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莉趴在趙書海懷裏哭完之後,擦完眼淚,帶著鼻音說,對不起,把妳的衣服弄臟了。趙書海說沒什麽,換件新的就可以。李茉莉說妳脫下來吧,我給妳洗。李茉莉說完也不走,就站在趙書海面前等著,趙書海臉刷的紅了說,不用,妳去忙吧。李茉莉像是壹種命令的口吻說脫,趙書海不想讓李茉莉不高興,嬉皮笑臉地說不用了吧。李茉莉不說話,但是眼睛會說話,好像再說我等著妳脫。趙書海第壹次這樣在壹個女孩面前脫衣服,也是第壹次這樣壹個女孩兒要求他脫衣服。
趙書海心想這叫什麽事兒,感覺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壹件見不得人的事情。其實趙書海裏面還有壹件貼身內衣,就算脫了也沒什麽,可是這種脫衣服的感覺讓他有壹種羞恥心,這種羞恥心讓他擡不起頭。趙書海終於把這件衣服脫了以後,心裏正要長舒壹口氣,就聽見李茉莉說身材不錯。李茉莉說完就從他手裏拿過衣服去洗去了。趙書海在李茉莉面前總感覺像是沒穿衣服,李茉莉走了以後趕緊去行李箱拿了壹件幹凈襯衣。
李茉莉洗完出來就坐在筆記本電腦面前,打了壹會兒字,好像想起什麽,忽然轉過頭說,剛才沒嚇到妳吧。趙書海沒想到李茉莉猝不及防來這壹句,過了幾秒才說沒有。李茉莉說衣服我洗好了。趙書海說謝謝。李茉莉轉過身去又開始打字。趙書海特別想知道李茉莉寫的什麽小說,但是壹想到李茉莉拒人千裏的冷漠就不寒而栗。
趙書海輕咳壹聲說,茉莉,妳寫的哪個網站,能在網上看到嗎。李茉莉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而是隨手從擺在桌子上的煙盒裏掏出壹根煙點著抽了起來,抽了壹會兒又開始忙碌。趙書海本以為能借用李茉莉感興趣的話題兩人天南地北的聊天,結果空氣更冷了。李茉莉不知何時說壹句,我寫小說的時候最討厭有人和我說話。
趙書海忍不住撲哧壹笑,李茉莉回頭看趙書海像看外星人說笑什麽。趙書海憋住笑說沒什麽,覺得妳也沒想象中那麽差,還挺可愛,可愛的讓人憐愛。李茉莉二話不說拿起手邊的煙灰缸就要砸過來,趙書海急忙護著臉說,別砸臉和那個地方。李茉莉放下煙灰缸,拿起手邊的壹本書朝著趙書海的臉砸了過去,趙書海躲到了壹邊。
李茉莉說,我再說壹邊,我寫作的時候最討厭別人說話打擾我寫作。趙書海沒好氣地說了聲知道了。李茉莉正在寫著趙書海說,妳想去什麽地方,明天我們壹起去。李茉莉氣呼呼的站起來朝著趙書海走來,把趙書海逼到墻上,竟然給趙書海壹個壁咚,兩人距離特別近,近的幾乎臉貼臉,趙書海心撲咚撲咚亂跳,心想真丟人。李茉莉壹手握住趙書海的下巴說,再說話,就把妳吃了。說完,李茉莉就走了。趙書海嚇的腿軟,差點蹲到地上,自言自語地說我滴個媽呀,我長這麽大真的是長見識了。壹邊深呼吸壹邊冒冷汗。
他趁李茉莉不在的時候想要看看李茉莉寫的什麽,就走到李茉莉電腦面前,剛要看時,李茉莉就站在他身後說,看夠了吧,看不夠接著看,什麽時候看夠什麽睡覺。趙書海趕緊躲到壹旁,說您繼續,打擾了。趙書海說著像兔子壹樣溜之大吉。李茉莉也沒在為難他,也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
李茉莉不知寫了多久,頸椎酸疼的時候就聳聳肩活動筋骨,按照趙書海教的方法去做。趙書海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心想李茉莉這人也不是頑固不化,油鹽不進,就是太倔強,太男人。趙書海感覺李茉莉身上有壹股勁兒,壹股子倔勁兒,不服輸的勁兒,雖然話少但是心眼不壞,通過短短的接觸,趙書海就感覺出來了。尤其是李茉莉竟然當著他的面兒哭了,他覺得哭的女孩兒都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壹流淚他的心也跟著融化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更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趴在自己肩膀流淚。
李茉莉正在做放松的時候,趙書海說我來幫妳吧。李茉莉說不用。趙書海不容李茉莉抗拒就上前幫李茉莉按摩,邊按摩邊說妳這人真倔,不知好歹,幫妳的忙怎麽還這麽理直氣壯。李茉莉說我又沒有讓妳幫我按摩,我幹嘛不理直氣壯。趙書海被李茉莉說的哭笑不得,說,妳牛,行了吧,說不過妳。李茉莉說本來就是,我又沒有讓妳給我按摩。
趙書海使勁兒往李茉莉雙肩壹按,李茉莉“啊”的叫了壹聲,李茉莉疼的齜牙咧嘴。趙書海說我不僅會按摩肩我還會按摩腳底板,要不服務到位,給妳來個腳底板按摩,看在妳收留我的份上,我就給妳免費上門服務。李茉莉切了壹聲說,妳這麽好心,剛才是不是存心報復。趙書海聲音裏透出得意,說哪有,誰敢啊。李茉莉說妳最好給我老實點,我脾氣不好,要是惹到我,後果自負。趙書海說,喳,老佛爺,您就瞧好吧。
趙書海壹邊給李茉莉按摩壹邊往電腦面前看去,下壹秒李茉莉就把電腦屏幕關成黑屏。趙書海趁著李茉莉舒服說,妳在哪個網站寫的,我去讀壹下,不知道能不能做妳的第壹個讀者。李茉莉閉著眼睛就像什麽都沒聽到,也沒有回趙書海的話。趙書海低頭壹看李茉莉竟然睡著了,不用說最近累壞了。
趙書海停下手裏動作,拿了壹個毛毯輕輕蓋在李茉莉身上,趙書海蹲在李茉莉身旁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裏感覺溫暖,說不出的心疼。趙書海心想要是他們生活在壹起,他壹定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壹點點傷害。趙書海輕輕撥弄李茉莉臉上的頭發,想要撫摸卻猶豫再三還是止住了。
看情形,李茉莉壹時半會醒不過來。趙書海決定把李茉莉抱在床上,這樣李茉莉睡的也舒服,省的第二天起來脖子酸疼。趙書海抱李茉莉的時候,李茉莉醒了,她睜著迷瞪的眼睛看著趙書海,好像在說妳幹什麽。趙書海急忙解釋說我看妳睡著了,就想把妳抱在床上,這樣妳才解乏。李茉莉不說話,竟然乖乖聽話,像是默認準許趙書海的行為。
李茉莉本來醒了,但是她卻沒有自己走到床上,而是趙書海把她抱到床上的,趙書海給她蓋好被子,又幫她整理好枕頭和頭發,說,這下妳可以睡了,好好睡壹覺。李茉莉全程壹直看著趙書海,趙書海收拾好壹切,躺在李茉莉的另壹側說,關燈睡覺。
關了燈以後,李茉莉還在傻傻的看著剛才趙書海站著的位置。趙書海也不說話。兩個單身那女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也許是在等待,等待壹方拯救另壹方,也許是等待兩個人同時拯救彼此。可兩人卻安靜的躺著,躺在彼此身旁,兩人的距離說遠也不遠,說近也近,只有壹條線的距離,像是小時候同桌畫的那條“三八線”,又像那條楚漢河界,誰也無法越出那壹條線,無法跨越那到看不見的屏障。
李茉莉輕聲說了句,妳要了我吧,就今晚。趙書海沒有說話,李茉莉伸出手尋找趙書海的手,李茉莉握住趙書海的手,趙書海沒有掙紮。李茉莉自己投懷送抱,鉆進趙書海的懷抱,說過了今晚我就不是妳的了。趙書海沒有動,不敢動,他就是為了這壹刻,等這壹刻,這是他的真心話,可感覺卻不是想要的這樣,這樣做的話,總感覺哪裏不對,至於哪裏不對,趙書海也說不出來。
李茉莉靜等著趙書海行動,等了半天,趙書海也沒動靜。李茉莉狠狠咬了趙書海的耳垂,趙書海疼痛的“吱”壹聲,李茉莉卻哈哈笑起來,壹邊笑壹邊說膽小鬼。趙書海說妳真的以為我不敢。李茉莉說不敢。趙書海壹把壓在李茉莉身上,在夜裏深情的註視著她,就像在白天壹樣,黑夜壹點也不影響他們兩人凝望彼此的眼神。趙書海沒有行動,而是靜靜凝視著李茉莉,李茉莉雙手握住趙書海的臉龐,手心裏都是熱汗,手心裏像是有壹團火,熊熊燃燒,快要把他們兩個人烤熱,烤熟,最後烤死。
趙書海躺在床上,什麽也沒做,兩人的呼吸聲極其沈重,像是發生壹場暴風雨,像是在壹場狂風暴雨裏逃過壹劫。李茉莉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離開趙書海的懷抱,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側身躺著,給趙書海壹個後背。趙書海想要說什麽,卻壹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久,李茉莉說睡吧,明天還要走壹天的路。
趙書海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放棄,為什麽在那麽重要的時刻說放棄就放棄。趙書海想問李茉莉願不願意和他壹起走,剛要說這句話的時候,李茉莉卻說睡吧。趙書海只好說晚安。
原來,單身男女睡在壹張床上,可以什麽都不發生。
趙書海醒來壹看李茉莉不在床上,起來看了看屋子,屋子裏也沒人。趙書海總感覺昨晚像是壹場夢,壹時分不清是真是假,不過從他起來穿著的衣服來看,昨晚他們什麽也沒發生。趙書海喊了壹聲茉莉,沒人回應。趙書海看了壹下時間,已經十點。趙書海定了手機鬧鈴也沒聽到,今天的路程估計要延後了,心想李茉莉也不叫他壹聲起床。
趙書海起床的時候才知道李茉莉已經出去了。李茉莉給趙書海留了壹張黃色便簽,上面寫著:早餐已準備好,旅行吃的面包飲料都在冰箱,我去書店了,自己好好玩,有事打電話。趙書海以為李茉莉因為昨晚的事兒生氣了,也對,換成誰都會生氣。
趙書海打開手機想給李茉莉打個電話,想了想還是放下了。趙書海吃完早餐,背著旅行包就出發了。趙書海本來已經進地鐵站了,眼看地鐵就要來了,他卻臨時改變去找李茉莉,給李茉莉打電話問她在哪個書店。李茉莉剛接聽小聲說怎麽了,壹聽就知道李茉莉在安靜的環境裏。趙書海也不啰嗦,開門見山說妳在哪兒,我去找妳,給我發個定位,現在立刻馬上。李茉莉以為發生什麽大事,輕聲說怎麽了,是不是妳遇難了。趙書海說,妳才遇難了,我有事找妳,必須當面給妳說,電話裏說不清。李茉莉壹聽以為什麽重要的事,急忙跑出書店,拋到店外回復正常音量說,妳到底怎麽了,出車禍了?趙書海說少廢話,趕緊把定位發過來。
李茉莉想問也問不出來,只好說現在發給妳。趙書海說,就把電話掛了。
趙書海特別想見到李茉莉,恨不得生出壹雙翅膀立刻看見李茉莉。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自己的心完全不受控制,這是他第壹次嘗到這種滋味,這種牽掛的滋味,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思念。這種滋味真不少受,折磨的人壹秒見不到李茉莉都能瘋掉。趙書海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什麽年輕小夥子了,他已經三十多歲了,好像自己又回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回到青春活力的時候。
趙書海直接打車過去的,到了書店門口的時候,打電話讓李茉莉出來接他,李茉莉剛出來,趙書海就上前抱住了她,緊緊的抱著她。李茉莉壹時摸不著頭腦,她以為趙書海遇到驚心動魄的事兒需要她的安慰,她壹邊輕拍趙書海後背壹邊說沒事了。
趙書海說了聲說對不起,李茉莉說人沒事就好。李茉莉推開趙書海,趙書海卻不松開手。李茉莉覺得趙書海怪怪的,就說這兒都是人,妳不怕笑話我還怕笑話。趙書海笑著說我不怕,只要有妳在我就不怕。李茉莉知道不好說什麽責怪趙書海的話,只好說好了,沒事兒了。趙書海抱著李茉莉看著書店門來回轉動問:“妳天天來這裏?”李茉莉不知道趙書海到底發生什麽只好任由他抱著撫慰他的情緒說:“是,怎麽了?”趙書海嘴角浮起笑意說:“真好!”李茉莉被趙書海前言不搭後語弄的不知道該問什麽該說什麽。
趙書海心滿意足的松開李茉莉說,我陪妳壹起看書。李茉莉突然笑道,妳這是唱的哪出戲,妳來這兒也不是看書來了,要是看書妳幹嘛大老遠從上海跑這裏,不好好在這兒看看,把該看的都看了,省的回去以後遺憾。趙書海笑著說我願意,就拉著李茉莉的手往書店裏走。李茉莉看著趙書海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疑問,但又不敢多問,擔心在公***場合收不住場,生怕趙書海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李茉莉剛想給趙書海介紹書歸類的位置,趙書海卻先說妳坐哪兒,我挑選幾本書就過去。李茉莉給趙書海指了指墻角的位置,正好李茉莉自己坐壹張桌子,對面留著壹個空座位。李茉莉只好不確定地問妳來看書,趙書海牽著李茉莉的手說是啊。李茉莉看著趙書海後背問,妳來北京不是玩的,是為了看書。趙書海說對啊,不行嗎。
李茉莉笑了,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壹會兒我得看看太陽是不是從東邊落下去。”趙書海笑了,說:“咱們壹起看日落吧。”李茉莉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望著趙書海說:“妳說什麽?”趙書海不敢看李茉莉的眼神,那眼神能把他融化,也能把他吃了,他只好低著頭挑選書說:“壹起看日落,怎麽樣?”李茉莉笑了,但又不像是笑,說:“開什麽玩笑,妳?我?我們兩壹起看日落?”趙書海說:“不可以嗎?”李茉莉說:“妳沒吃錯藥吧,還是出門腦門撞墻上了,我們兩個看什麽日落。”
李茉莉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說他們兩個是什麽關系壹起看日落,他們該用什麽身份壹起看日落,難道說他們是臨時情侶,還是臨時朋友。李茉莉覺得怪怪的,這種怪在她心頭揮之不去。李茉莉想起那個人,想起他曾見和他壹起看日落,還壹起看日出。
李茉莉沈浸在壹個人的回憶裏,心裏湧起壹陣莫名的悲傷,翻來覆去,恨不能把她五臟六腑攪得天翻地覆。趙書海壹回頭看到李茉莉臉色極其難看,就問她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李茉莉靜靜地看著他,就像她第壹次看他的時候,好像他們之前就認識,之前就是關系很親密的朋友,趙書海就是被李茉莉的這種眼神震驚了,撼動了,攪亂了,他被這個眼神深深吸引,壹閉眼就是李茉莉這個眼神,裏面有絕望,又有希望。
李茉莉說妳選吧,選好書想過來坐坐就過來坐坐。李茉莉說完徑自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坐在壹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李茉莉過去的時候,趙書海握住李茉莉的手腕說,妳真的沒事兒吧。李茉莉說沒事。
這是壹家書店與咖啡店與壹體的休閑場所,娛樂算不上,不過旁邊就是電影院,這樣看書和看電影兩不耽誤,但是這裏唯壹的不好就是座位屬於消費區,如果沒有在咖啡店消費是不能坐進去的,不可以在裏面坐著看書或者坐其他的事情。
趙書海見李茉莉失魂落魄坐在角落裏,看見她桌子上沒有飲料,就點了兩杯飲料,選好書坐在李茉莉對面。李茉莉沒有擡頭看趙書海,趙書海輕輕拍了拍李茉莉眼前的書,李茉莉這才擡頭看趙書海,小聲說:“看書吧。”趙書海說:“我說的真的,壹會兒咱們壹起去看日落。”李茉莉看了看趙書海似笑非笑,不在言語,低頭繼續看書。
李茉莉心緒壹石激起千層浪,盯著書看半天沒有看進去壹個字,她好像聽見那些黑字在說話,像蜜蜂壹樣嗡嗡的在她耳邊飛來飛去。趙書海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示意,小聲說:“喝點飲料吧。”趙書海說完就把飲料往李茉莉面前推了推,李茉莉說了聲謝謝。
他們兩人看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李茉莉帶著趙書海去旁邊吃的快餐。趙書海本來要帶李茉莉去吃別的,只不過李茉莉拒絕了說,她最喜歡吃的就是快餐,用最低的價錢能吃肉能吃青菜也能吃米飯,壹箭三雕,什麽都涵蓋了。趙書海在李茉莉堅持下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說先吃這個,下次再吃別的。李茉莉微微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下午李茉莉開始寫小說,趙書海繼續看書。兩人各做各的事,互不幹擾。李茉莉壹寫就是壹下午,趙書海中間有幾次看書看的都困了,趴在桌子上睡了壹覺。快要五點的時候,趙書海小聲說,我們走吧,壹起看日落。李茉莉看了趙書海三秒,感覺他不像開玩笑,只好合上電腦。
李茉莉和趙書海兩人走在壹起兩人身高體重顏值都很匹配,不能說天造地設的壹對,但覺得可以說兩人在壹起也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趙書海從李茉莉手裏接過李茉莉手提電腦,另壹只手牽著李茉莉。李茉莉說:“我們去哪兒看?”趙書海說:“就在這棟樓頂,看完日落,我們壹起去吃飯。妳想吃什麽,海鮮?烤肉?牛排?還是其他什麽?”李茉莉壹聽忍不住笑了,說:“萬壹我吃成大胖子,就嫁不出去了。”趙書海笑著說:“那不正好,嫁給我就好了。”李茉莉說:“壹頓飯我就把我的後半生賣了,腸子都悔青了,還好只喝了妳壹次飲料,沒有什麽昂貴的東西。就是把我賣了,也換不起。”趙書海笑著說:“在我眼裏妳就是無價之寶,賣多少都不合適。要是非要賣壹個人,就賣給我吧,我保管妳吃香的喝辣的。”李茉莉上前踩了趙書海壹腳,趙書海卻笑著說:“夠不夠,不夠再踩壹次,管踩夠。”
李茉莉無奈來壹句,神經病,妳就是欠揍。
李茉莉不知道自己和趙書海是什麽關系,情侶關系,他兩算不上,最多是拉拉手,如果不是看在茉莉母親的份上,茉莉是不會讓他進門的,更不會和他睡在壹張床上,更不會讓他牽自己的手。李茉莉覺得自己是壹塊冰,冷冰冰的,如果她是個男的,她就不會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男人不都喜歡蘿莉可愛,強大禦姐,還有制服控類的,她好像哪個都不占,誰都無法走進她的內心,她也不願意嘗試走進別人內心。就這樣壹人,她覺得挺好的。至於哪兒好,她又說不上來。反正,壹個人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李茉莉就由這個男人牽著自己的手,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也不想那麽多,她不覺得這是依賴,只是覺得讓這個男人盡情胡鬧吧,反正也就胡鬧這壹次,不會有下次了。李茉莉想到這裏內心突然惆悵起來,無限的惆悵。趙書海見李茉莉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緊緊的握著李茉莉的手,好像壹不註意,李茉莉的手就會從他的手裏滑脫。
沒想到通往樓頂的那個門竟然沒有上鎖,也沒有保安人員看守,上樓的時候出奇的順利,好像趙書海來過這裏看過日落。到了樓頂,李茉莉好奇地說妳怎麽知道這裏能上樓頂,趙書海終於在李茉莉眼裏找到壹點男兒英雄氣魄說:“妳不看我是誰,我掐指壹算就知道這裏能不能看日落。”李茉莉看趙書海得意忘形地樣子,說:“妳就吹吧,吹牛不打草稿。”
趙書海找到壹個視野開闊的地面,鋪上壹層薄薄的紙巾,讓李茉莉坐下來,他坐在李茉莉旁邊。兩人肩並肩坐在壹起,正好紅紅的黃黃的夕陽落在他們身上,從他們身後望去,真像壹對幸福的戀人。李茉莉望著落日,遙想過去,壹臉溫柔的眼神,雙手懷抱著雙膝,看上去很開心。趙書海忽然打開手機找到壹首鋼琴曲,手機插上耳機,往李茉莉左耳放了壹只耳機,自己右耳放了壹只耳機。兩人壹起看著落日壹起聽著音樂鋼琴曲,夕陽中淡淡的風吹過李茉莉的長發,吹到李茉莉嘴角裏?,趙書海把李茉莉嘴角的頭發撥到耳朵後面,兩人相視壹笑,說不出的愜意。
這個時候的氛圍是不能說話的,兩人誰也不說話,只是看落日余暉。李茉莉看著看著夕陽竟然撲哧壹聲低頭笑了,趙書海笑著問笑什麽。李茉莉眼裏都是柔和的金色光芒,望向趙書海說:“總感覺像做夢壹樣,好久都沒有看落日了。”趙書海說:“好久有多久了。”李茉莉說:“久的快要忘了看落日時的心情。”趙書海說:“和妳壹起看落日,我的心情很愉快。妳呢?”李茉莉笑著點了點頭。
李茉莉沒有說謊,她上次和那個人看落日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那時,她以為她們能像當時那樣看壹輩子,相互依偎,相互陪伴,把內心的溫暖奉獻給彼此。誰知道那麽久的光陰竟然是指縫間的事,經不住回頭望,壹望竟然是壹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