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以四明大師和高為代表的偽道主義者完全是知識分子的反面形象。
《肥皂》中的四明大師是壹個封建衛道士的形象。他組織“移風易俗文化”,企圖指出孔孟之道的僵屍,阻撓新思想的傳播和民眾的覺醒,維護封建秩序。就是這個封建偽君子,在大街上看到壹個年輕的乞丐,以“孝”為榜樣教育自己的孩子,甚至還寫了“孝”來“表彰”她;但他對“孝順女兒”充滿邪念,津津樂道於流氓嘲諷女乞丐的粗話,真的去買了塊肥皂。作家撕掉了四明的偽裝,無情地鞭笞著這個封建守護者和偽君子的醜惡靈魂。
高是壹位對歷史和數學壹無所知的學校女教師,因為羨慕高爾基而改名為“高”後,卻寫文章鼓吹國粹。他在壹所女子中學教書的目的只是為了見見姑娘們。他不是壹個“精通中西文化”的學者,而是壹個喜歡“打牌、看戲、喝酒、約會女人”的高級流氓。在小說中,魯迅通過對四明和高形象的刻畫,用“沒有貶義的話,卻流露出了虛假的感情”的反諷,告誡讀者:對於某些端莊文雅,實則骯臟醜惡的知識分子,要擦亮眼睛,謹防上當,並與之鬥爭到底。魯迅在冷靜客觀的描寫中,諷刺和徹底批判了這類偽君子,表達了堅定的戰鬥精神和強烈的仇恨感情,充分體現了“冷熱結合”的藝術風格。
3.知識分子,如呂和魏,都受到封建教育和資產階級教育的影響。他們有著叛逆的精神,與封建勢力作鬥爭,但最終因為不夠堅韌而被封建黑暗勢力所碾壓。
呂在《上館子》中是壹個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形象。他曾閃現過民主革命思想的火花,“連日談中國之法”,有過“拔掉偶像”的過激舉動。然而,當辛亥革命退潮後,黑暗的社會現實腐蝕了魯的精神。他接受過民主科學的教育,把自己的人生軌跡概括為:像蒼蠅壹樣,飛了壹個小圈子,然後回來停在原地。步出戰陣後,只能教私塾,教自己曾經反對的“孔子說詩雲”,得過且過,做壹些“等於無所事事”的事情。
比如為了敷衍母親,把死去多年的小哥哥移屍下葬,滿足他人,安慰自己。為順古買剪絨花的細節暗示了作為知識分子的呂與貧窮女人順古幾乎相同的命運。“我都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子。”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人生目標,完全被黑暗勢力吞噬。“妳覺得我們當時想的是好事嗎?”這句話不僅是了解思想性格的壹條重要線索,也是作品主題的核心——作家要通過的人生變化來無情地揭露和批判黑暗社會。
《聊齋誌異》中的魏曾是壹位反封建鬥士,但他的結局比呂還要悲慘。他留學回來,不願意隨波逐流,但現實不允許他完全與世隔絕。由於生活的不堪重負和心理的孤獨,他“終於投身於自己以前所厭惡和反對的壹切”,整天圍著自己轉。
他被“新客人、新禮物、新贊美”包圍,作為他的“勝利”,但事實上他失敗了。他在“勝利”的笑聲中獨自咀嚼著“失敗”的悲傷。最後,“他穿著這件不合適的衣服靜靜地躺著,仿佛帶著冰冷的微笑,對著這具可笑的死屍冷笑”。呂和魏是五四知識分子小說中塑造得最為成功的“孤獨”形象。魯迅站在人類歷史進化的高度,肯定了第壹批“精神世界的勇士”的悲劇心理體驗,嚴肅批判了他們的民族劣根性。
第四,五四運動中誕生了以子君、涓生為代表的新壹代知識分子。他們從壹開始就受到反帝反封建革命鬥爭的洗禮。在新思潮的鼓舞下,他們以大無畏的精神沖擊封建禮教,追求幸福自由的生活,表現了知識分子進步的跌宕起伏。
《傷逝》是魯迅小說中唯壹壹部以青年男女愛情為主題的作品。這部作品不僅謳歌了反對封建專制、爭取愛情自由和婚姻自主的鬥爭,而且深刻地描述了知識分子的精神歷程,提出了壹個重要的社會問題:中國青年,特別是婦女,如何從舊勢力的壓迫中解放出來?涓生和子君作為強烈追求個性解放的知識青年,在新思潮的鼓舞下,大膽反對家庭與世俗、自由戀愛的成功結合,表明他們有著相同的思想基礎。他們對自由的追求和對愛情的忠誠表現出壹種大無畏的精神。“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無權幹涉我!”“子君,壹個在五四運動中覺醒的中國女孩,是如此堅定地要求個性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