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也有兩句,比如“我們為什麽要遭受這樣的痛苦,世界為什麽會這樣。。。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撫平戰爭的創傷。。。” 這句話,到了這兒,與其說是反省,不如說是裝飾。如同影片中的寺廟,佛像,僧人,都成了影片的裝飾,他們的作用是為日本軍人哀悼,他們的慈眼看到的是散落在緬甸土地上的日本軍人的遺骸。
M不願意回去,是因為他要把所有日軍的屍體掩埋。他把那顆從河邊挖出的寶石放在骨灰盒裏,是代替所有日軍的亡靈放進盒裏,而且埋在睡佛裏;而並不是埋葬那個曾經的軍人,那個所謂的我認為已經死去的他,那個為日本戰鬥的戰士。他仍然是個軍人,日本軍人,只是他的軍禮變成了雙手合十。他不配作僧人。
從頭至尾,我都在自作多情,以為他在反思,影片在反思。而自作多情來自於我的立場,因而竟然忽視或者誤讀了電影的語言和意象。如果影片真的在我認為最應該結束的時候,就以M告別戰友的沈沈暮色畫上句號,自作多情就成功了。幸好,不是。
於是,最後那壹筆給影片重重地蓋上了封印:壹部關於二戰的日本的自我憐惜的影片,雖然反對戰爭,卻看不到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發起者對於戰爭的壹點點反思和自省,對於其他國家的人民造成的創傷的愧疚。在影片中受到了憐憫的只是失去了生命的,或者殘缺身體的日本軍人。而反對戰爭的幾個片斷,竟然最終淪為了裝飾。影片裏,日軍和英軍在叢林的月色中唱著“我的甜蜜的家”走到壹起的美好,因之黯然失色。
影片伊始,銀幕上的字幕是“緬甸的土地是紅的,巖石也是紅的。”影片結束的時候,鏡頭裏仍舊回到緬甸的土地,出現相同的字幕“緬甸的土地是紅的,巖石也是紅的。”
好想說壹聲:老大,那土地和巖石不僅僅有妳們日本軍人的鮮血好吧?何況,難道有誰請妳們來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