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文學的產生和發展離不開特定的社會條件。20世紀70年代初,臺灣省的經濟起飛和社會轉型為女性意識的覺醒和新婦女運動的興起創造了客觀的社會環境。當時西方激進的女權運動,特別是1970年在美國爆發的大規模婦女解放運動,對臺灣省的婦女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臺灣省新女權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展起來的。
長期以來,婦女已經成為臺灣省社會發展不可或缺的力量。隨著受教育程度和就業率的不斷提高,他們獲得了壹定的經濟地位。但是,他們在社會上仍然得不到相應的地位和尊重。面對這壹社會現實,臺灣省出現了壹場婦女運動,大力宣揚新女權主義,嚴厲批判扼殺女性作為“人”的權利和尊嚴的傳統觀念,呼籲消除社會對女性的歧視和偏見,要求建立男女平等和諧的理想社會,同時強調女性自身的自我意識和自我完善。臺灣省婦女運動打出的“新女權主義”旗幟對臺灣省女作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於是,新女性主義文學出現了。新女性主義作家,如曾心怡、李昂、廖惠英、蕭灑、朱秀娟、袁瓊瓊、蘇偉貞、蔣曉雲、李元鎮、楊曉雲等。,以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面對社會中男女地位不平等及由此產生的問題,觀察社會轉型中女性權利和心理機制的變化,創作了相當多以現實主義為主體的作品,產生了壹定的社會影響。這些女作家大多是五十年代前後出生的,與以前的“貴族作家”不同。他們大多受過高等教育,思維活躍,善於思考。他們的作品往往通過女性的命運來認真分析生活和社會,既有可讀性,又有思想性。女作家以咄咄逼人的勢頭在臺灣各大文學獎項中接連獲獎。比如蘇偉貞,1980到1984在聯合報拿了好幾個獎,有中篇小說,短篇小說,極短篇小說,散文。她的獲獎中篇小說《美人老了》在文壇引起了巨大反響。從1979開始,小撒差不多壹年拿了兩次各大報紙的文學獎。小的獲獎小說《千河有水千河有月》自1981首次出版以來,已印了近30版。此外還有袁瓊瓊、廖慧英、蔣曉雲等。都不時出現在各種文學獎項的獲獎名單上。他們很多作品的標題,比如《我的天空》、《不歸》、《陪他壹會兒》等,都是以社會流行語的形式出現的,所以頗有傳播效果。
臺灣新女性主義文學是以強烈的反抗精神為先導的。從揭露和批判傳統文化的積澱,顛覆男權中的秩序,文學可以反思和抗衡女性的生存方式。同時,以直面人生的現實主義精神,從婚姻結構、家庭模式、愛情觀、職業前景等問題,寫出了在臺灣省經濟轉型和社會價值觀急劇變遷的時代,臺灣省女性從傳統女性向現代女性角色轉變的艱難。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逐漸從原來的從屬地位走向了主體地位,但她們為追求獨立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20世紀70年代末,曾心怡率先發表了壹部帶有新女性主義色彩的小說,這標誌著女性文學的壹個轉折點。曾心儀,原名曾太生,原籍江西永豐縣,1948年生於臺南。畢業於臺灣省私立中華文化學院大眾傳播系、夜校系。她出身貧寒,在化妝品公司做過美容師,在百貨公司做過店員和秘書。1974開始文學創作。她的代表作有:《蔡風的願望》、《朱莉的特別之夜》、《等待》和《那些少女》。這些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都熱愛生活,渴望靠自己的力量撐起壹片屬於自己的天空。然而,殘酷的社會現實打碎了她們的夢想,男權主義的烏雲籠罩著她們。但畢竟她們已經開始覺醒,勇敢地掙脫男權的束縛去創造自己的生活。
蔡鳳的願望塑造了壹個光輝的女英雄,蔡鳳。她來自壹個貧窮的家庭。十二歲時,她被迫在壹家百貨商店當店員。她最大的願望是“改變生活環境”,以“回報父母養育她多年的辛苦和愛”。
小說圍繞她參加歌手選舉展開。無情的現實粉碎了她的美好願望。當餐廳老板帶她去“大都會酒店”陪“日本先生”的時候,她如夢初醒,知道競選歌手只是壹個騙局,她想成為歌手是為了換取身體。小說成功地塑造了壹個自尊、自重、自愛的下層社會女孩。她在生活的磨礪中逐漸成熟,有很強的自立意識,懂得掌握自己的命運。從蔡鳳的艱難處境和鬥爭中,我們可以看到,盡管現實很嚴峻,臺灣省新壹代婦女已經昂首挺胸地站了起來。在曾心怡的作品中,塑造了許多被侮辱、被損害的女性形象,包括舞女、酒吧女郎、妓女和售貨小姐。通過她們,反映了資本主義商業社會中下層婦女的悲慘命運,表達了作者對這些同胞姐妹的同情,對強迫婦女賣淫的社會發出了不公平的聲音。曾心怡的作品不以情節取勝,擅長人物細致的心理描寫,但思想傾向過於直白。
在20世紀80年代臺灣新女性主義文學的熱潮中,李昂是壹位具有最強烈女性現代意識和批判精神的作家。
李昂被稱為“叛逆女”,原名石淑端。她的姐姐施女士和二姐施叔青分別是臺灣省文學評論家和小說家。她出生於1952,臺灣省新化鹿港鎮人,畢業於哲學系,美國戲劇碩士。
李昂作品的主題主要是表現兩性關系。她以巨大的勇氣和創新精神,對封建傳統觀念和不合理的社會現實展開了猛烈的抨擊。她的作品有:《鹿城故事》、《世界》、《他們的眼淚》、《殺夫》、《黑夜》等。這些作品的共同特點是以女性為中心反映社會生活。《殺夫》是她的第壹部中篇小說,也是她最有影響力的作品。獲獎後,這部小說搬上了銀幕,在文學界引起了極大的震動。作品用壹個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傳達了在反抗的道路上背負隱忍重擔的女性的悲劇。女主角被姑父嫁給了暴虐庸俗的屠夫陳,作為長期吃肉不要錢的“肉票”。石琳長期以來被當作動物對待,她被毆打、羞辱,甚至被殘酷虐待。在遭到丈夫的粗暴虐待後,石琳精神恍惚了壹會兒,拿起壹把刀,把丈夫當豬宰了。她還因殺害丈夫被判死刑。不僅在政治和經濟上,在性生活上也是如此;它只是男人隨時隨地釋放欲望的工具,而石林的悲劇正是男權統治下中國女性命運的縮影。她的反抗是封建宗法制度禁錮下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被稱為純粹“女作家”的廖惠英,寫的是臺灣省女性三十年的悲慘生活,深刻揭示了女性的命運、處境、地位和自我解放的多重問題。《油菜花》主人公阿輝的母親,出身名門。可惜她遇到了壞人,嫁給了壹個放蕩的兒子。這位深受“三綱五常”、“三從四德”封建禮教教育的母親,對丈夫的自私、懶惰、不負責任深惡痛絕,願意為他收拾殘局。阿輝的爺爺也用“查冬是油菜籽”這句話來安慰婚姻不幸的女兒,母親在“半聽天由命,半不甘聲”中度過了壹生。不僅如此,她還不斷給女兒灌輸“油菜籽”的命運觀,她振振有詞地說:“妳在乎什麽?”查的兒子是芝麻的種子,掉在哪裏就長在哪裏。如果妳沒有結婚,妳會過得很好。——妳哥以後要傳李的煙。妳關心她什麽?以後不知道妳姓什麽?"得知女兒考上了人人敬仰的名牌大學,她居然對著通知書說:"豬不胖,胖去狗。“母親對女兒的“教導”,實際上已經作為壹種歷史積澱的文化傳統進入了包括女性自身在內的所有人的心理,使得壹代又壹代的女性在這種心理的支配下迷失了自我,壹輩子扮演著婚姻的悲劇角色。不僅如此,她們還忠實地傳播這種以男性為中心的命運觀,這不能不說是女性自身的深深悲哀。廖慧英的其他作品,如《今夜微雨》、《紅塵劫》、《盲點》等,試圖描寫女性在迷茫中尋找自我的歷程,展現自身的價值。《盲點》是廖惠英的第壹部小說。小說女主角丁素素結婚後,由於婆婆的精明和固執,婆媳關系並不融洽,隨之而來的是夫妻感情越來越冷淡,最後不得不離婚。同時,她在父親的支持下創辦了“女子美容律動中心”。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事業中,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才能。在這個過程中,她實現了自己的價值,也越來越成熟。她的婚姻也有了轉機。丁素素形象的意義在於她努力表現新女性沖破重重障礙,維護人格獨立和精神自由,開拓自己的天空,要求重建和諧、平等、互愛的家庭理想。
紀曉泰是冉冉臺胞文壇的又壹顆新星。她出生於1954,1978開始發表作品。迄今為止,她已出版了30多部小說,如《勝利女神》、《愛情舊夢》、《煙鬼之眼》等。她的小說註重塑造具有獨立人格的女性形象。她的很多作品中都出現了“復仇天使”的形象,他們的復仇手段往往極其惡毒,完全無視社會規範的約束,令人震驚。
通過女性的命運來反映社會的發展歷史和變遷,發掘豐富而深刻的歷史和社會內涵,壹直是女性主義作家創作的主題。然而,這壹時期的女性文學並不完全是新女權主義的。比如小的《千河千河月》,寫的是中國儒家的善良寬容和中華民族的傳統人文精神,小撒的《鎮醫之戀》,寫的是人性對性的勝利。這些作品更多的是壹種與西方新女性主義色彩相對立的民族傳統,在臺灣省文壇影響很大,而且總是壹版再版,可見傳統的精髓會代代相傳。
20世紀90年代,隨著臺灣省文學的日益多元化,臺灣省女性文學有了更多自由發展的空間。女性文學趨於閑適寧靜。由於臺灣省經濟騰飛,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物質文明成為現實。女作家對生活、社會、人生重大題材的思考比以前少了。他們有閑情逸致,表達都市生活的高雅趣味:寫的是交友、種花、野餐、旅遊等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似乎沒有生活的艱辛和辛酸,有的是自我解放後的物質富足和舒適寧靜,年輕壹代如宣小佛、蘇偉貞、鄭寶娟、方鄂珍、彭小艷等。
宣小佛是壹位才華橫溢的青年女作家。玄小佛,原名何龍生,從小接受嚴格的家庭教育。17歲時,她出版了自己的處女作《白宮之戀》,還在上高中時就壹炮而紅。此後,她壹發不可收拾,接連發表了數十部小說,成為與瓊瑤、三毛齊名的暢銷書作家。她的小說被改編成電影和電視劇,搬上銀幕。特殊的生活境遇培養了宣小佛沈靜而有思想的性格和氣質,她長期潛心研究哲學、心理學和歷史學,形成了她不同於瓊瑤等人的創作風格。她的小說中很少有“做夢”是關於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的,小說中的人物通常都是凡人,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
此外,女性文學正在向消費和娛樂方向發展。城市快節奏緊張的生活讓人想在工作之余放松壹下,於是出現了更多描寫男女愛情婚姻主題的作品。雖然沒有深刻的思想內涵,但由於故事曲折,貼近城市生活,是很好的消遣素材。朱天心和朱天文是“現代貴族派”的代表,他們描寫工業企業高層寫字樓中男女愛情的作品受到大眾的歡迎。
總之,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臺灣省女性文學既有關於女性自身的嚴肅作品,也有娛樂性的通俗作品。在藝術形式和表現手法上,既包含了傳統女性文學細膩的現實主義,又吸收了現代主義意識流等表現手法,呈現出相互滲透、相互包容的多面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