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50年代上海文化的繁榮——錢乃榮
關於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上海文化的文章很多,但人們似乎忽略了50年代的上海文化。本文試圖回顧和追溯20世紀50年代上海海派文化的真實面貌,探討50年代海派文化繁榮和迅速衰落的原因。
20世紀50年代的上海文化植根於三四十年代的深厚土壤,並增添了壹種清新而富有活力的精神,這種精神在許多領域得到了壹定程度的提升,並在成熟中繼續發展。20世紀50年代上海文化的特點是:傳播面廣,民眾參與度高,文化氛圍濃厚,群眾積極性高,中外元素滲透,雅俗共賞,表現出濃郁的上海江南地方特色,明顯區別於其他地區的地方文化和北京文化。它是40年代上海文化的慣性延續,也是新生活時代精神的果實。表現出充滿活力、多元多彩、低價參與的市民顯著風貌。
有著近50年傳統的上海電影文化,在解放初期的上海延續了蓬勃發展的勢頭。20世紀40年代,上海各地的電影院和劇院仍然開放,在勞動人民集中居住的社區開設新的電影院或電影放映點。壹些工人文化宮還安排了專門的電影放映時段,電影的票價長期保持在壹個三角形,這使得電影放映迅速從解放前白領等上層人士的娛樂變成了完全的市民娛樂活動。上世紀50年代看電影的盛況,在很多上海平民的記憶中是非常難忘的。那時候晚上壹般有兩場“夜場電影”,下班後觀眾熱情高漲。各個電影院門口人頭攢動,黃牛活躍,甚至還有人通宵排隊買票,壹派傲人的先睹為快。首輪放映搶著買第二輪影院更便宜的票,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上海電影制片廠有許多明星,包括白楊、王垂、馮丹、趙丹、張瑞芳、秦怡、上官雲珠、劉瓊、、韓非、顧而已等。導演桑弧、謝晉、鄭吹等。都正值壯年。在生活平靜、地位提高的環境下,他們努力拍戲,演技成熟。上海電影制片廠曾分為天馬、海燕、江南三個制片廠。當時還有很多題材豐富的電影,如《烏鴉與麻雀》《我的壹生》《祝福孩子》《雞毛信》《渡河偵察兵》《山中大篷車鈴聲》《寶藏海灘》《母親》《幸福》《女籃五號》《護士日記》等。《飛虎隊》中的《西邊的太陽即將落下》,《女籃五號》中的《讓青春發光》,《護士日記》中的《小燕子》,以及當時重播的《五四以來優秀電影的插曲》《歌女》《午夜歌唱》,都成為廣為傳唱的流行歌曲。1999年的《晴天》被評為1957上海第壹首群眾流行歌曲。發行的時候改成了“好社會主義”為第壹,歌曲為第二。亞洲電影周在1957舉行,印度電影《流浪者》《兩畝地》成為熱映影片,插曲《拉茲之歌》風靡大街小巷。來自蘇聯和東歐國家的大量名片也成為人們購票的熱點,墨西哥電影《生命權》也引起了轟動。在此期間,青少年掀起了收集明星照片、劇照和電影說明的熱潮。1957《上海畫報》創刊,讓讀者更多接觸演員形象和電影劇照,與新電影老演員有更多交流。中小學還組織壹毛錢壹張的周日兒童電影專場。上海人,從少年到老人,看電影各取所需,已經成為他們的主要娛樂。
滬劇、越劇、評彈、浦東評書、上海說唱、諧趣劇、方言劇、錫劇、甬劇、淮劇、揚劇等10種江南、江北劇種,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產生、聚集並迅速成熟,共同形成了繁榮的海派文藝,50年代戲劇和曲藝的普及達到頂峰。解放初期,梁山伯與祝英臺、白蛇傳、齊雅嫻的《征婚歌》、羅漢錢、《雷雨》等滬劇家喻戶曉,幾乎每個人都會哼上兩句。戲劇、滑稽劇和表演和20世紀40年代末壹樣盛大。書店遍地都是,評彈演出有市區書店和郊區鄉鎮茶館的觀眾參加。從上世紀50年代初的壹小段滬劇歌詞中,我們可以看到今年滬劇的盛大演出:胡益華劇團的《劉巧兒》、勤懇的滬劇團的《田駒吹花》、秦怡和胡益華劇團的《少女的愛》和《翠崗紅旗》、滬劇團和秦怡滬劇團的《小女婿》。上海愛華劇團的《母親與女人》、《歡樂的壹年》、《葡萄與嫁妝》、上海藝華劇團的《珍珠眼淚》、上海長江劇團的《大漠情歌》、《活池塘》、《大嫂李二》、《趙小蘭與棉紡》、上海建新劇團的《恨海》、丁是娥蔡誌芳的《小黑的婚禮》。此外,還有王雅琴·王盤聲演唱的《沖Xi》、王雅琴·曉曉·嶽震的《寒梅朵朵》、邵濱孫·石筱英和陳松林·蕭愛琴的《哭與笑》、琴藝上海劇團的《方珍珠》、上海上海劇團的《雷雨》、藝華上海劇團的《梁祝》等老戲。滬劇依然充滿創新活力。解放前,壹些著名的文藝創作者很快轉行參與劇本音樂創作,於是50年代的滬劇出現了壹大批優秀的劇本,如曾經創作過膾炙人口的《當代音樂》的徐如輝,致力於滬劇和越劇的音樂設計,如《羅漢錢》、《為奴之母》、《富家之範》、《妓女的眼淚》、《陳化成》等。元胡派作家平金牙創作了《十五關》、《杜十娘》、《王魁的反面》等長篇彈詞,還寫了許多優美的開場彈詞,成為千古名篇。著名作家蘇青,曾在尹桂芳所在的芳華越劇團擔任編劇,創作了《江山易改,賣油郎》、《屈原》、《寶玉黛玉》、《李娃傳》等越劇。原位於衡山路的上海百代唱片公司,聚集了黎錦光、嚴華等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精英流行歌手,編輯了大量壹流的歌劇和歌曲唱片。壹元錢的“中國唱片”購物場所,成了各地新建的新華書店裏最火爆的櫃臺,總是擠滿了聽書和購買的人。大量歌劇、歌曲唱片的發行和留聲機的出現,使得原本必須在昂貴的“留聲機”中播放的歌劇唱片在工廠工作室和民間家庭中迅速傳播開來。廣播和唱片的影響有力地推動了民間戲曲演唱運動。在1956,幾乎每天都有壹個民間小劇團在人群中表演,熱鬧非凡,就在新填的棚戶區“趙家浜”的壹長條填土上。很多年輕人也是追星族,劇場裏各路粉絲都在追著名演員。發燒友學唱各派著名演員,唱得惟妙惟肖。他們是今天公園裏老年戲曲自唱活動的基本成員。壹些著名演員最成熟的唱腔是在50年代和60年代初奠定的。1959上演的滬劇《雷雨》是滬劇中改編中外名著最成功的壹部,也是曹禺《雷雨》在各種戲劇中改編最成功的壹部。對民間戲劇的興趣影響深遠,直到中小學生,如1956市中心向明中學禮堂的國慶聯歡晚會,有高年級學生借來戲服表演《朱良十八巷》和《打開收音機》的鬧劇。王安憶在她的小說《富平》中描述了在非常貧困的地區的街道上組織晚上的戲劇表演。這個時候爭座位的擁擠事件,真的比在小菜市場排隊買黃魚還熱烈。演唱活動,如滬劇、評彈等,往往借助形勢宣傳在街頭進行。
當時上海民營書店很多,新華書店創辦,大量新書出版,讀書氛圍濃郁。“新華書店”在全市的建立,對新文化的普及和傳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如拼音識字書,大量漫畫的出現,蘇聯少年生活的學習故事,各種童話,都帶來了新上海的活力。上海的二手書店、二手書店、舊報紙雜誌依然活躍。在上海的國有大型二手書店和深巷百姓開的大量二手書店裏,淘書的喜悅是和諧的,像老城隍廟的舊書,1958之後依然存在。它們極大地感染和影響了青少年的生活和海派意識的培養。
50年代新創作的歌曲簡單而富有活力,如《唱二郎山》、《揚帆歸來》、《勘測者之歌》、《敖包相會》、《1999年的晴天》、《草原之夜》等。開國歌曲,如:歌唱祖國,王詵作詞,郭垂墨作詞,馬思聰作詞,水原作詞,瞿希賢作詞,趙四作詞,瞿希賢作詞,凱爾作詞,美國工人有力量作詞等再加上蘇聯歌曲、少數民族歌舞,唱腔廣受歡迎,催人奮進。在公園、學校、工廠,經常可以聽到手風琴伴奏的合唱。西方音樂和歌劇的水平也提高了。如誕生於1958年的著名小提琴協奏曲《梁祝》,由何、陳剛作曲,是壹首融合中西音樂與優美越劇曲調的頂級名曲。本地民歌、粵曲、京腔、紫竹調、圓月等新音樂、少數民族舞曲等。,已經匯成壹股大流,在上海被拍成《中國紀錄》,傳遍全國。
20世紀50年代,集體舞很流行。這顯然是受到了俄羅斯文化的影響。從小學生開始,大家圍成壹圈表演跳舞。這些簡單的舞蹈曲調輕松、活潑、易學,如集體秧歌(記譜法32 35 667 6)、狂歡舞(16 3、24 3)和蒙古舞(55 55 3 5、5i6553) (66i656i65)、匈牙利三重奏(6 7 1 6 3 21 7 3)、匈牙利群舞(31165438)和再加上各種集體遊戲,成為當年群眾娛樂活動的主要形式,培養了壹種人人參與的集體意識,培養了壹種開放活潑的性格。節日裏壹些學校的大操場上,男女學生繞了兩個大圈,跳了5 i i,3 5 5的《青春圓舞》(編導,作曲陳);1959國慶十周年,人民廣場有大型集體舞嘉年華,電臺播放新創作的《祖國的春天》(曾家慶作曲)、《友誼圓舞曲》。
20世紀50年代是壹個崇尚團隊和團體集體友誼的時代。集體娛樂在工廠、小巷和公園裏盛行。比如公園裏,每天早上都會播放“第壹套廣播體操音樂”,很多人自動以個人形式參加早操。晚上,少先隊的號角響徹夜空,晚上是工會組織的集體遊戲,如“叫號”遊戲、“屌絲牽手”活動等。,形式多樣,內容豐富,個個興高采烈。再加上新婚姻法頒布的巨大作用,壹定程度上解放了年輕人的個性,增強了他們的上進心和友誼。更引人入勝的事情,比如夏夜在草地上爭奪地盤觀看露天電影放映的盛況,對孩子們來說無疑是壹個狂歡的節日。
上世紀50年代,舊社會留下的私人溜冰場、投彈室、舞池、乒乓球室依然存在,只是消滅了黑社會勢力,讓這些地方變得安全幹凈,票價低廉,讓有興趣的人繼續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穿著“小腳褲腿花襯衫”或標有小說《小阿飛》的禮服頭飾,以及壹個深諳經典、獨具魅力的“老克拉”,在他們中間還是很活躍的。
各區“工人文化宮”的開放,成為工人業余活動的最佳去處。其中棋牌室、娛樂室、活動室、圖書室吸引了眾多中青年職工參與文化,熏陶他們成為廠裏帶頭開展群眾文化的積極分子。壹年壹度的燈謎比賽(包括上海話的燈謎或謎語)、書法、春聯、城市攝影和漫畫比賽等。,造就了壹批熱愛業余生活的骨幹。1958期間,上海市工人文化宮、上海市青少年宮、上海文化出版社還舉辦了娛樂雜誌,推動全市群眾娛樂活動的開展。另外,各區的區級圖書館也是中學生假期的最佳去處,還有街道辦的圖書館,壹些重要的文章可以就近閱讀。
上世紀50年代,當地居委會組織的社區活動相當活躍,尤其是節日前後,到處張燈結彩,各種彩紙燈籠迎風飄揚,各個街道的掛色也是爭奇鬥艷。街道地區和居委會組織群眾舉行節日娛樂活動,有些是前所未有的。如果組織海派文藝自唱自娛,請請劇團演戲。小時候看了本地區業余才子的雜耍、雜技表演,還有很多滬劇《藍天黃泉》的演出,甚至在壹次國慶講話中嵌入了十幾個當地積極分子的名字,中獎猜名字,至今印象深刻。五壹、十壹的節日,以前都有區域遊,群眾早早就在巷子裏拿著椅子等著遊覽。巡展隊伍非常活躍,各種公私廠商紛紛展示本單位特色,比如儀仗隊的秘密比賽,還有秧歌、腰鼓、舞獅、高蹺等民間色彩的加入。
海派文化也有兩個大本營,壹個是“大世界”,壹個是“新舊城隍廟”。人民有兩個迷人的文化和娛樂世界。在50年代的上海,市民享受文化娛樂是壹種多層次的國家行為,仍然保留著40年代的自信。娛樂分為不同的等級,各有各的位置。南京西路是最有錢階層的購物吃喝文化娛樂天地,南京東路層次較低。普通市民可以去“大世界”,門票便宜。窮人可以去城隍廟玩,不需要門票。壹張低價的大世界門票,可以讓妳觀看各種舞臺上的戲曲和民間雜技,城隍廟的商場可以觀看現場雜耍、珍奇動物,購買各種文化娛樂玩具。直到1958,城隍廟樓上展示了“十八層地獄”“黑白無常鬼”的整個冥界,以及養八哥、鬥蟋蟀、玩蟲子、種花養魚等不同興趣和層次的大眾娛樂,可以找到權威的購物場所,自己和朋友玩的地方。
公共娛樂的發展關系到公民的文化素質。走在路上,經常會聽到房子裏傳來鋼琴和小提琴的聲音;走在巷子裏,傍晚或者節假日,妳會聽到有人和好朋友拉京胡聚在家裏唱京劇,有人得知越劇和滬劇的著名演員的口音可真假難辨。民間自娛的內容非常廣泛。市民的興趣愛好是多樣化的,比如各種藏品的專家分布在城市各處。有的喜歡打獵,所以家裏收藏名牌獵槍,經常出入中央商場、二手商店等剩余的銷售點。有的喜歡聽唱片,辦家庭聚會,舞廳,妳也可以在淮海路陜西路口買外國唱片,或者砍價買二手貨。還有人喜歡騎馬,那時候也可以找個馬場“想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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