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有成功的事業,具有千人規模;他患有高血壓、被醫生囑咐萬萬不能去~~~可他卻在八年的時間裏,在5000米海拔的西藏阿裏,轉岡仁波齊神山總計500公裏。2014年藏歷馬年,他更是頂著嚴重的高反轉山九圈。
這是壹種怎樣的驅動力,讓他不斷地進入阿裏;又是怎樣的壹種精神力量,讓他義無反顧地做出這樣的決定?
夜半時分,看到李厚霖的《轉山八年》,我被深深撼動!他的許多話,我感同身受;熟悉的轉山道、虔誠的朝拜者,瞬間將我的記憶帶回到2014年。
那壹年的九月底,我與小夥伴們用了兩天時間,行走56公裏,在海拔差超過1200米的轉山道上,克服壹重又壹重恐慌,熬過壹個又壹個艱難,身體幾度奔潰從未放棄。
這壹次行走,我走上了人生的最高海拔---5700米,它帶給我的生命蛻變至今仍深深影響著我。正如李厚霖在書中所言:轉山,其實就是煉心,讓心成為壹座神聖的神山,世間壹切難事、痛事、苦事就都如浮雲!
轉山,顧名思義,就是徒步繞山壹圈或多圈。它是盛行於藏地的莊嚴而又神聖的宗教活動儀式。
我所轉的山,位於西藏阿裏地區的海拔達6638米的岡仁波齊山。佛教說,它是須彌山;印度教說,它是神濕婆的化身;藏地本土宗教苯教說,它是貫通宇宙三界的神山;我說,自從第壹眼見到它,它就和我的靈魂合而為壹。
2007年第壹次去轉山,淩晨兩三點,伴隨風雪,夜過海拔將近5700米的卓瑪拉山口,想想就後怕。雖然後來幾年有了足夠經驗,但各種突發情況還是壹次次把我推入崩潰邊緣。
正是在這種艱難和痛苦下,我堅持了八年。從2007年至今(2014年),我已轉山16圈,特別是今年,我用了壹個半月時間轉了九圈,創造了自己在平均海拔5000米徒步行走超過500公裏的記錄。
很多朋友都對我的行為大惑不解:高原反應那麽厲害,卻非跑到高原去,這是拿命開玩笑還是吃飽了撐的?
還有人開門見山地問我,在高反嚴酷的折磨下,為什麽還要去轉山?
我的答案是,首先我是個佛教徒。轉神山,本就是佛教徒基本的修行之壹,我轉神山,只是修行而已。它就如同我分內之事,如同呼吸,它已經和我融為壹體,成為不言而喻的真理。
如果壹開始,因為虔誠的信仰,我去了;那麽接下來真正支撐我走下來的,則是我對人生的看法。轉山是壹條修行之路,是肉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我始終相信壹句話:壹次痛徹心扉的經歷,抵得上千百次的告誡。
心理學家蘇茜·奧巴赫說:“當妳為自身制造了某種痛楚並堅持過去之後,妳會進入壹種境界,雖然稱不上極樂,但是脫離了平凡,自覺能夠超脫,為普通人之所不能為。”
每次轉山,雖然過程痛苦,卻總能帶給我收獲。我經常和我的同事說,痛苦是偉大的前因。轉山直接面對生死,是人生中最最偉大的營養,再困難的事情都無法逾越它對我的歷練,它讓我的內心世界更平靜,面對生活更豁達、釋然。
如果把人生比作轉山,我們常常會在這個過程中遇到艱難險阻和參半毀譽,唯有堅持,忍耐,相信自己能做到,才會抵達成功的彼岸。堅持壹次,就能壹次改變妳人生的風景;堅持無數次,就能無數次改變妳人生的風景。
如果有人問我,抵達目的地後,會有什麽收獲呢?
這讓我不由地想起《轉山》那部小說,當主人公終於抵達目的地拉薩後,很想在布達拉宮前找壹個漂亮的拍攝角度,把自己和陪伴自己幾千裏路的自行車壹起拍進去。
這時候他卻略帶傷感地說:妳想象自己原本會意氣風發的模樣,卻被眼前壹臉平靜無常的自己推倒那樣的想象;妳懷疑自己在心底是不是埋藏了敏感而不可透露的深情;妳又抽了兩根煙,仿佛在等待什麽,然而什麽也沒有。
無論壹開始,妳是帶著怎樣虔誠的信仰,或者多麽浪漫的想法去走這壹遭,到了最後可能是什麽都沒有,然而也已經什麽都有了。因為人生本來就是個過程。妳有了這壹精神艷遇的過程,就等於有了壹切。
曾有人問壹位出色的登山家:“妳為什麽要去登山?”
登山家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山在那裏啊。”
我的答案和他不壹樣:山不在那裏,而在我心中。不是每個人都有福緣轉神山,我去轉神山,能去轉神山,是神山對我的恩賜,是我靈魂的命令。
轉山,遠離熟悉的生活,用腳步去丈量,用心去感受,從而重新發現和認識自己。擡起腳步,在轉山中感受那震撼和重生。這並非僅僅是身體的旅行,而是壹次精神上的修煉,壹次心靈上的涅槃。壹路所經歷的風景,不但入眼,同樣入心。
轉山,其實就是煉心,讓心成為壹座神聖的神山,世間壹切難事、痛事、苦事就都如浮雲!
節選自李厚霖所著《轉山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