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界三分寬,足智多謀。棋如陣,思想如兵。看盤棋不是真君子,也不後悔。然而人生如棋,壹著不慎滿盤皆輸,所謂當局者迷。
斑駁厚重的棋盤上有整齊的棋子,那是我小時候和爺爺玩耍的地方。爺爺愜意地笑了笑,拿起他的古董煙鬥,吸了壹口,遊戲就在煙霧中開始了。爺爺棋風老道,走起路來行雲流水,虛實相生,真假難辨。雖然不知所措,顏面盡失,但不壹會兒就敗下陣來。每當這個時候,爺爺都會對我說:“贏了是欣慰,輸了也是沮喪。過去我從中吸取教訓,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我不解地點點頭,爺爺慈祥地笑了笑,伸手摸摸我的頭。
我壹直記得爺爺的話。幾年後,我的棋藝提高了,漸漸地我發現我爺爺壹直讓著我。我覺得以我現在的水平對抗它綽綽有余。所以我迫不及待想回老家和爺爺下棋。
終於,機會來了。暑假的時候,父親想回家修菜園,我就欣然前往。還是那個斑駁沈重的棋盤,爺爺還在吸著他的舊煙鬥,慢慢吐著煙圈,愜意地笑著。不出我所料,不壹會兒,現場陷入僵局。爺爺從沙發上坐起來,皺著眉頭,優柔寡斷,不知所措。時間仿佛在那壹刻靜止了。爺爺屏住呼吸,明亮的眼睛黯淡了許多。午後的微風在我們旁邊的菩提樹上盤旋,它擾亂了我的思緒。我盯著爺爺嚴肅的臉,開始感到不安。砰的壹聲,爺爺突然揮手把棋子放下,這才松了壹口氣。但他還是伸長脖子俯視棋盤,生怕漏掉什麽。當下,壹根根花白的頭發隨風狂舞,歲月就像風作弄頭發壹樣作弄著我們。爺爺的皺紋突然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我松了壹口氣,開始背兒子,假裝很認真地把車送進“虎口”。爺爺看了看,頭也沒擡就像個嬰兒壹樣吃了起來...
最終,我們打成了平手。但是爺爺不太高興,周圍壹片寂靜。他沈默了,躺在椅子上又加了些煙葉。他壹邊抽煙,壹邊像個孩子壹樣故意把頭歪向壹邊,不再看我。我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他沈默了。我期待有人出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沈默。
“妳什麽時候學會的?”最後他先開口了。
“學校裏有培訓班……”
“不是象棋。”他打斷我說。
“那是?”
“妳懂事了,兒子!”他舒服地笑了笑,說:“再來壹局?但是...咳咳……”他假裝咳嗽,笑得更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