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片神奇的土地。
梁曉聲
由於選擇錯誤,我們公司年年歉收。團裏決定解散它。老連長宣布決定時,教導員李曉燕激烈反對接受屈辱的“解散令”,並代表全連立下軍令狀,要求開墾“荒地”,“當年開荒,當年收糧”。神秘的“不毛之地”——馬平川,有著豐富的沃土,卻被死氣沈沈的無邊大澤擋住了去路。人們稱這片大澤為“鬼沼”,流傳著許多恐怖的傳說,沒人敢碰它。
該團撤回了已經發布的決定。幾天後,我們的創業團隊冒著風雪,向“被覆蓋的荒原”進發。此刻,在爬犁上,助理教導員正把頭靠在鐵匠王誌剛寬厚的肩膀上。綽號“摩爾”的王誌剛,身材魁梧,強壯有力,給人的印象是意誌堅強,力量無窮。他曾經在宿舍公開承認愛助理教官,這讓我很嫉妒,因為我也暗戀她。
助理教官漂亮苗條,像壹棵挺拔的小白樺。她是我們整個知識分子群體紮根邊疆的光輝榜樣。她被任命為助理教導員後不久的壹個傍晚,在河邊,我發現正在洗衣服的助理教導員唱著《我18歲的哥哥在想小英蓮》這首歌,跳著墨西哥民間舞蹈。但是在我的證人面前,她假裝糊塗,否認剛才跳舞唱了那首歌。我被她明目張膽的糊弄激怒了,氣憤地罵她“虛偽”。不久,我收到母親的電報,說她病得很重。連長沒給我請假。我只好悄悄離開公司,在家呆到媽媽去世。回到連隊後,連長指示團支部把我這個“逃兵”開除出團。助理教練主持了會議。我沒有爭辯,只是喃喃地說“我的母親...已經死了”。會議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過了很久,我聽到助理教官低沈的聲音:“解散!。後來聽到連隊傳來她和連長的激烈爭吵。從此,我徹底消除了對她的誤解和偏見。
過了兩天,助理教導員突然找我單獨談話,告訴我姐,梁珊珊流產了,她已經把她調到我們公司了。我恨我姐姐做了這樣不光彩的事。我們壹見面,我就像壹只兇猛的豹子壹樣沖向她,抓住她的頭往墻上撞,直到被助理教官打了兩巴掌才醒過來。我看到她緊緊地抱著我妹妹,絕望地盯著我。從那天起,我從心裏愛上了她。
我們在茫茫雪原上跑了兩天,終於穿過“鬼沼”的冰面到達了“蓋荒地”,在壹條小河邊搭起了帳篷。
冰雪開始融化。拖拉機在荒地上翻出了第壹片處女地,接著是三五成群捕食土撥鼠的狼。有壹天晚上,我從睡夢中醒來,卻沒有聽到拖拉機翻地的聲音——拖拉機不響,說明正在翻地的“摩爾人”出事了!我跳起來,沖進助理教官和我妹妹被毯子隔開的帳篷裏。當摩爾人進來時,我們正要跑出帳篷。他背著壹只狼,雙手拉著狼的兩只前爪。“幹吧,它還活著!”我們壹起把白發蒼蒼的老滄浪壹棍子打死。
姐姐是墾荒隊的“內政部長”,給大家做飯洗衣服。我早就原諒她了。從我姐嘴裏,我知道她是真的愛別人,我也知道助理教官其實是愛自己的。我激動得從心底發誓,我永遠不會拋棄她,不會愛她。
第壹場春雨過後,助理教導員病倒了,昏迷了兩天。第三天,她稍微醒了壹點,知道食物快用完了,她讓壹些墾荒隊員回去通知連隊搬到文明的“鬼沼”裏的荒地。四天後,“鬼沼”完全文明了,但同伴還沒到。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姐姐在挖野菜,追趕壹只受傷的小麅子,卻不幸被困在沼地裏,突然在我和“沼地”面前消失了。助理教練還在昏迷中。天亮了,那個走了壹夜的“摩爾人”騎著馬回來了。他說助理教官感染了可怕的出血熱,用命令的口吻讓我趕緊護送她回連隊。我只好騎著他從鄂倫春族獵人那裏借來的馬,背著我的助理教官,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剛繞過“鬼沼”,馬已倒地。醒來的助理教官讓我把她放在地上,拉著我的手說了最後壹個請求,然後停止了呼吸。
終於迎來了搬遷的公司。因為“摩爾人”為全連探索了壹片“幽靈沼澤”,全連安全抵達荒原。我們沒有找到那個“摩爾人”,只找到了他沾滿鮮血的衣服、壹把大斧頭和三只死狼。整個公司開始沈浸在悲痛之中。我們在鬼沼旁立了壹塊石碑,上面刻著三位開拓者的名字:李曉燕、王誌剛、梁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