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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舞小說

穆時英喜歡寫城市生活。壹方面,他大規模地展示了工商業城市的文明和消費形象:汽車、摩天大樓、舞廳、銀行、街道、咖啡館、酒、煙草等等。另壹方面,我沈迷於對女性身體的銘刻,以及對現代女孩面容和身體的敘事研究。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從事的是瑣碎的敘事,他的寫作也有宏大敘事的野心。因為在穆看來,城市生活本身已經構成了壹個新的世界和宇宙,“上海,壹個建立在地獄之上的天堂!”(穆時英《上海狐步舞》)這是壹個多麽包羅萬象的敘事。其實,穆時英在上海的狐步舞只是他龐大計劃中的壹個片段。他要“讓大都市景觀承載更多意義”,“在關鍵的歲月裏把城市作為國家的縮略圖”,“成為國家寓言的壹部分”。[15]穆時英的大計劃是寫《中國1931》,茅盾的《子夜》副標題恰恰是“1930年的壹部中國演義”(1930,壹部中國演義)。穆對以茅盾為代表的歷史階級宏大敘事的挑戰是非常明確的

施蟄存的病態小說題材廣泛,內容豐富。他不僅以上海為主要場景來反映大都市的病態生活,還對上海郊區小城鎮的生活進行了影像掃描。他作品中的人物大多是生活在城市底層的小人物,如舞女、小商人、店員等。作者對他們深表同情,用酣暢淋漓的筆觸描繪了他們被生活擠壓的悲慘境遇。比如《鷗》就是壹個剛從實習生晉升到外企職員的故事,他依戀家鄉。他被提升為文員,本來是壹件很幸福的事,但面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刻板的生活,他感到非常孤獨和無聊。他期望回到家鄉,找回初戀的溫暖,卻因為生計不得不忍受城市生活的煎熬。作者從主人公矛盾的思想和漂泊的情感中,剖析了被壓抑的意識,揭示了潛在的欲望,從而揭示了城市中病態的生活所造成的病態心理。《暮光之城舞者》的主角蘇文非常厭倦做壹個整天陪男人取樂的舞者,把脫離苦海的希望寄托在情人身上,於是中止了與舞廳老板的合同,拒絕與客人共舞。就在這時,她的愛人破產了。她的希望破滅了,她只好低聲呼喚舞者,微笑著說不再拒絕對方的邀請。蘇文前後的變化絕不是她個人的不當行為,而是因為生活的折磨,她不得不自食其釀的苦果。施蟄存的小說內容健康,善於通過底層人物和普通事件揭示主題,比劉吶鷗、穆時英更接近現實主義。但由於作者生活視野狹窄,缺乏壹種見怪不怪、以小見大的內涵和氣勢。施蟄存的色彩、幻覺、魔幻、奇異,其實質是深入大都市日常生活的心理領域,從事日常生活的微觀考察。當然,他混合了弗洛伊德和中國小說的神秘色彩,試圖表達都市生活情境中的日常感受:以“幻覺”體驗為主要敘事主題。在施蟄存看來,“幻覺”的心理體驗是生活的變態和偶然事件。

到了張愛玲的時代,幻覺體驗已經成為日常生活本身,它的超自然氣質早已從極端的日常生活中剝離。從施蟄存到張愛玲,是壹種從日常生活經驗到世界本體經驗的演變。張愛玲總是試圖擺脫日常生活的平淡和無意義,為日常話語提供壹些深度維度。我參考張愛玲的《蒼涼美學》:“真正的愛情只有在世界的盡頭才有可能,在那個時間終端,時間本身已經不重要了。正是在那壹刻,張愛玲的‘蒼涼’美學才是可想而知的。”[16]張愛玲的《蒼涼》恰恰是對這個世界的視野的設定,不是這個世界的壹瞬間,而是有深度、有廣度、有歷史的永恒瞬間。張愛玲不僅提供了日常懷舊的感性資源,而且用她的文本建構了壹個時空邊緣的日常世界的本體性存在,雖然她是以經驗的形式表達的。

穆時英執著於書寫表面意象,施蟄存擅長描繪日常心理場,張愛玲完成了日常世界的本體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