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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三更月秦觀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勝淒斷杜鵑啼血。王孫何許音塵絕,柔桑陌上吞聲別。吞聲別,瀧頭流水,替人嗚咽。
誠肅殿內寂靜無聲。只香案上點著壹盞青白的油燈,跳動著不安的光。壹柱清香已經燒到了頭,透過裊然升起的白煙,隱隱綽綽看見後頭的佛像。寶相莊嚴,悲憫慈安。壹註銀白的月光透過窗欞瀉進來,把殿內的青石磚地染成霜色。她在這磚地上跪了許久許久,這壹生,還那樣長。而她,已經無望。
壹排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殿前戛然而止,良久良久,再無聲息。
曹二躬身執著紅色的六角宮燈,上前壹步低聲道:“皇上,夜深了。請回吧….”
他恍若未聞,腳似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只定定地望著殿裏透出來的那壹點點微光。朱紅描金的殿門,雕著福壽無疆的花樣,在黑夜裏辨不清楚。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汁,空氣裏倒飄著淡淡的丹桂甜香。是殿後的桂樹開花了吧,他恍恍惚惚地想….秋天了….是麽…
忽然壹陣風,直吹得袍抉上下翻舞……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