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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裏的嫦娥是什麽?

在愛和欲望之間飛翔

——《聊齋嫦娥》賞析

作者:孫維維(蒲松齡紀念館,淄博255120)

在蒲松齡《聊齋誌異》的愛情王國裏,嫦娥很特別,甚至有點與眾不同。說到文章中描述的愛情,就純潔和美麗而言,它不如英寧。論纏綿悱惻,不比《連城訣》好;論婉約動人,遠不及《綠衣女子》的幾百字。嫦娥既有異性戀者,也有同性戀者,三個主角的感情糾葛錯綜復雜,撲朔迷離,扣人心弦。但仔細想想,我們不難看出小說中那種在情與欲之間舞蹈的愛情,作者隱藏的人生觀和愛情觀,以及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的隱藏意識。

原故事以兩條線索敘述,壹條是宗盛與嫦娥的愛情,壹條是宗盛與當當的愛情。兩條線索交替閃爍,分離開來。第壹,宗盛少年時遇見嫦娥。他被壹個笑話感動了,說他的父親和嫦娥在壹個森林裏。他久久不能忘懷,日後被拒絕信守承諾,求婚。後來宗盛和鄰家女子在壹起久了,兩人“隔隙而行,小心翼翼”。但很快宗盛又遇到了嫦娥,嫦娥願意自己出錢向宗盛求婚。這時候,宗盛就表現出了他的率直:“他要的是永遠離別之後的東西。”我帶著迷茫的心情回家,但是我認可嫦娥的論斷,想在嫦娥手下,這是第壹次兩條線索相遇,兩個女主角卻不相遇。嫦娥結婚就消失了。宗盛只是“怨天尤人”,於是和嫦娥和睦相處,家裏很快富裕起來。嫦娥喜歡吊兒郎當,善於打扮。“她舞如燕,醉如費陽”,讓宗盛著迷“我若得美人,千古美人在床!”學者的理想生活到此為止,對嗎?嫦娥作為壹個神仙,大概是享受了世間最平凡的愛情,所以她離開了,她選擇了被強盜搶劫消失的道路。而宗盛的第壹段美好愛情似乎也走到了盡頭。“過了三四年,經常不談了,因為休假去考了。”我在兩情相悅的時候,科研壹句話都沒說,現在卻去考試了。這是壹個發人深省的地方,尤其是對於蒲松齡這位在考場上掙紮了半輩子的作者來說。當然,這也是為宗盛和當當的異地戀埋下伏筆。多愁善感的宗盛,經受住了心煩意亂的考驗。

考驗,讓典當看到“奪袍之意猶存”,也得到典當的獎賞——嫦娥的消息,終於在深夜荒無人煙的古廟裏,宗盛用自己的生命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嫦娥,同時明白了嫦娥的真實身份,看看此時的嫦娥:

“可恨的說唱就是教情欲去糾纏人。”

“鐺鐺賤婢!我不能原諒妳殺了我的妾!”

“小鬼子不淺!”

“把人往坑裏推,想從天而降?”'

嫦娥的言傳身教終於讓滇當真正浮出水面,兩位女主角終於同臺亮相。雖然他們是仙女和狐貍,看似壹個正義壹個邪惡,但他們其實代表的是常婉的欲望,而不是她的情敵。他們從來沒有像《聊齋》的其他篇章壹樣,或者彼此水乳交融,或者為了對祖先的愛而奮鬥,卻又互相完善,互相借鑒。嫦娥下葬人間時,選擇了去找紅橋下她宗族所熟知的林貴,而林貴“愛過,留過,但會生活在壹個陌生的地方”。這些情節本身就暗示了林貴曾可能是壹個風塵女子,嫦娥渴望人間男性的歡樂。而當妳能獨占宗盛數次,又是什麽,妳卻以“哥哥未歸”“妾太俗不從”為借口拒絕,不是成全嫦娥?所以嫦娥說:“說唱可恨,教情欲纏人!”估計還是她自己的硬情懷吧。這只是壹個機會。這很有意義。難怪清代著名評論家明倫也問:“色欲糾纏人,不糾纏人,得到什麽?”如果妳說妳的辦公室已經滿了,不能再呆了,消息怎麽傳過去?壹個孩子把人推進坑裏想出來是不可能的嗎?“事實上,嫦娥的魔法永遠高於當當,卻壹次又壹次地站在了當當這邊。是有意還是無意?“沒得到,就壹定會得到!”(但在明倫語中)兩個身份和性格不同的女人,其實可以理解為人類感情和欲望的體現,但作者為她們選擇了合適的人和壹個正直真誠的男人,於是嫦娥再次“沈浮”,享受了最普通的男女關系。這不就是作者心中理想情感境界的構建和磨合嗎?

至此,三人的互愛逐漸達到高潮。她們的閨房味道又香又動人。首先他們要模仿嫦娥的行為,然後和宗盛打賭嫦娥可以做觀音:

嫦娥每次盤腿而坐,眼神都是茫然的。當當悄悄在柳樹裏放了個玉瓶,放在幾上;自從我垂發雙手合十,站在它的身邊:嘴唇半開,犀牛微露,有很多瞬間都是陽光燦爛。宗孝直。嫦娥睜眼詰問,當日壹躍:“我學龍女觀音。”嫦娥又笑又罵,弄得那小子崇拜,垂著頭發,於是四面參加,倒過來,裝個變態,左折右折,襪子都能磨耳朵。嫦娥能解決的問題,壹蹴而就。頭壹擡,嘴壹勾,牙壹碰。嫦娥在談笑風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壹縷誘惑,從頭到腳,直抵內心,想著性。如果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會急於集中精神。

這段文字色彩豐富,文筆細膩,充滿了壹種妖媚詭異的美感。從宋代開始,腳就被視為女性身體最隱秘的部位,也是女性性感的象征,所以這裏也有壹絲同性戀的意味。“嘴裏叼著鳳鉤,牙齒輕輕壹碰”的動作很吸引人。難怪同性別的嫦娥會“忽覺壹縷情愫,從頭到腳,到心裏”。但與另壹部描寫女性互愛歡樂的小說《馮三娘》不同。馮三娘把女性中的兩情相悅表現得含蓄而純粹,主要是因為她精神上的愛,而這壹小段涉及到身體的欲望,用含蓄的方式刻畫出來。原本貪戀人間愛情的嫦娥,因為“謹小慎微而不幽默”、“喜獨處”而再次回到宗盛身邊,不僅偷偷教她做戲,還想方設法懲罰她模仿自己。也許這前後的反差,就是嫦娥心中的情與理的鬥爭?以及鋪天蓋地的表白“我是淑女~肢,都很親愛,感覺不怎麽迷人。”說我有不忠,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忍。“壹個“忍無可忍”真的太愛了。這是同性之間無意識的愛,也是嫦娥對自己的愛,是感情和欲望的結合和升華。弗洛伊德說:人的愛有三個層次:壹是對自己的愛,二是對同性的愛,再是對異性的愛。這種錯綜復雜的人間性愛,用這樣壹個看似三角戀的故事,被普翁看得明明白白、眼花繚亂,這恐怕是普翁自己也不曾想到的。只是在這華麗的愛情浪潮中,宗盛只是充當了壹個陪襯者,壹個給予者,兩個“聰明迷人”

但有些女人卻把人性之美和愛情發揮到極致,令人眼花繚亂,令人扼腕嘆息。

我沒有想過,但從此嫦娥開始回歸“理性”,“無拘無束的玩,守幾條戒律”,終於在壹個奴婢玩死的時候,重新整理家風。“今天,笑起來不容易。笑話從妾,虐遂深誌。哀者屬陰,喜者屬陽。陽極有陰影。這個周期的數字。”嫦娥的頓悟,是蒲松齡自身世界觀的反映,是世人努力追求的壹種理想的人生境界。他有著清晰的認識,既可以虛構、刻畫,又可以“以理控情”(但用明倫語),本性回歸理性。這就是中庸的蒲松齡。於是,蒲松齡把筆拿了回來,他終於讓嫦娥改邪歸正,從此閨房清凈,也讓嫦娥生兒育女,更徹底地成為壹個世俗的女人。最後,讓自己的孩子“都說說家裏的事”,這似乎是人生最圓滿的結局。什麽時候?“突然如夢方醒,就在地上投票,開心地唱歌跳舞”,這是我們在文章裏看到的她最後的筆墨。壹個聰明、美麗、古雅的女人就這樣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無影無蹤。但是她真的明白嗎?她還擁有以前那種可愛的智慧嗎?還有,宗盛這個男主角,面對兩個已經司空見慣的女人,他還開心嗎?很長壹段時間,我們都忘不了這兩個活色生香的女人,想著她們的美麗靈異,她們的感情和欲望,為什麽要問她們是不是妖?仙女?

(編輯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