輕的說壹句“歡迎妳,詩雅,歡迎妳回家”。
可是,我已經變成這樣了,回不去了。
陸詩雅再回來時,看著壹個清清白白的房間,壹言不發。他收拾幹凈後,去洗了個熱水澡。
我溜進他的臥室,打開了那個粉紅色的盒子。有壹條白色雪紡裙,上面繡著壹個大大的水花。它特別漂亮。我覺得他可能在馬來西亞某條街的玻璃窗外面看到過,但是我已經好多年沒穿過這樣的衣服了,突然覺得買不起這樣的白。
我重新系上絲帶,放在他的壁櫥裏。
當他擦完頭發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我穿著領口特別低的蕾絲背心跟他打招呼:“詩雅,妳看,我剛買的新衣服多漂亮啊?”說著,我還特別做作地轉了壹圈。
陸詩雅只是淡淡地看了我壹眼,壹言不發地走進了他的臥室。
我毫不留情地跟著他,不停地問:“好看嗎?好看嗎?”
“妳壹定要穿這個!?"陸詩雅突然把壹條毛巾扔在床上,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我。
“那有什麽不好?”我裝聾作啞,心裏卻暗暗罵自己。
他從櫃子裏拿出盒子,把白裙子扔在我身上,喊道:“換!現在就給我換!”
“妳給我換我就換。”我笑基地,我的手臂掛在他裸露的手臂。
陸詩雅忍無可忍。他把我按在他柔軟的大床上。他緊緊地盯著我。他的眼睛看起來像熾熱的巖漿要噴出來,然後壹滴滾燙的東西落在我臉上。不知道是陸詩雅頭發上的濕水,還是額頭上的汗水。我只是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有點慌。
“別以為我不敢碰妳!”盧氏崖的氣息熾熱而紊亂。
“別以為我怕妳!”我強烈地回答了他,但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床單。
話音未落,陸詩雅就把他吻了下去,嘴唇如火,咄咄逼人。他吻的地方像是燒傷,刺痛。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意識到他不是在親我,而是在咬我,嘴唇,耳垂,脖子。他壹個壹個放過了我。我不知道是真的痛苦還是害怕恐慌。那壹刻我突然想媽媽了,以為眼淚嗖嗖的流下來,陸詩雅吸了吸我的眼淚,他的瘋狂行為也就停止了。
他皺著眉頭,眼裏含著淚水看著我。良久,他低下頭,用力吻我。
那壹口,像懲罰,像情欲。
後來他離開了我,背對著我站在那裏:“以後不要那麽勇敢,我沒有那麽強的控制欲,我也知道妳不喜歡我……”
說完,他離開了他的臥室。
我蜷縮在那裏,看著床上的白裙,心如千片,痛不欲生。
陸詩雅,妳怎麽知道我不僅想把妳從關琦帶走,還想讓妳真正愛上我。
4.躺著的人永遠自由,活著的人永遠不滿足。
從那晚開始,我和陸詩雅的關系變得有點微妙和尷尬。大概是他覺得我的舉動太過分了,看了我好幾眼,想說點什麽,還是沒說出來。
直到晚上他從關琦回來,給我送來夜宵,他才主動打開盒子。
他說:“如果妳有空,我帶妳去水族館看魚好嗎?”像是隨口壹提,又像是鄭重邀請。
我感到很好奇,但沒有問太多。我只是點點頭,吃了壹點油膩的晚餐,沒有再說什麽。
我去水族館的那天,天氣很好。我把臉貼在巨大的玻璃前,看著五顏六色的魚在眼前遊動。我問陸詩雅:“妳聽說過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嗎?”
“嗯,聽說了。七秒鐘後,所有的魚都會忘記彼此。”陸詩雅也湊過來和我壹起看魚。
所有的魚都被遺忘在海裏?我笑了。
可惜人不是魚。她會記住她所遭受的所有痛苦,直到有壹天她帶著靈魂和肉體死去。
我出來的時候,陸詩雅去附近給我買飲料。
我坐在他的車裏,很無聊。突然,我看到他的手機在方向盤上。他的是黑蘋果,我的是白蘋果。最近玩了壹個定位追蹤系統軟件,就悄悄從陸詩雅的手機裏下載了這樣的軟件,用自己的賬號追蹤他。
這樣,我就能確切地知道他以後的去向了。
事實上,我對他的隱私不感興趣。我就想知道陸詩雅會不會寂寞,也會去壹些娛樂場所鬼混,順便了解壹下他會在關琦的地方呆多久。
陸詩雅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壹把芋頭,純白鮮嫩。
我喝了壹口飲料,覺得酸酸的。我看著白芋頭說:“妳這麽浪漫,關琦又該感動了。”從前,他也可以這樣對我。
“這是給妳的。海芋是壹種花瓣花。在路邊看到的,突然想買給妳。”陸詩雅把花放在我胸前,發動了汽車。
我楞了壹下,看著那瓣花,覺得陸詩雅有話要說。但是,還是我喜歡的那種白色,仿佛在陸詩雅的眼裏,只要看到白色的東西,就會想送給我。
“關琦和我要結婚了。我希望這壹切能結束。妳應該做壹條快樂的魚,試著原諒過去。妳還是我看到的那個白人女孩。希望妳以後好好對待自己。”
這是陸詩雅今天最想說的話。
汽車已經開動了,我坐在那裏發呆。我過了壹會兒才明白陸詩雅做了什麽。
他給我買了壹條白裙子,這樣我就可以參加他和關琦的婚禮。他帶我去看魚,讓我試著忘記過去;他給我買了壹把白芋頭,想讓我做回原來單純的自己。
我笑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