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溫州近郊,我在市區壹家工廠上班,妹妹在讀大學,我們都還沒有男朋友,對妹妹這個建議,我有些顧慮,可妹妹對這些時髦的玩藝兒特別熱衷,她說她的大學同學都喜歡在校外租房,異性合租,大家相安無事,當然也有談起戀愛來的,那就要看雙方的緣分了。
妹妹跑前跑後,不僅找到了壹套挺不錯的房子,還真找到了壹個合租者,據說是她的同學推薦給她的。他姓夏,29歲,外地人,看上去幾分成熟、幾分實在,倒也讓人印象挺好的,他說他未婚,在家鄉有女朋友。在溫州壹家不錯的企業上班。
乍和壹青年男子同居壹室,我心裏還是感覺別別扭扭的,但他和妹妹都表現得十分自然。白天,我們各自上班上學,清晨離家,傍晚,我和妹妹不管誰先到家,都會開始做飯,他在旁邊做點他所能做的事,飯後看壹回兒電視,各自回房做自己的事。因為有兩個衛生間,所以也沒出現什麽不方便的情況,有時來了朋友,也都到各自的屋中談話,互不相擾。
有壹天,我和妹妹在屋中,聽見他在客廳裏打電話,說話聲越來越響,最後,他把話筒狠狠地摔下,然後沖進自己的房間。妹妹朝我擠擠眼說,這壹位和女朋友鬧翻了,我問她怎麽知道,她說是他自己告訴她的。我看了看妹妹,沒說話,盡管他把自己的隱私告訴了她,但沒發現他倆有什麽曖昧的舉止。
後來,我和妹妹發現他的情緒有些低落,女孩特有的同情心使我們對他的態度比以前溫柔了許多,晚飯時為他端飯遞菜,頗有些噓寒問暖的味道了,他也很感激,那氣氛,越來越像壹家人了。
就在這時,妹妹有了男朋友,從不回來吃飯,到深夜歸家,再到夜不歸宿,剩下我和他孤男寡女同居壹室。下了班我照樣做飯,食客只有他壹人,氣氛遠沒有過去那麽輕松熱鬧,但因為有過去那些寧靜的日子做鋪墊,壹切還算自然。
尷尬的事情出現在那天晚上。半夜裏下起了雨,我被雨聲弄醒,突然想到衣服還掛在陽臺上,這壹夜雨淋下來,豈不白洗了。我於是慌慌張張地起床,穿過客廳到陽臺上,將晾在那兒的衣服收回。我將衣服扔在客廳的沙發上,壹擡頭,發現他站在他的房間門口,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我,我低頭看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衣冠不整,由於匆忙,我的睡衣扣子沒扣好,酥胸半袒,下擺也掀到了大腿上。我忙拉好睡衣,朝他笑笑說,下起雨了,我起來收衣服,妳還沒睡啊?他依然用那種直直的目光看著我,半晌才說,我也是起來收衣服的。
我回到屋中,胸口怦怦地跳著,躺下後許久不能入睡。我似乎現在才真正意識到,我是和壹個男人住在壹起,壹個有情有欲的男人!我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以後舉止壹定要非常註意,千萬不能讓他有任何想歪了的機會。
又壹個夜晚,他叫了壹班朋友在客廳吃酒,他很少將朋友帶進門,所以我對他們很禮貌,沒想到他們直鬧到半夜還不歇,我在房間裏被吵得什麽事也幹不了,於是開了門說,妳們可以結束了嗎?他的朋友道了歉後作鳥獸散,他送走他們之後敲開我的門。他說他的心情很不好,所以請朋友來同醉,打擾了我實在不好意思。他請我到外邊的茶座去坐坐,我說夜深了我累了不想去,他淚眼汪汪,說我不去就是不肯原諒他。我動了惻隱之心,就陪他出去了。
在壹家茶座,他要了壹些酒,也為我倒了壹杯,我本想勸他少喝的,不想反被他勸下許多。他向我訴說他的失戀故事,我開導他,我們聊了許久才回屋。
沒想到,開了門剛進客廳,他突然抱住我,把我按在沙發上狂吻,我拼命拒絕,他語無倫次地說,他喜歡我,我反正沒有男朋友,現在我們既然住在壹起,為什麽不能做露水夫妻?我推開他,正色對他說,我是壹個正經的女孩,跟他同租壹套房子是為了彼此有個照應,我不愛他,不可能跟他做茍且之事的。
那晚我徹夜難眠,恨他,卻對他有種莫明其妙的好感和期待,憑直覺我知道他也肯定未能入眠,我有種沖動,想跑到他的房間裏去,到底去幹什麽,我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淩晨,我才在心裏做下決定,我必須搬出去,我和他這麽不清不白絕對不行,如果搬出去以後還有發展,那說明我們真的有緣,但我絕不會像他所說的,和他做什麽露水夫妻。
第二天,看他壹臉懊惱地從屋中出來,顯然壹夜未眠,我的心壹軟,搬出去的念頭打消了。那晚我在客廳看電視,他拉住我的手,我沒抽回,他也到此為止。
妹妹回來,發現我倆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就提醒我,姐,他可不適合妳嫁啊。壹語驚醒夢中人,我是個待嫁的姑娘,要找的人不是他那樣的,他已經越過了異性合租的界限,我怎麽還可以和他這麽“混”下去?
要是沒有李的出現,我還不會毅然絕然地搬出那套房。李是別人給我介紹的男朋友,各方面條件都符合我的丈夫標準。妹妹和她的男朋友另租了壹間房,我也給自己另覓了個住處。我沒想到,夏會跑到我的新住處,他對李說,他與我“同居”已久,我早就是他的人了。我非常氣憤,卻怎麽也說不清。李說,他相信我和妹妹的辯解,但我覺得,他的內心深處在懷疑。我們認識已經壹年了,至今沒有談婚論嫁,我知道,我們之間橫亙著那個姓夏的。我聽說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異性合租非常流行,都不會有什麽問題,怎麽我跟著妹妹嘗試壹回,就有這麽嚴重的後遺癥?是溫州地方太小了,還是溫州人的觀念比大城市裏的人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