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稱小說為傳奇。《唐傳奇》的出現標誌著中國短篇小說的成熟。因為它已經超出了記錄軼事的範疇,成為文人的自覺創造。唐朝的傳說可以分為三類:
1?精靈故事。這是壹部直接繼承筆記小說的神仙小說。著名的作品有沈積基的《枕邊故事》和李公祚的《柯南太守傳》。這兩部作品諷刺的都是對名利感興趣的封建士人。
2?愛情故事。這壹部分是唐傳奇小說中最有價值的作品。如《李娃傳》、《鶯鶯傳》、《霍小玉傳》、《任傳》、《劉壹傳》等都是傳世之作。她們大多歌頌堅貞的愛情,譴責封建禮教對女性的迫害,塑造了壹系列追求美滿婚姻的女性形象。
《劉壹傳》講述了落魄書生劉壹將壹本書交給被婚姻折磨的洞庭龍女,使其獲得解放的浪漫故事。經歷了艱難時期後,他們終於結婚了。人物描寫是這部小說最成功的部分。劉壹的正義,龍女的深情,錢塘君的火爆性格都刻畫的淋漓盡致。它用幻想來反映現實,對後世的文學影響很大。
《李娃傳》描寫了妓女李娃和滎陽公的兒子這兩個地位不同的戀人經過風雨終於獲得幸福的故事,批判了封建的門閥觀念,歌頌了才貌雙全的愛情標準。小說人物豐滿,情節曲折,筆法優美。
3?俠義故事。這類作品描寫俠客懲強扶弱的英雄行為,代表作品有《紅線傳》、《謝小娥傳》等。
唐傳奇不僅在題材和思想上超越了以往的小說,而且在藝術上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唐傳奇中,許多章節都描述了壹個人物在某個時期或生活中的經歷,以顯示他的性格特征和思想發展。唐傳奇是中國小說文體的開端,體系很短,但有小說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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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體學角度看唐傳奇小說的成熟
文學院01-5楊雪
《緹藥堂傳奇》是古典小說的成熟形式,是中國文學史上壹顆璀璨的明珠。從文體的角度來看,唐傳奇已經具備了獨特的文體和藝術特征,在中國文壇上開創了壹個嶄新的藝術世界。
關鍵詞唐傳奇;小說;風格
小說是壹種歷史悠久、不斷發展的文學樣式,具有獨特的文體特征和不朽的藝術魅力。中國的小說有幾千年的歷史,起源可以追溯到古代。“後羿射日”、“精衛填海”、“女神補天”等感人至深的神話傳說,是先民智慧和想象力的結晶。不可否認,中國的小說深受神話傳說的影響。從魏晉南北朝的誌怪小說到唐宋的傳奇,再到明代的《西遊記》和清代的《聊齋誌異》,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壹脈相承的痕跡。
到了魏晉南北朝,出現了誌怪小說和仁人誌士。《聊齋誌異》的代表是,而《世說新語》的代表是《仁人誌士》。無論是寫靈異之事,還是寫名人風流之事,都是作為史實記錄下來的,都是通過實地考察和民間收集來記錄的,所以稱之為“誌”。“知”是記錄,不是創造。所以原著小說和歷史屬於同壹範疇。蕭統直到《梁文選》才第壹次把文學和歷史區分開來。與神話傳說相比,誌怪小說和人物故事有了很大的進步:可以用更長更生動的方式講述誌怪故事,可以抓住壹件小事或幾句話來突出人物性格。
魏晉小說在中國小說史上取得了不可磨滅的成就。但是,六朝誌怪雖然不完全是為了宣揚神道而寫的,但也有娛樂的目的。他們總體上受神道意識影響較深,但文學創作意識不明確,基本上是“粗略的”,缺乏深入細致的描寫。從文體上看,真正可以稱之為成熟小說形式的古典小說,至少到了唐代才開始出現。另壹方面,中國小說是在唐代以後才脫離歷史領域而成為文學創作的。
在唐代文學史上,與詩歌的蓬勃發展壹樣引人註目的是傳奇小說的出現。唐傳奇是唐代文言短篇小說,多以妖魔鬼怪、俠客、愛情為題材。與神話傳說、魏晉神怪小說相比,它們在篇幅、人物描寫、結構布局等方面都有很大進步。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說:“小說亦如詩,變於唐代。雖然離求新記異不遠,但都充滿了敘述和華麗的詞藻。與六朝的大致輪廓相比,演變非常清晰,最突出的在時機合適的時候就開始有意做小說。”這些唐傳奇把小說從“壹個小故事”和“壹個粗略的輪廓”發展到“壹個長空間”和“壹個委婉的敘述”的高級階段。在唐傳奇中,不僅出現了比六朝更宏大的書寫體系,而且建立了相對完整的小說結構。而且,它的情節更為復雜,內容更傾向於反映人情世故,現實性更強。也顯著提高了人物形象和心理的刻畫。唐代小說的發展還表現在虛構和文采上。它們不再是歷史的東西,而是通過發揮想象力,加入更多的創作元素而創作出來的,與以往的作品有所不同。按照蕭統的文學定義,虛構和想象不過是“事出沈思”;“義歸深刻”說的正是文采。從此,小說發展成為文學創作。因此,從唐傳奇開始,中國小說進入了壹個自覺創作的新時期,唐傳奇宣告中國古典小說開始進入成熟階段。
從文體的角度看,小說是人類對自然和自身、現實和幻想的理解和再現。它是以刻畫人物為中心,通過完整的故事情節和特定的環境描寫、生活場景描寫,廣泛反映社會生活的敘事文學樣式。只有具備人物、情節、環境三要素的文學作品才有小說的資格。從這個角度來看,由於古代神話傳說篇幅較短,人物塑造往往過於單薄,情節也相對簡單。只是壹個敘事性的故事,環境背景的描寫很少。到了魏晉時期,雖然人物小說和誌怪小說的篇幅略有增加,但創作技巧仍不夠成熟。他們往往通過寥寥數語或壹兩件小事來表現人物性格的某壹方面,但不能從多個角度和側面反映人物性格的發展變化,結構也比較簡單,對環境描寫很少。
唐代傳奇小說最初出現的時候,還留有小說對人的野心和奇聞異事的痕跡,但同時也表現出自己的新發展。如王度的《顧靖記》,雖然題材相近,藝術不成熟,但作為唐傳奇的始祖卻不容忽視。佚名的《步江總白猿傳》通過描寫主人公歐陽揚歷經艱難險阻終於重新獲得妻子的過程,展現了他對妻子的愛。這部小說已經開始關註人物的活動,情節曲折,結構趨於完美,以及對白猿生活的危險環境的生動描述。《遊仙洞》、《隋文帝獅氣》等同時期的傳說,情節感人,描寫生動,充分體現了小說的藝術特色和文體特征。
到中唐時期,唐傳奇在數量和質量上都有了新的進步,這是傳奇小說的黃金時代。從內容上看,反映現實生活的作品占據主要地位,即使談神論怪,也往往有社會現實內容。這方面的傑出代表是沈積基的《枕邊故事》和李公佐的《柯南太守傳》,它們都反映了普通封建士人熱衷於名利的思想,也揭露了封建官場的險惡和醜惡狀態,結構規整,情節豐富,脈絡清晰。
愛情傳奇小說是傳奇小說中成就最高的,如《劉壹傳》、《霍小玉傳》、《李娃傳》、《鶯鶯傳》等。她們大多贊美堅貞的愛情,譴責封建禮教和門閥制度對女性的迫害,塑造了壹系列美麗的女性形象。這些作品往往用寫實的手法來描繪人物的性格和環境氛圍,有的充滿了詩意的想象和離奇戲劇性的情節;有的如實反映現實生活,聯系廣闊的社會生活描寫愛情,通過人物的性格沖突推動情節發展;還有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優美動聽的文筆,令人稱道。
這壹時期還出現了壹些以歷史故事為題材的傳奇小說,如佚名的《李傳》,豐富了唐傳奇的題材範圍。
晚唐時期出現了大量的傳奇專著,充分體現了晚唐文人對傳奇這壹文學形式的進壹步重視,如薛的《異錄集》、牛桑如的《謎錄》、牛蘇的《文姬》。
唐代傳奇興起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到了唐代,區分文字和書寫的意識已經淡化。所以,文人在寫野史、道聽途說雜記之類的東西時,往往是文采馳騁。劉知幾對當時的歷史進行了批判。“其言亦空靈脫俗,輕物雕之;或身兼賦,詞類極佳”(《史通敘事》)。這對於嚴格的歷史著作當然是不合適的,但各種道聽途說的雜記都不是嚴格的歷史著作。經過有意識的“虛飾雕琢”,他們離文學更近了。這種風靡文壇的大膽虛構創作,無疑促進了傳奇小說的繁榮。
唐代城市繁榮,商業經濟發達,出現了多種為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通俗文學形式,如說變雜文等,都是用虛構的故事來吸引觀眾。它們不僅受到普通人的歡迎,也引起了文人的興趣。例如,段的《酉陽雜劇》中記載,弟弟生日時所請的“雜劇”表演中,有壹種“市井小說”,即民間話。另壹篇元稿《百韻代於翰林》,在“時順”壹句之下,自喻:“在新昌府嘗《壹枝花談》,話猶未盡。”這個筆記應該說是元稹和白居易壹起聽藝術家的。這種新興的通俗文學受到世人的關註和歡迎,必然會刺激文人的創作,促使他們不斷從“當代”生活中吸取新鮮素材。雖然文人中貶低小說的態度並沒有完全改變,但唐代貴族的文化意識正在逐漸衰退,這不足以阻止傳奇小說的崛起。因此,越來越多的學者將目光投向了這種比詩歌、散文更有趣的創作。
唐傳奇最興盛的時期是中唐,也有社會心理因素。總的來說,唐代是壹個充滿浪漫主義精神的時代,這種精神曾以激情、自信、進取意識的特征出現在初唐詩歌中。中唐時期,社會和時代的變遷使得士大夫對社會和人生不再抱有這樣的期望,內心渴望逃避殘酷的現實,需要在現實之外的世界中尋求寄托。小說提供了壹個虛構的世界,人們可以在其中幻想生活,解釋生活,表達對生活的願望。這為傳奇小說的流行提供了心理學解釋。
在分析了唐傳奇興盛的情況和原因之後,我們再從文體學的角度對唐傳奇這壹中國真正成熟的小說形式做壹個簡單的分析。
我們認為,唐傳奇實際上有資格作為短篇小說。在分析和總結了幾十部唐傳奇小說後,我試圖把唐傳奇的文體特征概括為:
?篇幅短,字數千字,萬字。
?劇情細膩緊湊。通過提煉緊湊典型的情節,表現人物性格,反映社會生活。
?人物集中鮮明。由於篇幅所限,唐傳奇壹般側重於塑造壹兩個具有較高典型性的主要形象,並已能通過社會環境因素的作用表現人物的發展變化。
?結構精致緊湊。壹般只有壹條線索,簡單而集中,枝藤很少,情節圍繞主要矛盾展開。
?語言簡潔、優美、生動,具有很強的概括力和表現力,可以用節儉的筆墨寫出豐富的內容。
?有些傳奇小說夾雜著詩詞,為傳奇小說增添了魅力,雖然小說的文體不純。
?唐傳奇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散文風格。與六朝駢文相比,是自由體;與唐代的“古文”相比,它擁有更多的優美元素和華麗辭藻。這些特點從小說的要求來看太過字面化,但自然流暢,文采豐富。
從這個角度來看,唐傳奇充分表達了小說的文體特征,與後世形成的現代短篇小說相比,有著自己的魅力和長處。
當然,作為文學史上進入成熟階段的短篇小說,《唐傳奇》不可避免地存在壹些缺陷。比如傳說往往采用史傳的凝練筆法,省略必要的解釋和細節描寫,有時用歸納法寫人物,與後世小說相比明顯過於凝練,不夠巧妙。唐傳奇作品中仍有議論成分,如果作者出面直接向讀者發表意見,顯然會影響讀者的自由解讀。
然而,盡管如此,唐傳奇還是以成熟而獨特的藝術魅力到達文壇,開辟了壹個全新的藝術世界。與以往的詩歌、駢文等文學樣式相比,傳奇小說能更自由、更便捷、更具體地反映人們的生活狀態和人生理想,更深刻、更直接地展現人們的外部環境和內在思想,從而影響人們的生活情趣。由此,它在文學史上具有非常深遠的意義。另壹方面,作為壹部真正成熟的古典小說,唐傳奇的題材、主題和藝術表現也對後世文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反對封建婚姻制度、抨擊家庭觀念、追求愛情自由、贊美俠義行為、否定富貴等思想成為後世小說戲曲的傳統主題。同時,唐傳奇的“好奇”、運用想象、虛構曲折、註重人物塑造、轉折敘事、華麗辭藻等特點,對後世小說的發展也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