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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叫頭遍的時候，楚老秀披上衣服坐了起來，裝了壹袋煙望著窗戶外還沒亮的天，“吱吱”的嘬著，煙鍋的火亮照亮了他的半拉滿是落腮胡子的臉。
媳婦欠起身子說：“老秀呀，咋不睡了？”
老秀含著煙袋說：“睡不著”。
其實老秀早就醒了，坐起來實在是因為躺不住了。他想到，今天就要搶水去心裏老是跳。
朝河從遠遠的饅頭山流出來，經過上官屯到了下官屯，接著向東流去。多少年來，每到春上，河水開了化，上官屯和下官屯的人就要開溝引水種莊稼。近十年來，朝河的水不足，流過上官屯就被引去了多壹半，下官屯的人們老是澆不上地種不上莊稼，就因為這個常常引起糾紛，以後就發展到了毆鬥。
那個場面既壯觀又驚人，成百上千的人聚集在河邊，人們揮舞著鐵鍬等家什互相的打著，河岸上卷起了滾滾的塵土。等人們散去的時候，總是躺著幾十個受傷的人。有的人成了殘廢。公安局除了在毆鬥的外圍等著打完了架抓走就個領頭的，別的也做不了什麽。楚老秀就是下官屯的領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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