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於1864年所著的《地下室手記》,在寫道人性時說:“如果他不是笨,就是個極端不知感恩的人!不知感恩到駭人聽聞。事實上,我認為人的最佳定義就是不知感恩的兩足動物。”(忘恩負義是人性。)
加繆也寫下類似的看法:“人的第壹感官能力就是遺忘。”
最近,小說家米蘭﹒昆德拉指責馬克思主義者對歷史的審查制度,是“有組織的遺忘”。
歸根結底來說,不懂感恩和遺忘是道德問題,而非心理問題;它們是罪的直接表現,沒有別的文化像我們的文化這樣,壹貫地滋養這種傾向。
我們因自主、自我創造及獨立而自傲,壹個不需要上帝的現代化社會,產生不懂感恩的現代人。(現代人因毫無感恩遠離了心靈裏真正的平安喜樂。)
……,傳統世界從來不曾真正拋棄兩項對感恩而言極重要的事:壹是感受到我們生命(對神)完全的依賴性;……。另外壹件與感恩息息相關的事是道德責任。
現代世界已經徹底破壞這兩件事。壹方面它將依賴感轉變成自治意識。耶穌說:“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現代世界說:“但那時過去的事,今天人可以單靠食物就活得很好——或者至少單靠理智、單靠科技、單靠性,或單靠食物。”(的確如此,食物的樣式極大豐富,人類理性有所進步,科技令人目眩提供人造的神跡奇事,性行為也唾手可得,各種色情網站,異性同性的性行為購買場所,還有免費約炮軟件,換妻俱樂部,所有物質、感官享受極大豐富,包括書籍、音樂、電影、戲劇和娛樂業,應有盡有。人類擁有壹切,唯獨缺德。)
另壹方面,現代世界已經將負債的感受轉變成權利和應得權利的感受。漸漸地,道德不斷地降低,從上帝所定義的“罪”,降低到法律定義的“罪行”,再降低到“病態”(過去精神病學的嚴謹定義,現在則為流行文化風尚所支配)。弗洛伊德曾經憂心那些聲稱“精神異常”的病人,會因著政府對這些受害人所提供的“保險救濟金”,而使得這些在情感上收傷害的人賴此為生;他所擔心的事情,現在已經成為權利的行業以及壹種生活方式。我們的時代是“免罪的黃金時代”。(正是如此,沒有人需要被懲罰,為何會有罪犯是因為社會的不公正,或者原生家庭的傷害,因此才會有價值1000美元之下搶劫的非罪化,因為不再有罪犯,只有社會不平等的受害者、種族歧視行為的受害者和精神病人,正是責任的免除造成了普遍的道德淪喪。)
因此,現代世界的最核心處,己胡完全沒有依賴性和感恩的心,有的是和這種態度相對應的“強化遺忘”和“不知感恩”。
現代世界初期,林肯即警告他的同胞小心這種傾向。他在1863年宣告:“我們的人數、財富及力量都增長,沒有別的國家比得上,但是我們已經遺忘了上帝。”現在這個問題是普適性的。
索爾仁尼琴宣稱:“如果要我指出整個20世紀的基本特征,就是人遺忘了上帝。”
或是像美國最受歡迎的卡通小子辛普森壹樣,他在晚餐時被指定做感恩禱告時,如此露骨地說:“親愛的上帝,我們自己付錢買這些東西,所以就不用謝了。”(千真萬確,我身邊的精英們只頗為自豪地感謝自己的聰明智慧及勤勞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