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第五回記載,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聽了《紅樓夢》十二支仙曲。其中曲牌為《終身誤》的曲子唱道:
都道是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大意是:人們都說(賈寶玉與薛寶釵)是金玉良緣,我卻始終不忘與林妹妹從前的盟誓。(賈寶玉與薛寶釵婚後)每天空對著“山中高士”般的薛寶釵,心裏念念不忘那個“世外仙姝”孤獨寂寞的林妹妹。終於相信了人間常常有美中不足的事並讓人深深遺憾。即使薛寶釵對我像孟光壹樣恭順,但我的惦念林妹妹的心意並沒有因此而被撫平。
《終身誤》壹曲概括了小說主人公的愛情悲劇。
曲子中,“舉案齊眉”屬於用典。典出《後漢書·梁鴻傳》。書中記載,梁鴻這個人家裏很貧困,但妻子孟光對他卻十分恭順,每次送飯給他時都把食案舉得同眉毛壹樣高(這個習慣在漢文化圈的壹些地方得以保留,如日本的早期電影,常常有這樣的場景:妻子跪著並低著頭,將食案舉至額頭,伺候丈夫吃完飯自己再吃)。後因以“舉案齊眉”為封建婦道的楷模。
這裏用典“舉案齊眉”,以表達寶玉與寶釵夫妻雖然表面上相敬如賓,寶釵對寶玉十分恭順,但寶玉卻始終放不下黛玉的悲劇心理。
詞語解釋:
案:食案。壹種有四只短腿的食盤,類似於北方的“炕桌”。古人壹般席地而坐,就餐不需要桌子,家庭主婦將飯菜與食案壹起端上,餐後壹同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