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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玉剛的作品

其情感小說代表作有:

《暗夜微光》

壹 戰爭

“啪”,阿西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臉上,耳光的響聲不大,卻像拍在面團上的聲音壹樣沈悶。剎那之間,我的左臉上留下了阿西五個整齊修長的指印。阿西的手指像女子的手指,我曾經無數次地深情吻過這雙酷似女子的雙手。可是這壹巴掌,幾乎刪除了我們在壹起的三年零六個月。這壹巴掌,也幾乎拍碎了我們曾經在壹起的所有快樂日子。這壹切都只因為剛才我對阿西說的壹句話。剛才我對他說:“阿西,我們分手!”說這話之前我預感到了,我這是找抽。

可是,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分手。

那壹巴掌把我定在了椅子上,楞楞地半天轉不過神來。阿西打過我後又撲過來向我不停地道歉。他壹邊流淚壹邊輕柔地撫摩我臉上的指印:“對不起,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錯了!”可是,我累積在胸腔的憤怒使我重重地將他推倒在了地上。我說:“阿西,像個男人,別這麽懦弱好不好?不就是分手麽!”

寂靜空曠的屋子裏突然傳出阿西的壹聲嘶吼:“我不——!”

我說:“要,必須!”我鐵了心了。

可是,阿西說他愛我,說他不能沒有我。他像哈巴狗壹樣跪在我的面前,流著淚求我不要和他分手。他說他的世界不能沒有我,他說失去我的世界他會找不到回家的路。眼淚無聲地從我的臉龐滑落。最終,我又壹次地在堅持中妥協。

夜幕漸漸襲來。在漆黑的夜裏,在這座異鄉孤獨的城市,我和阿西的身體緊緊地擁在壹起,我們痛哭流涕!我已經記不起了,這是和阿西這樣第幾次了。

暴風雨過後,我們和好如初。可是,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這樣的局面能夠維持多久?因為在我內心有種錐心的疼痛,迫使我要離開阿西。

我知道,我們之間,是我出了問題。

二 邂逅

這座南方小城不大,但終究叫城市。人們叫它雨城。城市中央有壹條江,來到這座城市的人叫它青衣江。而本地的人卻喜歡叫它羌江。有江就有橋,橋卻古色古香的,取名叫廊橋。

和阿西的愛戀就是在這樣的壹座城市。那壹年,是2003年。夏天。

我們相遇的時候阿西35歲。我18歲。我對阿西說:“我叫渺!簡稱渺渺。”阿西常常拿我的名字開涮:瞧妳取的這名兒,渺渺!幹嗎不叫“喵喵”來著?幹脆叫“貓咪”算了?說著他就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還是壹只可愛的小“貓咪”來著呵!

是的,我是壹只小貓咪。阿西常常這樣喚我的。這個年長我整整17歲的男人。

可是阿西說他喜歡我,他對我說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他還說只要我願意,17歲的年齡懸殊對於他來講只不過是壹個數字的概念。於是,我們就同居了。阿西說他不在乎我的小貓咪似性格。是的,小貓咪,他常常這樣喚得我心生柔情。2003年那個炙熱的夏天他跟前跟後地整整這樣喚了我壹個季節。

我們真正的認識,是在去往西藏的路上。那年夏天,我壹個人為了逃避某個男人的糾纏而獨自去往西藏,可是在進入甘孜州境內翻越海拔4300米的折多山時,我突然就有了高原反應。我先是呼吸急促,既而頭痛欲裂、嘔吐暈厥,最後的結果是,我不省人事。那壹刻,我以為我會就此孤獨地死在這座異域的大山上。

不言而喻,是阿西救了我,在整車人看著我昏厥而手足無措時,阿西果斷地站了出來,他在掐了我的人中並幾度擠壓我的胸腔無果後,毅然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用他厚實而柔軟的嘴唇給我做起了人工呼吸……

後來,我知道原來我們原本生活在同壹座城市——雨城。他在壹家廣告公司做策劃,而我在壹家新開發的樓盤做售樓小姐。我們都是來到這座城市的異鄉打工者。

再後來,我知道了阿西其實是壹個離異的男人。可是我對阿西說:“我愛妳,誰叫妳在川藏線的路上強吻了我。”我在內心堅定而嚴肅地對自己說:“阿西,這輩子我要做妳的女人!”

這樣的壹個承諾就是三年零六個月。三年零六個月之後的今天,我們的愛似乎走到了盡頭,我們之間,傷痛開始在這座叫雨城的城市無邊蔓延。

三 傷害

和阿西的又壹次爭吵是在午夜。我們背對著彼此躺在我們租住的出租屋裏。盡管已經午夜,我依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知道阿西和我壹樣,此刻他壹定也睜著眼睛,盡管他沒有壹絲動靜,但我能感覺出來。

我說:“阿西,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們不要吵鬧了,那樣我們對彼此的傷害會更深!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我們當初想要的。”阿西沒有吭聲。

我接著說:“我們還是好合好散吧!我知道妳愛我,妳對我好。可是愛是壹回事,有些事情又是另外壹回事!”良久,阿西還是沒有吭聲。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我把手伸向他的臉龐,阿西壹臉淚水!

我的火氣剎那之間被點燃。我最恨這種懦弱的男人,跟個小女人似的動不動就哭泣。盡管我知道這種眼淚是因為愛,可是我還是殘忍地甩出了更惡毒的話語:“妳這個懦夫就知道哭,妳覺得妳還像個男人嗎?”

又過了良久,阿西冷冷地說了壹句:“分手?妳給個理由啊!想就這樣甩掉我,門兒都沒有!”

我被他這種不慍不火的態度徹底激怒:“要理由是吧?我給妳!我告訴妳阿西,其實我從來沒有愛過妳!”我狠狠地說:“從來沒有!和妳在壹起,我只是為了報答妳的救命之恩!妳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妳也不看看妳臉上的皺紋有多深,妳覺得妳配得上我嗎?妳簡直就是老牛想吃嫩草!”我越說越瘋狂,越說越來勁:“妳在高原救我壹命,我陪妳上床三年多,夠了阿西,夠了,我明確地告訴妳!”

耳光又壹次響亮地打在我臉上的時候,響聲在空曠漆黑的房間裏寂寞地回響。這是午夜。是阿西第二次打我。

這壹夜後,我開始和阿西分床。我對阿西冰冷的態度足以毀滅我們曾經所有的美好。可是,阿西對我的冰冷視而不見,他像個跟屁蟲似的整天把我粘住。他依舊對我噓寒問暖,依舊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鍋巴肉片,依舊每天早晨到我房間門口對我說壹聲,我愛妳,小貓咪。

我知道,這個男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四 絕訣

當我把輝領回家的時候,我對阿西說:“這是輝,我的新男朋友!”阿西的臉上瞬間就沒了笑容。

那壹夜,輝留在了我的房間。

發現阿西的離開是在第二天早上,我和輝起床的時候他已經人去屋空。他在客廳的飯桌上給我留下了壹封信:

我親愛的渺渺:

當妳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我們壹起生活了三年零六個月的屋子。我想我是從來沒有像愛妳壹樣愛過任何壹個女子的。盡管我不知道我的這種愛對於妳來說算不算是壹種愛。可是,我是的,我是深深地愛著妳的。

盡管,此刻再去說愛與不愛,其實早已顯得空洞而又不切實際。但是,我還是要告訴妳壹個關於我和我前妻的故事。

其實我和我前妻並不是離異的。我的前妻叫梅子,我們是在上大學時認識的。大學畢業後,頂著雙方父母和親人的反對我們草草地舉行了結婚儀式。那個時候,我們很窮,但我們很相愛,愛得可以為對方付出生命。結婚壹年後,梅子懷上了我們的孩子。

可是災難降臨的時候我們都措手不及。

那是壹個風雨交加的夏天夜晚,因為加班,我和壹個廣告投放客戶談論產品廣告策劃方案的事情。梅子挺著個大肚子來給我送雨傘,可是剛壹出家門,梅子就滑倒在了家門口。那壹跤後梅子再也沒有站起來。等到午夜回家的我看見梅子時,她的身體已經僵硬。血,從她的下體流了壹地。而那把雨傘卻緊緊地攥在梅子的手裏。

從此後,我發誓我將終身不娶,以此守候梅子對我那份忠貞不渝的愛情!

直到10年後,我奇跡般地在川藏線上和妳相遇。渺渺,妳相信轉世嗎?妳和梅子竟然長得如此的相像。

於是妳點燃了我冰封已久的情感。我把心掏給了妳,我把愛全部給了妳!可是,渺渺,我發覺我對妳,無能為力!

是妳最終拋棄了我!但是,我依然祝福妳和輝永遠幸福!

阿 西

2006年8月

當淚水沁透紙背的時候,有誰聽到了我內心撕裂的聲音!

五 浮出

阿西離開我後不久,我就住進了醫院。我的病情很嚴重,基本上不能言語。我示意輝每天來看望我壹下就可以了,不要把時間耽擱在我的身上。

可是,第二天出現在我病床前的卻是阿西。阿西看著我孱弱的樣子痛哭流涕,他握著我的手憎恨而又心疼地對我說:“妳為什麽不告訴我?妳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啊?”我想說點什麽的,可是,我發覺,我已經沒有壹點力氣!

是輝把壹切告訴了阿西。

從那次西藏之旅回來,我就時常發現自己總是有頭疼胸悶嘔吐的情況,類似於折多山上發作過的高原缺氧反應。後來,我背著阿西去做了壹次CT檢查。壹查就是壹個晴天霹靂。醫生說我的腦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萎縮,具體是什麽原因引起的,目前還是壹個謎,更主要的是沒有可實施的具體治療方案。

當我發現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我決定趕走阿西。我不想拖累這個我深愛著的男人。所以,我要把這個男人從我身邊趕走!於是,我們開始爭吵,再後來我更殘忍地傷害他。最終,輝的出現趕走了他。其實輝是我的堂哥,我們約定了壹定要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其實那個晚上是我和堂哥表演的壹場戲。我想,不讓深愛的人為自己負累,這應該算是壹種愛吧!

可是,阿西對我說:“小貓咪,妳欠我的,妳不能離開我的。妳偷走了我的心,妳搶走了我全部的愛!妳要還我的!在妳沒有還清我之前,妳是不可以走的。要走可以,愛留下,人妳可以走!”

淚水深深地沁進了白色的枕頭,滑過臉龐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那是壹種暖暖的潮濕!

《遺忘比思念長》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被褥與床單,房間裏白色的壹切仿佛窗外白色的壹地。房間裏白色壹切,是說我現在正躺在醫院裏的病床上;外面白色的壹地,那是幾天下來厚厚的積雪。天氣預報裏說,這場雪是這座南方城市十年來難得壹遇的大雪。除此以外,我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就是忽遠忽近的鞭炮聲。今天是除夕,而我壹個人只能靜靜地躺在醫院裏的病床上,因為在3個小時前,我剛剛做了人流手術。

有溫熱的淚滑過耳際。

這是殘存於我腦際關於2005年那個冬天的記憶,這是這壹年多來,我為林打掉的第五個孩子!

2004年5月1日,我壹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日子,那是我和林認識的日子。平凡而又特殊的日子,平凡的是這樣的日子於我和往常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該做什麽照樣做什麽。特殊的是這壹天認識了林又恰逢五壹大假!其實大假不大假的到也沒什麽的,因為於我這樣的無業遊民似乎無關疼癢。來到這座南方城市快兩個月了,我的工作在四處碰壁和寄出的簡歷如泥牛入海後依然沒有著落,而我身上帶的錢也快花光了!

其實認識林的時候他比我還窮。窮的沒有飯吃,窮的跑到水質渾濁的江裏去喝江水。遇見我的時候,林說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過壹點東西了。我們是在勞務市場的門口撞見的,兩個落魄的年輕人,因為窮困潦倒,因為同病相憐,為了相互取暖而走到了壹起!

在後來的日子裏,林對我說,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遇見我,他真不敢想象他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怎樣的,他說:“我曾經想過去乞討。”說這話的時候,林的眼眶裏晃動著耀眼的淚光,有壹種走過艱難的悲壯!

開始和林在壹起的日子,在後來當我們談起來時,我們都後怕不已。那個時候我們合住在壹間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房裏,吃喝拉撒都在這個逼仄空間裏展轉完成。我們兩個搜遍各自的全身,僅剩下的就是我平時積存在那裏的100個1圓硬幣,看著床上淩亂擺布的100個硬幣,我們相視無聲。

那段時間我們的節儉幾乎都超出了我們各自無法想象的程度,好在20多天後,林找到了壹份報社編輯的工作。3天後,我也找到了壹份某茶葉進出口公司客戶代表的工作。

我找到工作那壹晚,林提議我們應該慶祝壹下,我們拿出了最後剩下的4個硬幣,林買了壹瓶扁二(北京二鍋頭),余下的1圓錢,買了兩斤大白菜。晚上,林就著炒的大白菜喝起了扁二。從來不曾喝酒的我也和林對酌起來,我們邊喝邊聊。其實林的酒量也不高,二兩的扁二見底時,我們早已抱頭痛哭淚雨紛飛!

那壹夜後,林從地鋪搬到了我的床上。那壹夜後,我成了林的女人。

那壹年,我21歲林29歲。我們同居了。

可是,又有誰會想到林居然是我的第壹個男人!

我時常想,那100個1圓的硬幣是足以證明我們的愛情的,在最艱難的日子裏煎熬出來的感情也應該是對生活最真的觸摸。以至於在後來的日子裏,我們常常都情不自禁地問對方:“妳說,那個時候我們怎麽就能靠100個硬幣度過20多天呢?何況是在壹個消費本來就很高的南方城市?”可是,我們誰也回答不上來。

縱容的愛,我為他打掉了5個孩子

隨著我和林工作的穩定,我們的日子越過越滋潤。從第二個月我們各自拿到薪金開始,我們搬進了新租的公寓,補置了鍋碗瓢盆的設施,頃刻之間我們過起了溫飽有余的小日子,林手舞足蹈地對我說,我們這還只是第壹步,下壹步就是向小康生活進軍,緊接著就離***產主義不遠了。

或許因為生活環境的日漸寬松,再加上患難見真情,我對林的感情與日俱增。盡管,我們誰也沒有提過關於婚姻的只字片語。那些日子,我們每天下班回家就是做飯,誰先回家誰做飯,然後我們邊看電視邊吃飯。吃完飯後,林就會在地板上和我嬉戲打鬧,緊接著我們就會勇猛而大膽地向著對方的私密處挺進,然後我們做愛。有時壹晚上居然做上五六次樂此不疲。林做愛有壹個習慣,他不喜歡戴避孕套,有時我挑逗他說:“不戴頭盔怎麽行呢?這是不遵守交通規則啊!萬壹被警察抓住怎麽辦?”林說戴頭盔不舒服,這就好比穿著襪子洗腳,他反問我:“妳說舒服不舒服?”然後向我詭秘壹笑。

很快林對我的放縱在身上得到了應驗。第二個月他大姨媽(月經)就千呼萬喚死不來。我對林說,完了,可能被警察逮住了!去醫院壹查尿檢,果然不出所料!

醫生冰冷地對我說:“要還是不要?”對於我和林來說,這句話問和不問,結果都是壹樣的,答案是肯定的。醫生又冷冰冰地甩過來壹句:“那就先藥流,再清宮!”

林特地請了壹天假來陪我動手術,整個藥流的過程中我壹直抓著林的手,盡管藥理的作用在小腹處讓我疼痛難忍,讓我額頭冷汗淋漓,但我始終堅信,我手心裏握住的是壹份值得我信賴和堅持的愛情,我堅信和林最終我們壹定會修成正果!畢竟和林壹起那麽艱難困苦的日子都走過來了。在手術臺上清宮的時候,我壹再要求醫生讓林進手術室,在我的再三請求下,醫生特許了林可以進入手術室,只有我最清楚我要林進手術室的真正原因,因為我要握著林的手,緊緊地握著,仿佛那是我生命的最後壹根救命稻草。

當冰冷的婦科器械伸進我的下體時,我先是壹顫,然後我感到撕裂般的疼痛,我想這壹刻,那個冰冷器械正在我的子宮裏,吸食著那個幼小生命殘存的唯壹壹點肉芽。

這是我和林的第壹個孩子。

在林抱起我脫離手術床的那壹刻,我終於忍無可忍,淚水噴湧而出,我把頭深深地紮進林的懷裏,眼淚肆意狂亂地奔流。看著醫生端走的清水裏漂浮的那些從我子宮裏刮落的灰紫的小肉片,林第壹次喚起了我的小名,林說:“璐璐,沒事的,妳會沒事的!”

或許,人都是這樣的,好了傷疤忘了痛。在打掉第壹個孩子後,林在我面前曾經信誓旦旦地說,以後我們壹定要采取預防措施了,不然再被警察逮住妳看妳多辛苦啊!可是,每次我們做愛的時候,林依然不喜歡戴套子,他說戴上壹點快感都沒有!有時,他也試著戴上,可是,剛戴上他就連做的興致都沒有了,要不就是草草收場。

於是,我不斷的連續懷孕,有時剛剛才打掉壹個多月又懷上了。因為不斷的打胎懷孕,懷孕打胎,半年後我的體重下降了整整18斤,我的身體也因此越來越差。我不知道性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中到底占有多大的比重;我也不清楚戴避孕套與否到底對男人的性快感有多大的影響。我只知道,我愛林。只要他願意,只要他高興,我願意讓他在我的身體上放縱。

2006年的春節,我沒有回老家而是選擇了留在這座南方城市。因為我又懷孕了,這是林讓我懷上的第五個孩子。除夕之夜,我再壹次的結束了這第五個孩子的生命。壹個人躺在病床上,想著此時此刻每個人都在全家團聚吃年飯的情景,我把被子扯起捂住臉,淚水再壹次洶湧澎湃!

林這壹次沒有陪我,他回老家無錫過年了!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這次墮胎,盡然成了我這壹生永遠無法追悔的致命毀滅!

是誰把我開成了為妳療傷的紅處方

2006年的春節剛過完,林就回到了南方城市。可是剛見面,他卻對我說了這樣的話:“璐璐,這次回家我壹個人想了很多,我想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訴妳,否則,我的靈魂不得安寧!”這是我們認識相處壹年多來,林第二次喚我的小名。

我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因為我從林的表情上讀到了從未有過的堅持和嚴肅!

晚上,我下班回家的時候林已經做好了晚飯。林只開了壹只壁燈,這使得屋內的光線比往日暗淡了不少。見我回來,林沒有像往常壹樣和我打招呼,而是壹個人沮喪著頭安靜地坐在飯桌旁。當我靠近林時,我才看清了桌上的壹切。桌上的晚飯只有壹盤清炒的大白菜,還有就是五瓶扁二淩亂地擺在桌上,看的出有兩瓶已經被林喝光,安靜地躺在了那裏。

我嬉皮笑臉地對林說:“喲,今天是憶苦思甜啊!吃的這麽節約?”

林說:“今天是祭日!祭奠我們壹起度過的那20多天和我們壹起走過的所有日子!”

林叫我坐下,他說:“璐璐,不管接下來妳聽到我講怎樣的故事和語言,我都希望妳能安靜地聽我把話說完。這算是我對妳的懇求!”這是林第三次喚我小名。

我說:“妳講!”

林又擰開了壹瓶扁二,壹仰頭就是半瓶下肚。

林說:“其實我從來沒愛過妳,從來沒有!其實在我遇見妳的3天前,我剛剛和前任女友分手!我們談了整整七年的戀愛,整整七年啊!到後來她還把我的壹切都帶走了,從物質到身體以及靈魂都給我帶走了。壹點不剩。那些天我像瘋子壹樣在這座城市遊蕩,我就像壹匹被掏空了內臟的屍體。我壹無所有。我身無分文。我想到過死!可是,我陰差陽錯的遇見了妳。是妳的純真和陽光給了我生的勇氣。是妳的善良和愛,讓我鮮血淋漓的傷口在腐爛之中慢慢走向愈合。可是,我並不愛妳。壹點不愛。妳只是為我療傷的壹劑靈丹妙藥。我的生依附於妳,不能自拔。”

聽到這裏,淚水無聲地從我臉龐滑落。原來,壹切都是壹場幻覺。原來,壹切都只是壹場欺騙。

原來,我只是為別人療傷的壹劑處方!

我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妳這個畜生,妳這個王八蛋,妳這個大騙子。我為妳打掉了五個孩子,妳現在才說妳從來沒有愛過我!

是的,他的確從來沒有說過“愛我”!

我的巴掌落在了林的臉上,可是濺起的卻是林滿臉的淚水!

林提起他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在午夜蹣跚離去,當門悄然合上的那壹剎那,傷痛繼續蔓延!

可是,林,妳可知道,妳為妳開的這劑療傷的紅處方對我傷害有多深?在我為妳打掉第五個孩子後,醫生對我說,我以後要想再要孩子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更可怕的是,林,我恨妳,可是,我卻恨不起來!因為在那些走過風雨飄搖的日子,妳早已在我心目中成了潛移默化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