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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鄉土
作者:靕
第壹章 田合莊的老絕戶
更新時間2009-11-26 22:30:07 字數:8137
對田厚生來說,他這輩子最依戀的地方,只能是田合莊了——他生在田合莊,他長在田合莊,他死後也被埋在了田合莊——他從不曾想過離開田合莊。
田合莊是堯縣洪城公社的壹個自然村落,地處太行山余脈又守望冀中平原,土地並非肥沃或者貧瘠。堯河從葛洪山背後的背後拐過幾道彎才從村外原野經過,為村莊在群山中間開辟出壹方河灘地,黑褐色的土壤和常年不幹涸的溝渠,最適宜種植水稻。然而堯河並不想把這土地沖積成壹馬平川,所以有些地方鼓起,有些地方又窪過水平面。要在鼓包上栽種水稻,勢必得先平整土地而後開挖人工渠道。這不是費事的工程,但仍需相當的人力、物力。農人只把它稍加平整而改作菜園,種些白菜、馬鈴薯或者麻類作物,這樣田合莊就有了令鄰村羨慕的大片菜地了。窪地也不會閑置,水裏生水裏長的動植物都可以安家落戶,在北方炎熱的夏季還會成為兒童的樂園,勞作滿天的農人也可以毫無顧忌地打個痛快澡洗,在水裏盡情享受勞累後的閑在。
他們並非閑在,而是在洗去泥土麥芒的同時安排下壹天的勞作,或者盤點這壹天的收獲。農時是不能錯過的,哪怕僅僅因為壹場雨水,他們都得披星戴月地忙活,待老天爺把風調雨順種進了土地,才輪到他們為五谷豐登出頭,為國泰民安善後。
堯河帶給了他們肥沃的土地,也帶來了水患。祖祖輩輩的田合莊人稱呼堯河為“大河”,概是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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