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最完美,是因為郭黃二人不僅情深義重,而且在二人相處的過程中,最少糾結,最少波折,最相輔相成,最天造地設。
雖然也有華箏公主在中間攪了壹下,但人家本來是在前的。壹諾千金的郭靖,在這時出於感情之外的因素,有過糾結,但在“愛”這件事上,從來沒有猶疑過。
黃蓉在這件事上雖有些使性子,但自始至終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且憑借其冰雪聰明,壹切也大概都在其把握之中。
愛情中少了些磨折,少了些千回百轉,似乎不足以證明其情比金堅,但在郭黃二位這裏,事實似乎不是如此。
二人從壹開始,就是壹種自然而然的吸引。細節不必再重復了,只說從根本上,從個性上,這二人也好比磁石的兩極,是壹種天然的吸引。
黃蓉聰明絕頂,壹切小伎倆,壹切小心計,在他這裏都是洞若觀火,在加上其有些刁蠻的小性子,這樣的女子,壹般的男人,似乎很難吸引到她的目光。
憑聰明才智?自然不行。憑家世出身?黃大小姐根本不屑壹顧。憑武功卓絕?在本姑娘眼裏都是三腳貓的把式!
而能讓黃蓉這樣的女子驚愕的,能出乎她意料的,或許只有郭靖這樣的人。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在現實生活中能看到很多似乎不般配但其實佳偶天成的夫妻的原因。
郭靖天性質樸,忠誠敦厚,這種看似有些呆傻的性格,其實是另壹種境界。在聰明機巧的盡頭,似乎已到了止境,但擡頭壹看,上面卻是另壹層廣闊的境界,那就是郭靖似的誠實淳樸。
“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憑著奪造化之功的冰雪聰明,黃蓉或許視世人如草木,但她卻隱然覺得,這位如癡如呆的靖哥哥,竟然以另壹種方式與自己殊途同歸,甚至有些地方更在自己之上。
聰明的極致就是誠樸。從這個角度講,黃蓉跟郭靖也是差不多的人。看似“巧婦常伴拙夫眠”的不和諧,但事實上可能是最和諧的搭配。
郭靖這種人,或許只有黃蓉這種極致聰明的人才能理解他。黃蓉憑借其聰明,憑借其作為壹個女人的直覺,壹直覺得這位傻哥哥會有了不起的前途,這壹點很神奇。黃藥師質疑郭靖的智商,覺得女兒不應該嫁給這麽壹個人,黃蓉的回答是,妳不懂!
是的,黃藥師不懂,但黃蓉自己大概也說不清楚,這其實只是壹種女人的本能直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心裏確信:世間只有妳好!
這壹對看似不登對但其實天造地設的小情侶,壹起闖蕩,壹起冒險,壹起玩樂,壹起成長,並且,最終互相彌補,互相成就了對方。
沒有黃蓉,郭靖這塊渾金璞玉未必能完全雕琢得出來;沒有郭靖,黃蓉的冰雪聰明很可能就消磨在無益的瑣碎中,很可能像大部分聰明人那樣,懷著份俾睨人世的孤高郁郁壹世。
這才是最好的愛情。極致的男人標本,極致的女人標本,而且,在茫茫世間,“在時間的無涯荒野裏,沒有早壹步,也沒有晚壹步,剛好遇上了”。
二、最虛偽的愛情:嶽不群,寧中則。
偽君子常見,但可以幾十年如壹日飾偽,如真君子,這就不簡單了!非大奸雄不能為。所以如果不論是非,嶽不群也算個人物了。
出於壹種平衡,有些奸雄心狠手辣,但私生活不虧,對身邊人甚至比壹般人做得更好。但嶽不群不壹樣,其冷酷變態已到極點!見到自己夫人躺在地上,竟然無動於衷!只是冷靜地觀察周圍有無危險,在確認了安全後,仍然不去解救。這還不算完!
最後夫人自殺身亡,嶽不群醒來後竟無壹語相問!只是“木然而立”。任盈盈問他,要帶夫人遺體回華山安葬嗎?
嶽不群只是搖搖頭,道:“相煩二位,便將她葬在小山之旁罷!”說著竟不向二人再看壹眼,快步而去,頃刻間已在樹叢之後隱沒...
這冷酷,已非言語所能表達!
而這樣壹個人,在幾十年的夫妻相處過程中,竟也能表現的恩恩愛愛,舉案齊眉!饒是枕邊之人,直到死前那壹刻,竟也絲毫感覺不出來!
盡管人是在不斷變化的,盡管不能以結局衡量過程中的幸與不幸,但在嶽不群這裏,從其綜合性的表現中,從其冷酷到極致的本性流露中,從其敗露前就苦心孤詣謀劃這壹切,我相信,壹切恩愛都是假的!
假了幾十年!假的如此徹底!假的如此絲毫不顯!這...
三、最虐心的愛情:林平之,嶽靈珊。
其中千絲萬結不必細說,也不忍細說,只臨死時還囑咐大師哥要照顧好他,這正如嶽夫人說的:冤孽!
四、最癡絕的愛情:遊坦之,阿紫。
阿紫的乖戾、邪性、無底線,遊坦之的單純、癡戀、無原則,造就了這種極其奇葩的關系!
壹個不把對方當人,隨意折磨摧殘;壹個視對方如神,湯鑊斧鉞不辭,天地鬼神不懼,只要能匍匐在對方腳下,穿腸毒藥也甘之若飴!
有個常用的句式,用來形容愛極某人某物,說像愛自己的眼睛壹樣愛某某,作為壹個修辭可以,但誰人真的能用實際行動踐行這個浪漫的誇張的句子?而且明知對方不愛自己,明知自己毫無希望,明知對方視自己如草芥!
若論癡,遊坦之至矣盡矣!
五、最現代派的愛情:虛竹,夢姑。
不用相識相知,不用相愛相戀,不用千回百轉的相思,不用羞羞怯怯的試探,不用花前月下,不用高堂紅燭,甚至不用相見,直接被窩裏聚齊!虛竹的壹切都是傳奇,包括愛情。
當然,如果最終兩人不成,這壹切都會有另壹種解釋。但兩人成了,而且越做越愛,反過來再經歷相思之苦,再感受相見之喜,依然有初戀的羞怯,依然有戀愛的千回百轉!
現在的所謂開放,所謂現代,比之虛竹如何?我們所能想象到的極致,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