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之前怎麽這麽吵,我也就快說話了。很多文字,如大海中的泡沫,暴露在空氣中揮發無味,毫無意義。雖然我還是不能像水壹樣靜立不動,守口如瓶,但我能及時知道自己吹出了什麽樣的泡泡,浪費了多少,失去了理智。不知道每顆嘈雜的心回到壹個人的空間獨處會是什麽樣的心情。也許會比孤獨更讓人疲憊。
最後,我習慣了沈默,我習慣了撫慰。終於不再著急,著急了。連走路都有點慢。不再像以前那樣走路,壹切都像風壹樣。不是馬上執行決定,而是急於到達結果,學會等待和審視,懂得慢慢看風景,慢慢體驗過程。
漢陽歸元寺有個長方形的水池,水深碧藍。池中有兩個蓮臺,都高出水面幾寸。路過水池時,看到幾十只烏龜壹動不動地躺在兩個荷花平臺上,在陽光下安詳地享受著日光浴。歸元寺的鐘聲從慢風中傳到我的耳朵裏,清涼爽口。泳池裏的人很平和。這壹幕,我靠在護欄上看了半個多小時。我愛上了烏龜在水中的遊泳姿勢,久久不忍離去。幾只水中的烏龜向另壹端的蓮花臺方向爬行,四肢在水中變成劃槳,默契地劃著。它們移動得很慢,壹次壹次慢慢劃,在我看來就像蝸牛爬山,螞蟻走路。但是稍微眨壹下眼,發現都離蓮花臺很近,不可思議。眼睛不眨地盯著它,看到它在緩慢的外表下,其實毫不費力地接近了它想要到達的地方。我不禁汗顏,如此輕松悠閑的步伐,堪比我們等待的浮躁之心。不管他們走得多慢,只要他們沒有停下來,他們都會到達目的地,他們會收獲這樣的和平與和諧。靜靜的站在水池邊,聽著寺廟裏的鐘聲響起,我感受到了壹個詞:舒服,安全。這壹刻,廣闊的世界只在我們面前變成了壹個無爭的水池,那麽寧靜祥和,冷漠許久。
偶爾有鳥兒的鳴叫聲從方池塘上空掠過,壹只烏龜無意間擡起頭,然後又凝固了,像壹尊壹動不動的雕像。並不是它沒有憧憬過池外的萬方世界。幾經波折,是坎坷,還是山中舒坦。最後,它來到這裏陪伴歸元寺的鐘聲,供養它的生命。難道不是佛祖的緣分嗎?
沒有急躁,就不會知道沈默的美好。
昨天的緣分就像壹場夢,就像袖底飄來的風。繁華壹去不復返,回眸再無晴雨。路漫漫其修遠兮,人隨風而逝,花開花落自由自在。看世間滄桑,唯有桂花香飄過。
想想塵封了壹千多年的喧囂,就像做夢壹樣。思考當今世界的繁榮有什麽不同?塵埃的命運就像壹場夢,何必匆忙。嘆桂花香年年飄暗,卻始終沒有跳進愛花之人的心裏。塵埃的命運就像壹場夢。不知池中龜是紅塵中夢,還是池中外人在夢中墜入紅塵。
壹切都只是真實的存在,池中的生物不會因為附近的幽默和來訪的目光而失去自由感和安全感,也不會因為池外的喧鬧而失去閑適感。
壹段時間以來,我厭倦了文字和語言的講述,厭倦了被人拜訪和理解,厭倦了文字背後的探索和尋找。壹瞬間,我抒發了自己的心情,我忘記了這裏的繁華和落寞。而落在旁觀者眼裏的,才是真正的心安。
植物園裏種滿了壹種叫紅掌的植物。它的花芽是從葉腋抽出來的,開在壹片棕櫚狀的葉子裏。鮮紅的手掌托出壹柱佛芽,十分艷麗明亮。當壹根柱子成熟,花期過後,花蕾枯萎,捧花的紅掌漸漸變綠,消失在樹葉中。而枝葉頂端會生出新的紅掌葉,孕育著新的花期。我對這種變化感到驚訝。我在壹株紅掌前站了很久。大部分的花都是葉和葉,但紅掌的綠葉是由壹個盛花的鮮紅色莖轉化而來的。燦爛的花期過後,它變得對花開的絢爛無動於衷,漸漸成長為花株中最不尋常的壹片葉子,默默的支撐和保護著整個花株。
再熱鬧再繁華,最終也是無聲的。淡泊外物之擾,唯有平靜祥和,才能深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