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胥臣
題記:其實,現實中哀號的不止是它自己
周日,晴。
前所未有的好天氣,漫長的星輝,交織成壹片,只有那冷清的月,孤單單的,無人相伴。低頭走在這條遠離了鬧市的僻靜小路上。腳下,支離破碎的斑駁樹影無奈地向後退去。在這裏,我也許是第壹次遇見了妳,在這偌大城市的壹角。不由自主地扭過頭來,找尋那嬉笑聲的源頭,恍然看到了從黑暗中逃出的妳,那壹雙眼中,又燃起了來兩簇火苗,似乎是壹種乞求,那壹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們追了上來,石子、磚頭落在地上,彈到墻上,發出幾聲空蕩蕩的回音。
妳倉惶地躲閃著,乞求得到壹些庇護,而我只是冷眼旁觀,最後,妳失望了,悲淒地嚎叫了壹聲,狼狽地逃了,那孩童們又開始了新的追捕。四周空蕩蕩地,月孤單單地,悵然若失,再也沒了走下去的念頭。
周二,微冷。
又冷了些,許多的店鋪也都早早打烊了,月亮才露出頭,略略地顯出壹圈圈白。前晚的壹幕幕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希望今晚可別再遇上。
可偏偏前面又傳來了那夢寐壹般的笑鬧聲,我連忙轉過身,“吱—”身後刺耳的剎車聲劃落天際,驚醒了沈睡的星宿。趕快扭過頭,是妳,怎麽又是妳?驚栗地蜷伏在壹輛電動車前,半天,才微睜開眼,討好地向車主搖搖尾巴,那車主從車上蹦下來,繞著車子走了好幾圈,惡狠狠地走向妳,妳連忙站起來,向他迎去,尾巴在皎潔的月光下搖成了壹朵怒放的鮮花。
飛起壹腳,來不及躲閃,已被踢到了馬路中央,又是壹聲長長的嗚咽。車主忿忿地啐了壹口,騎上車子,絕塵而去,又壹輛汽車橫沖直撞而來,徑直碾過,“嗚—”壹聲撕心裂肺的聲音使人毛骨涑然,“哈哈哈!”那在行人群中突然爆發出的大笑是那麽尖銳、刺耳,驚飛了幾只倒棲在樹上的蝙蝠,如海水般,沒過了那聲哀嗚。那輪月也越發的無助孤單起來……
周四,雨。
不只為什麽,從此不敢在夜間行走,特別是那樣的月夜。媽媽購物回來後說,這陣子總有壹只狗孤魂野鬼般地四處遊蕩,跛著壹條腿,馬路上有了壹灘來歷不明的血跡,半夜,總會聽到聲聲長嚎,淋浴著月光,如泣如訴。
我壹下子想起,那會不會是妳……
“莎莎,周六有沒有空?”阿潔壹手拿著電話,壹手拿著壹包“幸福海苔”往嘴裏塞,整個人慵懶地攤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往外扔電話費。“什麽?莎莎,不會連妳也拋棄我吧?!算了,拜拜!”阿潔眼睛裏的光芒暗了下來,失望地放下話筒,這個周六販販販怎麽辦?她在心裏說。
阿潔,壹個18歲的女孩,從小就愛吃幸福海苔,而且是原味的。她的家庭屬於絕對美滿的那種,爸爸是某知名公司經理,媽媽開了壹家公司,收入頗豐,而阿潔從小就異常聰明,成績優異,高考考上了北京大學。可阿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從他們家被旁人無形地定為模範家庭開始,幸福就不再是原味。
阿潔望著眼前壹大堆的行李,平時思路清晰的大腦突然變得混亂起來。爸爸媽媽已經有三年沒有好好陪過她了,周六也不例外。阿潔翻著日歷,眼睛直直地盯著全家福,“他們根本不愛我,周潔,妳不要再妄想了!”阿潔大大的眼睛裏第壹次出現了晶瑩的東西,是淚嗎?應該吧。
“叮鈴鈴!”刺耳的的電話鈴聲把阿潔從感傷中拉了回來。“餵,阿潔,我是媽媽,周六販販販”“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壹個人拎得動。就這樣了。再見!”“砰”的壹聲,阿潔把電話掛了。轉身瞬間,阿潔的淚流了下來,她努力想聽媽媽講下去,可是她實在沒有勇氣!
轉眼到了周六。
阿潔左右手各拎壹個大包,還拖了壹個行李箱。她卻不覺得重,反而,心裏卻很沈重。到了火車站了。這是壹個悲劇吧。最出人意料的是,阿潔沒有帶幸福海苔,她想,幸福,對她來說早已淡了,也許這壹輩子她都註定不能受到幸福女神的眷顧。“阿潔!阿潔!”好像很熟悉販販販是爸爸媽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不敢回頭看,怕是又空歡喜壹場,直到壹只寬大和壹只細潔的雙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她才哭著叫了壹聲:“爸爸,媽媽!”她的淚水決堤而出,是感動的淚,更是幸福的淚。“妳看,我們給妳帶來了什麽?”“幸福海苔!”“我知道妳沒它不行,所以給妳帶來了!”阿潔緊緊捏著原味幸福海苔,大喊了壹句:“謝謝!我愛妳們!”直到這壹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幸福永遠都是原味,永遠販販販
原味的幸福不是長長久久地歡聚,而是壹剎那愛的洋溢。
產品名稱:顏紅(這個名字可真夠土的,不過倒過來就是“紅顏”,所以同學“紅顏紅顏”地叫,以至於考試時她差點把自己的名字寫成了“紅顏”!為了敘述方便,下文就用“紅顏”這個名字寫了)
生產日期:6月1日(是雙子座兼兒童節。有時紅顏在想,再過個幾年,別人已經不過兒童節了,而她可以不停地過自己的生日兼兒童節,直到老得頭發都白了,說話都說不動了,還能過兒童節,肯定很有意思!)
生產者:顏嚴、柳紅
功能:粉碎老爸老媽的壹部分金礦,同時讓老爸老媽不停地制造金礦,當然,是為了讓紅顏過得開開心心,舒舒服服,最重要的壹點,她,是他們的女兒。
產品說實話,壹開始紅顏真的很討厭自己的名字,顏紅顏紅,昵稱就是小紅,這讓她想到裹著紅頭巾,挎著竹籃的鄉村妹,俗得很,抑或是那種只會嘰嘰喳喳的壹二年級小姑娘,幼稚得很。直到有壹天——其實也就是她進入中學的第壹天——壹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對著她的名字研究了半天,最終,得出壹個結論——顏紅,紅顏也。就打那壹刻起,顏紅紅顏真的對那個姓高名詩詩的女生感激涕零,不僅後來和她成了死黨,就連畢業後也形影不離,妳說奇不奇!紅顏想,也許,這就叫緣分吧。
紅顏在班裏絕對是少她壹個不少,多她壹個不多的女孩,考試成績始終是半瓶水,在認真的邊緣徘徊,像大型的考試嗎,到考試前夕就惡補,年級也能混個二三十名吧。還好她老爸老媽對成績這種東西不是很重視,最多只是要求她盡力就行了。每當高詩詩壹把眼淚壹把鼻涕地對她“哭訴”周六周日,暑假寒假有多少多少補習班時,就輪到紅顏拍拍她肩膀,故作深沈地對她說:“唉,聽天由命吧!”“唉,妳不會了解我的痛的!”看著高詩詩痛苦的樣子,紅顏很迷茫,也許,只能暗自慶幸自己攤上了壹對好爹娘吧。
說起紅顏的家,真的好“老”,顏嚴叫柳紅“老婆”,柳紅叫顏嚴“老公”,嘿,這個紅顏也不緩和緩和家裏的“老氣”,索性“壹老再老”,配合著叫顏嚴“老爸”,叫柳紅“老媽”。悲哀!雖然這個家“老”了壹點,但這不影響紅顏對他們的愛,以及老爸老媽對紅顏的愛。紅顏她老爸是做編劇的,老媽做作家,以紅顏的理解,不管是編劇還是作家,反正都是坐在家裏賺錢的唄!照道理,老爸老媽都是搞文學的人,生出來的女兒也應該是文鄒鄒的,可紅顏就是木魚腦袋不開竅,寫出來的東西除了讓座就是蛋炒飯,除了蛋炒飯就是騎自行車,總之,不堪入目!老爸顏嚴時常“痛心疾首”地對她說:“唉,紅顏啊,在這麽濃郁的家庭文學氛圍的熏陶下,妳怎麽還是販販販唉!”老爸說話總是壹套壹套的,弄得紅顏都背出來了,每次聽訓都是壹個耳朵進壹個耳朵出。還好老媽不是這樣,不然紅顏會瘋的!
產品禁忌:千萬別在本產品面前說“紅顏多薄命”之類的話!不然,後果就是販販不堪設想!
原本以為,這個世上,只有我自己相信我曾見到過陽光,這樣的夠了。
巨趴在我的畫紙上,懶洋洋地,他說他就喜歡這樣,瞇縫著眼睛看著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他又說,我的畫紙上有壹種好聞、潔凈的味道——壹種只屬於陽光的味道。
於是,我好奇地問:“巨,妳說陽光是什麽顏色的?”
巨有意考我:“妳猜猜。”
“是金色,金色的,對吧?”我頗為沾沾自喜,誰也不知道,我親眼見到過這東西。
“阿金,妳怎麽,怎麽知道的?”巨的話兒在打顫,這家夥,壹興奮就是這樣。正當我準備眉飛色舞大侃壹番後,巨卻嘆了壹口氣,像出自飽經風霜的老頭似的。我壹時語塞,又陷入了僵持,巨的嘆氣不是莫名其妙。
巨是壹只明眼的螞蟻,這樣說來有些廢話,誰知道螞蟻會不會瞎眼呢?巨在那些巨所謂的”壞小孩“的手眼夾擊下大戰了七七四十九回合逃後余生。壹開始,他管自己叫英雄,後來又覺得太空泛了。大概是跑到我這兒的第二個早晨,他沖我抱怨:
“上帝真不公平,為什麽把螞蟻塑造得那麽小呢?妳說啊,阿金,如果妳沒見過螞蟻,妳會認為那是壹種很大的動物嗎?”
“會比太陽大嗎?”
我是很認真地問他。
“哪兒跟哪兒,阿金,妳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巨的口氣不掩失落。可憐的巨,每每陷入這個苦惱時,卻要忍不住幻想壹下,可是他卻永遠不知道太陽有多大。
我想說,巨,妳的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卻不忍心巨在我看不見的情況下暗自傷心。“我的願望是看到陽光。”我相信我的聲音沒有壹絲波瀾,半晌,我在心裏又補充說,”我壹定會看到陽光的。”
空氣中飄浮著巨憂愁的苦笑,還有凝滯的,帶有同病相憐的目光吧。也許,瞎子的眼睛是瞎了,可是心卻是明亮的。
我壹直忘我地畫著陽光,在那個窗臺邊。壹片嘈雜聲驚擾了我的安靜,巨說的壞小孩們來了。不過,我不覺得他們是壞小孩,能看到陽光的都是好孩子——陽光是多麽美好的事物啊。
馬上有人問我:“妳在幹什麽啊?”
我笑笑,剛想拿起畫筆,卻不知被他們中間的誰拿走了。巨說,那支畫筆能畫出陽光般的顏色,怪不得我握著它覺得暖暖的呢。
“我在畫陽光!”
我嘴角的弧度驕傲地保持著,有人壹下子“哈”了出來。接著,壹陣冷笑,不知是誰,抓著我的手,在上面放了什麽東西。
啊——巨,它壹定是被發現了,它費勁地在我手心裏翻滾,喉嚨裏發出難受的咳嗽。是啊,如果他長到比太陽還要大,就不用被欺負了。
“哎,小瞎子,這就是陽光”
戲謔的口氣,壹個男孩的聲音。可憐的巨在我手心裏咒罵著他,也許是因為盲孩的緣故吧,我竟能和壹只螞蟻正常溝通。過了壹會兒,他們大概是走了。哎,明眼的孩子總是這樣,不過,我依然相信他們是美好的孩子,沒有壞心眼。
誰知,壹切迅疾令我無法想象,包括那如雪紛紛的碎紙。
那天的巨不知為了什麽事,像是已經變成了比太陽還要大的生靈。“阿金……這是妳畫的嗎?”巨的話兒又打顫了。
呵——笨笨的巨,當然是我畫的嘍,誰會教我這小瞎子畫陽光啊?
“妳畫得真像耶”這是巨的感嘆嗎?我正感覺他跨過我手臂上的絨毛,好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步子磕磕絆絆,前壹步還沒站穩,後壹步就邁出去了。巨在激動我畫得好嗎?
“這真的是妳畫的嗎?”
巨的聲音壹次次在我耳邊回旋,拉長又截短,我竟被弄得不真實起來,舔了壹下發幹的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等我思索,那群孩子像是風風火火地進來了。壹個孩子立馬叫起來:“快看,陽光跑到他的紙上去了。”聲音未落,又被另壹個聲音抵住了:“笨蛋,這不是陽光。”聽得出,他就是那個曾嘲弄過我的男生。
男生的腳步威脅著我的神經,無法預料,他幾秒鐘之後將會有怎樣的舉動。我下意識地壓住我的畫紙,嘴唇緊閉,可——天有不測風雲,頃刻,那團壓在我臂彎下暖暖的東西不見了。是誰?是哪雙手把他拿走了?我的呼吸急促起來,且不均勻。
“不好,阿金!”是巨在壹旁驚叫。
頓時,“刺啦刺啦”的聲音劃破了空氣,輕輕悠悠地,或許是零碎的小塊兒,有幾片劃破了我原本淡定寂靜的臉。
窗外分明有那種叫陽光的東西射進來。巨,妳在哪兒?巨,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巨,妳告訴我,是我的陽光碎了嗎?
那群壞蛋終於走了。巨傍著我冰冷的指尖壹言不發。在那時,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被撕碎了,化作精巧的蝶,空靈而又淒傷地拍著翅膀。
“阿金——”巨艱難地叫出了聲。
我的淚落下來,會打濕那些靜靜飛落的碎片吧。忽然地,淚水仿佛淡卻了在眼前橫旦的黑色,我能看到,我的淚融化在陽光裏,也有陽光的溫度。
“巨,妳知道我唯壹認識的是什麽顏色嗎?”
我苦笑著:“是黑色,黑色侵占了我的世界。”
“不是啊,阿金,妳不是知道陽光的顏色嗎?是金色,難道妳忘了?金色是妳的名字!”
巨的口氣像極力辯解什麽。
……
淚竭,夢卻醒了。
壹個夢,壹個夢嗎?回答我的只有陽光——真實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還有壹張被口水弄濕的畫紙。
我沖著陽光微笑,盡管誰都不知道,巨和阿金在另壹個世界與它邂逅。
只是,那個只屬於阿金的夢,卻被揉碎了。
有時候,糖吃起來,未必是甜的!
——題記
家——無奈
她是家中的長女,因為父母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沒有消退,從而導致她家已是擁有六姐妹的嚴重性超生家庭,面臨著她母親那帶著落後思想而每日增大的肚皮,她的思想裏只有——那個是男生。
她家並不貧窮,住著商品房,但因為超生的原因,付出天價般的罰款……她父母賣車又賣房,落迫到要去每月對於他們已是沈重負擔的600元僅有40平方的出租房。生活的壓力,加劇了她父母對於金錢的需求量,不用的盡量不買,能省的盡量節儉。無疑,她父母的決定,會落在她作為長女的身上……
校——等待
學生會主要幹部,成績壹直名列前茅的她,深受同學和老師的喜愛。她節儉,使她成為了學校的環保大使;她勤奮,使她的名字總能出現在光榮榜前列;她熱心,使她的人緣好,與同學相處融洽。她喜歡學校的生活方式,輕松。但她卻總是在最放松的時候,想起家中母親能否獨自照顧好她的妹妹,想著立足在社會上的父親能否安全工作,順利回家。
常常想起這些,使她臉上常常浮起的,不是學校中的快樂,而是憂心忡忡。同學們看見平時的開心果不再有以前的笑聲,老師們看見平時的好問女不再有以前的辮子,便都想問問是什麽事困擾著她,而她,家中迫使她不能說出實話,學校裏的壹切,她的思想控制著她說不想被汙染,然而她,選擇用苦笑來面對著那些全因出於關心她的老師和同學們的問候,長大就好,她經常說這句話,或許,那是真的吧……
家——逼迫
果真,那些不好的壹切,都在同壹時間降臨在她身上了。
放學後的她,看見父親額頭上的皺紋,像似乎壹日之內增加了許多,而母親那曾經對每日充滿憧憬的眼睛,換做了浮腫而又通紅。原來,父母親為了她的學業問題,爭吵的許久,可最終的結果,不意外,就是讓她退學。
她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只是走近她那她最親愛的母親前,擁抱的,她母親眼眶中的眼淚,像泉水般湧出……
校——離開
第二天,同學們照樣像往常那樣早早起床去到課室進行早讀,也像往常那樣書聲朗朗,只是,課室的壹角裏的壹個座位空了出來而已……過了早讀後,同學們也便知道了她退學了,但沒有人知道是怎麽的壹回事,各種說法也在壹時之間傳出,生病,出國,移民,休學……唯壹就是沒有說她是被生活逼的。
壹年後的她,回到了學校,那些昔日曾經同窗的夥伴,已經上了初三,她今次回來學校,背後背著壹個小孩,是個男孩,而她手上拿著壹大袋東西,看見了以前的同學,也便打開了那個被刺眼的陽光照的別樣通紅的袋子,拿出壹個印有喜字包裝袋的糖果,放在我們的手上,每個人都有。她說,她媽媽開始工作了,爸爸也當上了館長,很快她就可以重新上學了,而這顆糖,是因為弟弟滿月才派的。我想她等這顆糖,也等了很多年了吧,可糖遲遲不來,導致她的肩上,多了壹個不應該是她所承擔的負擔。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重新上學嗎?還是,那只是個寄托在遠方的壹個願望……
我打開手,看了看她那顏臉上所忽隱忽現的辛苦,我拆開糖的包裝袋,把那顆紅色的糖放入口中,為什麽,我吃不出甜味……
壹塊橡皮
壹塊橡皮,它靜靜地、靜靜地躺在我的書桌上。我剛剛用它的壹角擦掉了本子上鉛筆描繪的圖畫。它不再幹凈了,像壹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黑色的壹角就像它張大的嘴巴,它在向我無聲地哭訴。這不禁令我想起了豆——壹個曾經是我童年時的夥伴,她也曾這樣向我哭泣過。
豆以前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們兩家的陽臺只隔了壹米多遠。早上,誰先起來,跑到陽臺的窗戶前,向對面大喊壹聲:“懶豬起床啦!”就能看到另壹個穿著睡衣揉著眼睛光著腳丫“啪嗒啪嗒”地跑過來含糊不清地嘟嚷上幾句,然後上學路上互相交流著夜晚如何與周公相會,再壹邊吃吃地笑。
我和豆不在同壹個班,但我們的感情卻從來沒有因此而淡薄,每天我們壹起上學壹起回家壹起寫作業,有時還壹起吃飯,無論是親人還是同學都說我們形影不離像連體姐妹。
豆很愛笑,她笑起來時嘴角邊會有兩個可愛的酒窩,和她在壹起,我也會被她燦爛的笑容所感染,情不自禁地掛上笑臉。
只是我們幼小的心靈卻又都是那樣敏感脆弱,禁不住風雨的折磨。
那天早晨,我們還有說有笑地壹同去上學。傍晚,豆在我家,和我壹起寫作業,那時我們還用鉛筆,橡皮是必不可少的。幾天前我剛剛央求媽媽給我買了壹塊淡黃色的橡皮,橡皮中間有壹部分是鏤空的,中間裝了壹個小鈴鐺擦作業本上的字時,“叮當叮當”的聲響很是引人註目。豆常常拿起我的橡皮贊嘆,羨慕:“好好看的橡皮!嗯,又很好玩,我也讓我媽幫我買。”
可是這天我打開筆袋準備取出橡皮,誰料翻了好幾遍就是看不到那抹黃色的影子,正巧豆拿起自己的橡皮。我想再找吧,把作業先寫完。將豆的橡皮拿在手上,我突然覺得很是熟悉,那也是中間裝有鈴鐺的淡黃色橡皮,我翻來覆去地看,越看越像我丟失的那塊。
我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壹個奇怪的想法:“就是豆偷了我的橡皮!”沒錯,應該就是她!不喑世事的我壹口咬定就是豆拿走了我的橡皮。
“豆,妳是不是拿了我的橡皮!”我用生硬的語氣問她。她擡起頭,眨著大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我:“什麽?這是我媽媽幫我剛買的呀。”
我的無名火壹下子冒了出來:“我壹直和妳在壹起寫作業,那我的橡皮哪兒去了?”
豆怯怯地說:“我,我真不知道,我只是看妳的橡皮好看,才讓媽媽買了壹塊給我,我沒有拿妳的橡皮,……沒有……沒有!”豆急了,竟大聲地哭了起來。媽媽正在炒菜,聞聲跑過來,我指著豆對媽媽不滿地說:“豆拿了我的橡皮,她不承認!”媽媽叫來了豆的家長。
豆的媽媽說,那橡皮是她買給豆的。可當時脾氣暴躁,心眼又小的我怎容解釋?我不依地哭鬧起來:“反正就是她拿了我的橡皮,就是她嘛!還我橡皮,快還我橡皮!”
豆被她媽媽帶走了,走之前,她回頭望了我壹眼,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口。豆哭得很厲害,滿臉滿手的淚水。
好幾天過去了,我每次看到豆,依舊是氣鼓鼓的樣子,有時碰面,我都側身走開,理都不理豆。
又過了幾天,我的氣消了些,同學幫我在桌縫裏找到了我的橡皮,我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豆。
那快橡皮臟臟的,就像那時流著淚委屈的豆,滿臉的淚痕。
只是年少的我們又是多麽倔強,為了面子,我不願再向豆道歉。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和以前那樣和好如初了。
長大了壹些,感到自己是那麽不可理喻,然而豆卻搬家了,我和她也失去了聯系,我再也找不到向她道歉的機會了。
如今,再壹次看到這樣的壹塊橡皮,我不禁想起了那個曾經是我的好夥伴的女孩——豆。
懶惰的朝陽還未露出惺忪的睡眼,整個城市處於昏睡之中。惟有城郊的菜場,漸漸蘇醒……
老王斜倚床沿,叼著劣質香煙,眉頭緊蹙,嘆息不止。寂寞的煙霧縈繞周身,仿佛多年的老友般安撫著他。地上掉落的煙蒂,還為熄滅。
“這月底,兒子要帶多少錢去?”
“大概500吧。”
“怎麽這麽多?”
“我也問過他,他還氣憤著呢,說老師說除去生活費,還得另外交200,至於是交的什麽費老師就不告訴了。”
老王不語,眉頭又往裏深了壹層。這些日子,生意不見起色,壹直虧本,管委會來催房租,兒子學校又要交錢,還有自己腰部壹直犯病,這可怎麽辦?
他顫顫巍巍地從抽屜裏層摸出壹直舍不得拿出來的錢,壹遍,二遍,三遍地數著,哎,再數也只能是這麽多啊。他摸了摸口袋,裏邊只有30塊錢。
老伴也摸摸荷包,拿出了唯壹的壹點錢給了老王,總算湊夠了。
老王望望窗外,朝陽終於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她溫暖的光澤灑向城市的各個角落,卻惟獨遺忘了菜場。菜場裏永遠那麽潮濕,那麽陰暗。
老王點亮了昏暗的白熾燈,開始壹天的忙碌。老伴在壹旁打下手。生火,洗菜,放調料……壹切具備,只欠顧客。
可是卻遲遲不見有人朝自己的攤點瞥壹眼。老王越來越絕望。
“老王啊,咱店這墻都破得不成樣子了——對了,自來水管也破了,管委會怎麽還不來修啊,妳到底跟他們說了沒啊?”
“我說了,可他們說,要修就得自己掏錢,否則,妳就搬出去,我這還有別人會來!”
“他們這些人就會欺負我們窮人!哼,前幾天,小李的水管也破了,人家還沒開口,那些管委會的就屁顛屁顛地跑去給修好了,還不是因為人家小李後面有個當官的親戚!”
“嘿,沒辦法啊,咱們沒錢沒勢。我們唯壹的希望就是把兒子撫養成人,等兒子考出去後,咱們的重擔也算放下了。”
“是啊,妳壹定得督促兒子好好學習,免得他以後淪落成我們這樣。”
嗯。老王點燃壹枝香煙,佝僂著坐在板凳上,他望望外面的陽光,內心頓生希望。壹切都會好的,老王想。
伊曉雲很疲憊地將壹大箱書拖上樓,手痛得發脹,她壹路安慰著自己,現在總算能解脫了,用不著天天看著父母吵架,用不著天天聽到碗筷咣當咣當被暴怒的父親摔在地上的聲音,即使再無助,又怎麽樣,不是都習慣了嗎?
以為我會哭嗎?伊曉雲甩下周圍人們同情的目光,很隨意地甩甩劉海,臉上甚至浮上了壹絲微笑,伊曉雲,她真的很堅強,而且倔強。
這個新家打理得很精致,就好像是壹間伊曉雲做夢時無數次幻想過的房子。她打扮得很時尚,也很得體,壹襲黑色印花的連衣裙,襯得她白晰高挑,
牽著兒子的手站在門口,父親也笑瞇瞇地立於壹旁,伊曉雲訥訥地站著,她像個多余的人。
“曉雲,過來,進來呀!”聲音軟軟的。
“曉雲,幹什麽呢?媽媽在叫妳呢!”父親沖著她說,“哼,媽媽,我只有壹個媽媽,她是我什麽人?”伊曉雲憤憤地想。
“曉雲!”她又親切地叫著,跨出門拿過曉雲手中的箱子,不由自主地伊曉雲跟了進來,在父親和弟弟間坐下。壹下午的時間,連同晚餐,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晚上,她帶曉雲進了壹個漂亮小巧的房間,絮絮叨叨地講著,只是曉雲悶悶的,側著臉,躺在床上,連壹個笑容也不給。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來時,感到渾身滾燙,啊,又發燒了!曉雲心裏壹驚,這才發現她也坐在床沿,更是壹臉的驚慌失措,“完了,完了。”曉雲的心“咚咚”直跳,不安地轉了個身,“媽媽,妳別坐在那了,再不走,我上學要遲到了。”她那寶貝兒子大聲地喊著,“快走吧!我……呀,上學?!這怎麽辦呢?”想著,硬撐著,要起床,被她壹把按住了,“爸爸上班了,妳發燒了。”又聽她轉頭喊道:“乖,今天自己去上學,媽媽要送妳姐姐去醫院。路上小心些。”
“曉雲,媽媽先替妳去倒杯水。”又是媽媽,不知不覺,淚水溢滿了眼眶,曉雲輕輕地拭去了,臉上浮現了壹絲笑容。
哦,這是含淚的微笑,完美的眼淚。
—闖入魔法城堡
我叫麗莎,是四個人中最小的。老三叫麗可,(是朱藝茹)。老二叫麗珊,(是廉開偉)。老大叫麗娜,(是楊淑丹)。
我們四人是姐妹,住在同壹個家裏,都有音樂天分。稱呼壹般都喊名字叫人,就叫姐姐或妹妹。
“餵!妹妹們,快壹點,晚會就要遲到了!”麗娜說。
“好了我們準備好了”我說。“出發吧!”麗娜說。
“let'sgo!”。
我們登上舞臺,我彈起鋼琴,麗娜唱起歌,麗珊彈起吉他,麗可敲起鼓。
臺下的人又唱又笑。我看在臺下這群人中有壹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巫,她鬼鬼崇崇,不知在搞什麽鬼。我收回心思,彈完曲字。我們壹鞠躬,轉眼下臺。
“姐姐們!噓,看見那個女巫了嗎!”
我指著那個女巫問。
“我看見了,她鬼鬼崇崇地幹什麽?”麗珊說。
“要不要跟蹤她?”麗可說。
“過去看看!”麗娜說......
我們悄悄地跟了過去,只見她轉身撿了壹個東西就跑了,我們緊追不舍,她鉆進了壹扇門裏,我們也跟著進去,裏面有壹些田鼠,壞鳥,這些都是她變的。
原來,這裏就是魔法城堡,她壹拍手,整個房間變得金光燦爛。
她真壞她,把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動物,還有,魔法城堡的王後變得很好可愛,她變成了壹只小白兔,麗可把她裝進口袋,沒想到我們被女巫發現了,她念著咒語,我們眼前壹閃,就進了壹個白色的世界。
這裏壹片潔白,有點涼,我們四人緊緊地挨在壹起,手拉手。走啊走,這裏什麽東西也沒有,也沒有出口。突然,從我們面前閃過壹雙眼睛,“哈哈哈哈,妳們逃不掉了!”只聽壹個鬼叫聲。
“完了,快跑!麗娜說。於是,我們跑進壹個黑洞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