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娃傳》的創作動機
本世紀學界對白行簡創作《李娃傳》的動機,主要有以下幾種看法:
壹、宋朝劉克莊認為,《李娃傳》是牛李黨爭的產物。近現代學者劉開榮《唐代小說研究》中論作者白行簡的身世和創作《李娃傳》的立場與態度時也認為,白行簡之兄白居易屬牛黨集團,遭到李黨陷害,被貶江州司馬,這件事對於白氏個人及其家庭在社會上的聲譽和地位,具有極大的損害性,白行簡在憤懣之余,把在民間流行的故事,寫成小說。
二、卞孝萱《〈李娃傳〉新探》中,辨析了劉開榮等學者提出的《李娃傳》是牛李黨爭產物的觀點,認為《李娃傳》的創作不符合牛李黨爭初期的史實。通過對唐代的政治、社會狀況和白氏家史的分析,卞孝萱認為白行簡針對唐德宗濫封三個節度使的媵妾為國夫人,壞國法,傷名教的現實,懷著對胞兄白居易被誣為'甚傷名教',壹貶再貶的憤慨,撰《汧國夫人傳》(《李娃傳》)諷刺名教的虛偽。
三、以侯忠義為首的學者認為《李娃傳》的寫作並無深意。認為《李娃傳》是白行簡在聽別人講述李娃故事後,在李公佐的支持鼓勵下,寫作成文的。
四、更多的學者認為白行簡是根據民間說唱故事壹枝花話加工改寫的。
《李娃傳》的創作時間
壹、戴望舒在《小說戲曲論集·讀〈李娃傳〉》中認為,《李娃傳》不可能是貞元十壹年的作品,他提出了兩條證據:第壹,因為那時以古文筆法寫小說的風氣尚未大開;第二,當時,白行簡和其兄白居易丁父憂,居喪於襄陽,決無認識那鼓勵他寫小說的李公佐的可能。因此,他認為乙亥是乙酉之誤,即貞元二十壹年,即永貞元年的八月初。
二、卞孝萱在《校訂〈李娃傳〉的標題和寫作年代》中從兩個方面對戴說提出了質疑:首先,戴所說的貞元二十壹年,白行簡職務為秘書省校書郎,與白行簡撰傳時的職務不符;其次,貞元二十壹年,白行簡並無與李公佐在長安相晤的可能。他提出了元和十四年之說。元和十四年,白行簡的職務與傳中所述白行簡的職務相符,同時也可能與李公佐在長安相晤。乙亥當為己亥之誤。
關於李娃形象的研究
壹、劉開榮的《唐代小說研究》、中科院文學所編著的《中國文學史》、遊國恩等主編的《中國文學史》、張友鶴的《唐宋傳奇選》、吳誌達的《唐人傳奇》、程毅中的《唐代小說史話》和侯忠義的《隋唐五代小說史》對李娃持肯定態度,認為她感情真摯,救助落難的滎陽公子,品格高尚,小說通過男女主人公的悲歡離合故事,歌頌了愛情幸福的主題。
二、趙齊平在《〈李娃傳〉的情節與人物形象》中認為,作品在塑造李娃形象時深刻地揭示了人物思想性格的復雜性。他指出,作品開頭並沒有離開誘引賓客的妓女身份去描寫她。她和鄭生之間有男女的相慕,即愛情,但情的相慕又終於屈從於利的追求,李娃不得不參與計逐。她心地純潔、善良,渴求愛情,希望得到人們之間正常關系的生活溫暖,但是辦不到,那個病態社會在毀滅著她,又驅使她在毀滅著別人。李娃的精神境界是在重遇鄭生後,得到升華的。同樣,王立興、吳翠芬的《唐傳奇英華》也從情和利的矛盾中分析了李娃形象的復雜性和性格的發展。這些學者認為李娃性格比較復雜,有壹個矛盾、發展的過程。
三、十三院校編著的《中國文學史》認為《李娃傳》企圖以李娃為範例宣揚被欺侮的下層人民應該歸依統治階級,充當奴才。廖仲安《重讀三篇唐人傳奇》也認為,整個故事不過是想寫壹個最符合風流公子心願的娼女。馬振方《也談〈霍小玉傳〉和〈李娃傳〉》則嫌廖仲安文不夠中肯、有力,他認為李娃救助鄭生,主要不是追求什麽'愛情幸福',而是為了替落難公子恢復'本軀',以補己過。黃加灝的《〈李娃傳〉傳統評價質疑》也否認小說歌頌真摯愛情,表現愛情的主題,認為李娃與鄭生只是郎'財'女貌式的聚合,他們之間並無真正的愛情,這些學者對李娃這壹形象和《李娃傳》的主題持否定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