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鋒的戰士,天真的孤兒,年青的寡婦,熱情的女人,各有主義的新式公子們,死氣沈
沈而交頭接耳的舊社會,倒也並非如蜘蛛張網,專壹在待飛翔的遊人,但在尋求安靜的青年
的眼中,卻化為不安的大苦痛。這大苦痛,便是社會的可憐的椒鹽,和戰士孤兒等輩壹同,
給無聊的社會壹些味道,使他們無聊地持續下去。
濁浪在拍岸,站在山岡上者和飛沫不相幹,弄潮兒則於濤頭且不在意,惟有衣履尚整,
徘徊海濱的人,壹濺水花,便覺得有所沾濕,狼狽起來。這從上述的兩類人們看來,是都覺
得詫異的。但我們書中的青年蕭君,便正落在這境遇裏。他極想有為,懷著熱愛,而有所顧
惜,過於矜持,終於連安住幾年之處,也不可得。他其實並不能成為壹小齒輪,跟著大齒輪
轉動,他僅是外來的壹粒石子,所以軋了幾下,發幾聲響,便被擠到女佛山〔2〕——上海
去了。
他幸而還堅硬,沒有變成潤澤齒輪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