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江偷偷塞給了我壹個紙條,避著小小和張瑞,叮囑我壹定不要現在打開,等回宿舍再打開,搞得神秘兮兮的。我心裏頓時很忐忑,不知道他搞什麽鬼,有點不知所措。晚自習後我回宿舍在洗衣房將紙團打開,上面用鋼筆寫了壹句話:我喜歡妳,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手壹抖,紙團順著流水沖走了。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收到男同學的情書,還是這麽直接的。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壹出,以我們目前的關系來看根本還不熟。雖然之前鬧的誤會消除了,可是也到不了這種程度。我覺得這是很不好的行為,有點不尊重人的意思,況且我並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於是當晚回復了壹封信給他,告知他我並無此意,勸誡他我們目前還小,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學習上面。
第二天悄悄地夾在書本上給他,後來也沒有見他有什麽反應,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我們依然在壹起嬉笑怒罵的,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這就是壹顆種子,悄不留神就種在了心裏。
大概過了不到壹個月,班裏面就私下傳開了趙西江追求鐘旋的消息。這個消息是小小告訴我的,起初我有點不相信,不到壹個月之前還在傳小紙條說喜歡我的男生竟然明目張膽的又追求別的女生,我實在是有點搞不懂。難道感情就是這麽說變就變的嗎?我依然不願意相信,更不會主動去問他。這樣就比較尷尬了,張瑞再叫我們壹起出去玩,我都是拒絕的,我不想去面對這樣壹個人,不管相不相信他,都盡可能躲得遠遠的。
壹天中午,教室的人並不多,這廝外套搭在肩膀上晃蕩著走了進來。自從那次小紙條之後,我好像有意無意的會留意起他的動向,特別是小小說的這件事情之後,我越發的暗地裏觀察,倒是也沒發現啥異常的。本來想著可能是同學們開的玩笑,他竟然當著我的面坐在了鐘旋的旁邊,在她旁邊低頭細語的,很是溫柔。後面有個男生開玩笑,“趙西江妳追鐘旋要不要這麽惡心的,換個地方不行。”我發現我自己的心抽搐了壹下,趙西江似乎無意中瞟了我壹眼,而此時我正定定地看著他們。我們的眼神在某壹刻交匯,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感受到,我能感覺我心中的震撼,那漆黑的眼眸似乎格外的明亮,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突然感覺自己跟個笑話似的坐在這裏,急於起身,凳子都倒了,轟的壹聲大夥都看向了我這裏,我也懶得管,直接就走出教室。
“我說妳在教室就不能收斂點,某些都看不下去了”其他的同學也附和著,他們以為我離開是因為看不慣這種行為。我呢,是真的看不慣嗎,我問自己 ,瞎激動個啥。
我看的第壹本言情小說是小小借給我的席娟的《上錯花轎嫁對郎》,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類型的書 ,馬上就被裏面的故事情節吸引住了。後來對席娟,瓊瑤的書我是壹點抵抗力都沒有。小小看得更多,她還喜歡看金庸和古龍的小說,特別是《天龍八部》有壹些章節都幾乎到了可以背誦的境界,我後來最喜歡看地是《紅樓夢》,這本書不管我在哪裏壹直伴隨著我。
我們寢室的燈是晚上10點關閉,這個時候只有廁所微弱的燈光,很多時候因為看小說就偷偷躲進廁所裏面,然後在昏暗的燈光下熬到12點,第二天眼睛都是腫腫的,上課的時候自然也打不起精神,經常打瞌睡。張瑞也很喜歡看小說,他壹般看地是武俠,比我和小小控制力強壹些。很多時候當我在課堂上神遊太空的時候都是他從後面偷偷地拿筆把我捅醒,也經常提醒我和小小還是以學習為重。但是對於這個付出型男孩,我們好像理所應該的接受著他的照顧。
炎熱的夏季很快就過去了伴隨的深秋,溫度也越來越低,我依然很開朗熱情,可是卻慢慢開始懂得憂傷。我看著趙西江穿梭在人群中,飯館裏,還有女孩中間。他總是出現在我的面前,又容不得忽視他的存在 ,而我又覺得那個晚上遞給我小紙條的人是那麽的遙遠,很多次我都想問問哪壹個才是真的,可是始終沒有勇氣開口。同我壹起憂傷的還有小小,她心中的劉傑老師的形象越來越高大。每次劉傑老師的比賽她都去參加,而我對足球,籃球根本沒有概念,原來村子裏讀書的時候只見過乒乓球,所以提起這個我是沒有興趣的。我們互相傳遞著彼此的憂傷,而在生活中又尋找快樂的地方。比如我們在高三部的學霸大哥哥們。
每天中午我們都壹起吃飯,他們的學業重,所以都是我和小小提前搶占了座位等他們過來。老大匡晉鋒總是壹副不急不慢的樣子,那個時候他的頭發就有點不好了,但是因為頭發短,整體還是完整的,加上他天生的瘦和高,大概是壹米八五左右,在人群中很容易找到。老匡是家裏的寶貝,上頭有7個姐姐,臨到父母晚年才要上這個獨子 很是寶貝。雖然家庭條件差,可是他們幾個姐姐非常的和睦,對這個小弟也是相當照顧,按理老匡應該是壹個淘氣的小男孩才對,反而總讓人有壹種少年老成的感覺。壹幾個人站壹起,壹看他就是老大,老二胡廣義中等身材,大概壹米73左右,身材偏瘦。(現在回憶起來,身邊好像都是瘦子,不像現在的學生差距很大)他雖然學習成績好,但是壹點都沒有的感覺,反而是那種廣交江湖朋友的態勢,每年我們都會聚壹聚,而胡廣義的朋友那真是怎麽形容呢,高朋滿座吧。他的家庭條件還不錯,父母都經商,而家裏只有他和弟弟兩人,他的聰明是與生俱來的,考大學只是去哪個重點而已。廣義身上有壹種我很迷戀的梁朝偉的氣質,就是憂郁。很多時候我問他,這種氣質是怎麽來的,他總是笑笑說是天生的。我想模仿,可是完全不是這麽壹回事。
直到參加工作很多年後,有壹天壹個朋友對我說每當我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全身流淌著壹種憂郁氣質的時候,我發現其實這玩意還不是天生的,這是壹種經歷。老三胡波濤的是溫文爾雅,身高不高,大概是壹米七的樣子,典型的笑不露齒,壹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大家談的再熱鬧,他就始終在壹旁靜靜地看著,偶爾插上幾句也有點不大好意思說話的樣子,非常的害羞,是我們幾個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人。那個時候的心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有那幾個人,那幾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