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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商隊(2)
寨首五叔走進榨油坊的時候,田伏秋師徒正在打掛槌榨油茶。
打掛槌是個力氣活,田伏秋用的重槌就更加--兩丈二尺長、九寸三分的雜木槌,用浸過三年六個月桐油的葛藤懸在梁上,槌頭再包上寸把厚的精鐵,壹般榨油坊,這樣粗的槌要五條漢子推,四個幫梢扶兩邊,壹個老梢掌槌尾,五人合力,推起掛槌撞擊榨槽上的箭板,壹面便壹呼壹應地吼起號子:
“起掛槌呀――嘿喲――”
“扶上頂呀――嘿喲――”
“槌如流星――推起――”
“接得穩呀――呀嘿嘿喲”
“……”
如此號子聲中,每壹下都推起千斤之力,直撞得地動山搖,才榨得好油出。
但田伏秋打槌,卻向來悶悶的沒得號子喊--他的油坊只有師徒兩個人,徒弟六伢子是他從三官寨撿來的孤兒,細時候大概餓狠了,長到十八歲,還瘦瘦單單總像沒長開的樣子,全靠他當師父的有把子好氣力――他的氣力倒是寨子裏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