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壹旦錯過便是壹生。再次遇見,可有來生?
晚上,霓虹燈在城市中閃爍著,空氣微涼,夏木默然地站在天橋上喝著啤酒,看著車流從天橋下穿過。他喜歡這樣,在夜晚的霓虹燈下,壹個人安靜地站在街頭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這樣會讓他覺得平靜,平靜到就像時間也停止了壹樣。
他擡手,喝了壹口啤酒,微微地有些苦澀。
離開她才壹個小時,他已經開始後悔了。。。。。。清晨的時候,他看著她的睡臉,他真的不想走,壹步也不想離開。他在她床頭站了壹個多小時,他想著,她要是醒了,他就不走了。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多麽希望她能睜開眼睛叫住他,留下他。
原來,自己是個這麽不幹脆的男人。
夏木苦笑了壹下,又喝了壹口啤酒,皺起眉頭想,是他太貪心了,記得小時候,他只要能留在她身邊就好,只要能每天看見她就好!
可是現在呢?他不停地想要更多,溫柔的微笑,甜蜜的親吻,這些都不能滿足他了,他想要她的心,她的靈魂,想要她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卻還是去強求。
夏木垂下眼睛,喝完易拉罐裏的最後壹口酒,將瓶子捏的嘩嘩作響,他直起身子,走下天橋,將空瓶扔進垃圾桶裏,上手插在口袋裏,垂著頭往前走著。
夜風吹散了他的酒意,他很清醒,可他不願意這樣清醒著,前方不遠處的壹個高檔酒吧的彩燈吸引住了他,他沒多想,轉身走了進去。酒吧裏的燈光很曖昧,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圍著桌子,坐在沙發上輕聲耳語,夏木挑了壹個角落坐下,點了幾罐啤酒,沈默的坐在哪兒。
離他不遠處的壹張桌子上坐著五個人,兩男三女,壹個女人正對著夏木坐著,他壹來女人就著迷地盯著他的臉看,她身邊的男伴不滿地推了她壹下,“看什麽?”女人說:“那個男人好俊俏。他要是小白臉,我願意傾家蕩產去包養他。”坐在她側面的男人好笑的轉過頭去,好奇是什麽樣的男人,能只壹眼就把女人迷到願意為他傾家蕩產。
可當他看清楚時,他的笑容忽然僵住,低下頭來,無框眼鏡的玻璃片反射著白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緊握雙拳站起身來,沈著臉,全身散發著恐怖陰冷的氣息,拿出手機,最後轉頭瞥了壹眼酒吧裏的夏木,然後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夏木喝完幾瓶啤酒,又在酒吧坐了壹會兒,當酒吧的搖滾樂響起來的時候,他皺著眉頭離開了酒吧。
出了門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喧囂的城市已經安靜下來,馬路上也沒有行人。夏木走了幾步,忽然感到猛地壹陣冷風從後面向他襲來,他伸手去擋,“哢”地壹聲,是鐵棍敲在骨頭的聲音,夏木感到壹陣鉆心的疼痛。
還沒等夏木反映過來,又是壹陣銀色的閃光,夏木抱著手臂,側身躲過,他猛地向後退了兩步,看清了前面的情況,四個高大的男人拿著鐵棍將他包圍在中間,壹步壹步向他靠近。不遠處的角落裏,壹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手裏的煙正慢慢地燃燒著,他睬著優雅的步子走來,嘴角揚著邪惡的笑容:“夏木啊,今天我們要好好算算舊帳。”
夏木站在包圍圈中冷冷地看著他:“曲蔚然,妳還沒死。”
曲蔚然搖搖手指:“妳不死,我怎麽可能會死?”
夏木對著他的傷害他壹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想報仇想的快瘋了。他當初如何廢了他,他現在就要回報他。
曲蔚然冷笑著將他手裏的煙蒂丟在地上,用腳踩滅,猙獰地命令道:“給我廢了他。”
拿著鐵棍的男人們聽到命令,壹窩蜂地向夏木襲去壹瞬間,夏木被鐵棍打中好幾下,鮮血從他的嘴裏流出,疼痛使他悶哼出聲。壹鐵鐵棍狠狠打在他的胸口上,他噴出壹口血來,接著又是壹棍下來,猛地擊中他的頭部,他眼前壹花,被打的半跪下來,流淌著的鮮血流過眼睛,世界變成壹片紅色,他睜著眼睛,看著遠處的曲蔚然,他正冷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享受壹般:“慢慢享受吧,夏木,從明天開始,妳也是廢人了。”
又是壹棍打來,夏木吐出壹口血,忽然猛地伸出手,硬是槍過壹根鐵棍,站起身來,從四人包圍中打出壹個缺口,向曲蔚然沖過去!
他身後跟著三個拿鐵棍的男人,他們的鐵棍不時打在夏木單薄的背上,壹個男人眼看追不上他,便將手裏的鐵棍對著夏木猛丟過去,鐵棍正好砸在夏木頭上,夏木腳下踉蹌著向前沖了兩步,鮮血壹瞬間流滿他的半邊臉頰,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他像壹只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揮舞著利爪,兇猛地向曲蔚然撲去。曲蔚然有些慌張,君子面具再也戴不住了,慌張地向後退,夏木的鐵棍向他揮過來,他轉身就跑,可剛跑出兩步,壹道刺眼的光線射過來,刺耳的剎車聲加上沈重的撞擊聲,曲蔚然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飛了出去。。。。。。
夏木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身後的四人看到這種場面,慌忙地扔掉了手中的鐵棍,倉皇而逃。
夏木的額頭不停地冒著鮮血,他拿著鐵棍,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睜著眼睛費力喘氣的男人,這是第二次,第二次他看著瀕死的他。
可就如第壹次壹樣他不後悔,壹點也不。
曲蔚然也看著夏木,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這是他第二次要死在他手上,他記得第壹次的時候,那天他在主持壹個會議,大門被打開,壹個壹臉殺氣的男孩沖了進來,他壹眼就認出他,因為他有壹張讓人很難忘記的臉。
那男孩的眼神很兇,像是要撲上來,準備將他撕成碎片壹樣。
可他不怕,甚至有些得意,他喜歡這樣,喜歡別人極度憎恨他,男孩向他沖過來,他甚至想,他要是動手,那就給他打兩拳好了,應該不會痛,也不會癢。
可沒想到的是,那男孩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擡手就拿出壹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他那時的眼神和現在壹樣,像野獸壹般的眼神,陰冷的,殘忍的,想置他於死地的眼神。
當子彈穿過他的身體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有多疼,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當年,他沒死在他手上,卻沒想,今天還是。。。。。。
忽然他笑了,笑的很苦,他說:“看來。。我命中註定。。。要。。要死在。。。。妳手上。。。呵呵呵呵。。。。。”
曲蔚然笑著笑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其實,他不怕死,他只怕死了以後,連壹個為他流眼淚的人都沒有。
聽說,人將死的時候,眼前會閃現這壹生最快樂的時光。
可為什麽,當他閉上眼睛,卻什麽也看不見?
站的筆直的夏木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閉上眼睛。看著他再無聲息,看著看著,他轉過身,壹步壹步地向前走著,手中的鐵棍忽然慢慢松開,掉在地上,額頭上的鮮血不停地流著,他蹣跚的往前邁步,他忽然很想她,想回到她身邊,他要回到她身邊,回去,他離不開她。
他的腳步踉蹌了壹下,猛地跌坐在地上,他的嘴裏不時的嘔出大量鮮血,他俊秀的臉上已經滿是鮮血,他的手腳微微地抽搐著,掙紮著要爬起來,卻又無力地倒下。他清冷空洞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漸漸的,他不動了,他的眼神渙散,瞳孔開始放大,他像是壹只瀕死的魚,嘴巴壹張壹合的,混合著血液,呢喃著:“雅望,雅望。。。雅望。”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他的眼睛輕輕合上。。。。。。
眼前,像是電影裏的黑白鏡頭壹樣,壹幕壹幕地放著。
那熟悉的軍區大院,那二十分鐘的上學路,那燦爛的艷陽天,那三層樓的別墅,那次初見,那壹個深愛的人。
他覺得自己好象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那次初見,他扶著古木欄桿,順著樓梯向下走,她聽到響聲,擡起頭來,望向他,揚起嘴角,柔柔微笑,清雅淡麗,於是,他也笑了,緩緩地牽動嘴角,輕輕地望著她,笑了。
她說:“妳好,我叫舒雅望,妳可以叫我雅望姐姐。”
那是她對他說的第壹句話,可他從未叫過她姐姐,從未。。。。。。。
深夜,安靜的城市裏,昏黃的燈光下,鮮血遍地,觸目驚心。
離事發地不遠處的五星級酒店,壹個清秀的女孩子滿眼堅定地站在大廳裏等待著,等他回來,等他站到她面前,然後緊緊地抱住他,告訴他:“夏木,我愛妳,很愛妳,沒有假裝,沒有勉強,就是愛妳。”
她想,當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壹定會笑吧,那珍貴又溫柔的笑容,她會再壹次看見吧。
那大廳的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陌生的面孔從她眼前來來往往地走過,她等急了,就走到酒店外面張望。兩輛救護車從她面前開過,警笛聲鳴得她心亂,她皺了皺眉頭,莫名地心慌。
二十二歲那年的記憶像是壓抑不住似的往腦子裏冒,她全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她用力的呼吸了幾下,告訴自己不要亂想,沒事的,沒事的。
她坐立不安的在酒店門口來回走,緊緊望著遠方的馬路,她等了很就很就,直到遙遠的天際漫出淡淡的灰白,她終於等到了,那是壹通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看著震動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敢去接,可最後,她還是接了,電話裏的聲音是冰冷的,說出來的話,是可怕的。
“妳好,這裏是W市的人民醫院,妳的朋友夏木,於今夜淩晨壹點送入我院救治,因腦部被硬物擊打多次,搶救無效,於淩晨四點十六分確認死亡。”
雅望拿著電話,呆呆的聽著,完全沒有反映,只是壹直維持著拿電話的手勢,她不哭,也不鬧,她沒聽見,她什麽也沒聽見,她只是等得太累了。所以她做夢了,夢到壹個神經病給她打電話,說夏木死了。
夏木怎麽可能死呢?
她有多少話要和他說呀,她有多少情要和他訴呀,她要給他全天下第壹的幸福,要給他天下第二的幸福,要給他壹切的壹切,傾盡全力,像他愛她壹樣愛他。。。。。
“舒小姐請妳現在來壹趟醫院,有些手續。。。。。。”
雅望慌忙地掛斷電話,取下電池,她不要聽,她不相信!
她慌張的跑回家裏,緊緊關上房門,拒絕接聽任何電話,不理睬任何人的敲門聲,她不想聽到任何人在她面前說起夏木。
竹子搖著她的肩膀讓她冷靜,讓她面對,讓她想哭就哭。
她拒絕,她尖叫著將她趕出去,她不要聽,她不要冷靜她不要堅強她不要哭。夏木沒死!
沒死沒死沒死沒死沒死!!!
可,即使她不相信,即使她不想聽,事實就是事實,夏木死了,真的死了,他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裏,滿身傷痕。
兩天後,舒爸將躲在出租屋裏的雅望拉出來,讓她去送夏木壹程,雅望尖叫著,抗拒著,她不要去,她才不要去,哪兒也不要去,她就待在家裏,就待在他們曾經幸福依偎著的地方,只要她在這兒,他就壹定會回來。
她不相信夏木死了,絕不,他只是生氣了,他走了,去美國了,他還會回來的,因為她在這裏。所以他壹定會回來的。他愛她,他離不開她。
就像她離不開他壹樣。
舒爸壹巴掌打在她臉上,老淚縱橫地吼:“妳不去看看那孩子!妳讓他怎麽閉眼啊。”
舒雅望捂著臉頰,跪坐在地上,楞楞地坐著,面無表情,她咬著嘴唇,微微顫抖著,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拼命湧出來,然後她再也壓抑不住,跪在地上號啕打哭起來。
她被爸爸扶著,來到市醫院的太平間,她在那裏再次看見了夏木
舒雅望流著眼淚,踉蹌地走過去,輕輕彎下腰來,仔細地看著他,那壹生罕有笑容的孩子,在死後,嘴角居然帶著壹抹漂亮的笑容,他像是睡著了,做著壹個美麗的夢,夢裏有他經歷過的最快樂的事,夢裏有他最愛的人,他流連在那兒,不願醒來。
擡手,輕撫他臉上的傷痕,撫摩著他嘴角的笑容,她看著他,說不出話來,眼淚壹滴壹滴地落下來,她看見他脖子上的親吻魚項鏈,終於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她哆嗦地伸出手,將他脖子上的接吻魚項鏈摘了下來,取下壹只小魚,牢牢地握在手心,將項鏈再次給他戴好,眼淚急速往下掉。
她 握著手中的魚兒說:“夏木,我會戴著它,壹直戴著它,戴著它到老,戴著它進墳墓,戴著它到下輩子。”
“妳也要戴著它,壹直戴著它,戴到下輩子。”
“那時候,我們壹定會遇到的。”
“那時候,我壹定會等妳。”
“那時候,妳不來我不老。”
“那時候,妳壹定不要再把我丟掉。”
她拉起他的手,輕輕地鉤上他的小拇指,望著他,哭著說:“約定了,約定了哦。”
冰冷的太平間裏,女子緊緊地鉤著已經沒有溫度的手指,輕聲地哭泣著,悲傷像是沒有盡頭壹般籠罩著她。
兩天後,夏木的藏禮在S市舉行,那天天很藍,雲很淡,天氣出奇的好。
那天,來的人並不多,夏木的親友本就不多。
那天,所有的人,都低著頭,沈沈地哭泣著。
那天,舒雅望壹個人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離開,直到老天終於開眼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舒雅望站在雨中,望著墓碑上的男子,靜靜出神。過了好久,她才發現有人站在她身後為她撐起了傘。她楞楞地轉過頭去,只見唐小天站在她邊上,靜靜地陪她站著。
她轉過頭,問:“妳也來了?”
唐小天看著夏木的墓碑,眼睛微微的紅了:“我來送送他。”
舒雅望點點頭:“夏木會高興的。他以前不喜歡妳,是因為我喜歡妳,現在我愛的人是他了,他應該不會討厭妳的。”
唐小天苦笑了壹下,蹲下身子來,將手裏的鮮花放在夏木面前,雨滴打在透明的包裝紙上,發出沈悶的響聲,他望著夏木說:“妳小子終於成功地搶走雅望了,這下開心了吧?”
照片裏俊美的男子,眼神是壹慣的淡漠,唐小天看著他,忽然低頭道:“對不起,夏木。”
“壹直想和妳說,。對不起。”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認識了曲蔚然,夏木也不會死,雅望也不會吃那麽多苦,就連曲蔚然,他也不會死。
舒雅望望著他的背影,擡手在他肩膀輕拍了壹下,想說什麽,最終沒有說出口。
過了壹會兒,天色漸漸暗下來,唐小天站起來問:“妳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會去美國照顧夏爺爺。”“去多久?”“不知道。妳不會等我吧?”
“我不會等妳,因為我知道,妳永遠也回不來了。”他太了解她了,她的心已經完全從他這兒離開了,永遠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唐小天揉揉舒雅望的頭頂:“雅望,好好的,要堅強。”
“放心吧。”雅望點點頭,“我會的。”
“那。”唐小天停頓了壹下繼續道:“我先走了。”
“恩。”他將雨傘遞給舒雅望,她接過傘,他轉過身,快步地從墓地離開,這次,他沒有回頭,她也沒有。
時間壹晃,又是五年,她忽然很想去看看W市她自己設計的公園,那時他答應她,會帶她壹起去看的,可惜他沒有機會看了,而自己,也壹直沒有去過。五月了,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舒雅望走進公園,看著滿園的桃花開的正熱鬧。她忽然輕輕地笑了,腦子裏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和他的對話。。。。。。。
她問:“妳喜歡什麽花?”
他說:“桃花。”
“呃,,,可是這是杏花公園啊。”記得當時自己很苦惱,要怎麽在杏花公園種滿桃花呢?後來,為了給他壹個驚喜,讓他開心,她還是想盡辦法,將公園設計成了桃花公園。
舒雅望漫步在公園裏,公園很漂亮,像天堂壹樣,桃花杏花交錯地開著,不時有風吹過,花瓣落了滿地。她走過噴泉廣場,廣場上的孩子們笑的很燦爛,她出神地望著他們,忽然想起當年她和夏木剛認識的時候,也是這樣,她總欺負他,而他氣鼓鼓地撲上來咬她,那時的他,真是可愛極了。舒雅望轉過頭來,默默地苦笑了壹下,如果能守著童年的幸福,壹天壹天地慢慢長大,那該有多好啊。
公園裏到處開著桃花,姹紫嫣紅色彩斑斕,她沿著湖邊慢慢地走著,遠遠地看見壹座精致的八角亭,她走了過去,擡起頭。
果不其然,那亭子的牌匾上寫著:夏有喬木,雅望天堂。
舒雅望看著這牌匾久久不能言語,她的心緊緊地抽痛了壹下,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能來看壹眼,她為他設計的天堂?為什麽他不能陪她來看壹眼。。。只要壹眼,他就能明白,她真的愛她,好愛好愛他,就像她自己說的,真心地想和他在壹起。
為什麽他不能來看壹眼呢?
這麽美麗的天堂,沒有他,又怎麽能稱之為天堂?
“雅望。”絢麗的桃花從中,好象傳來了夏木清冷的聲音。舒雅望猛地轉過頭,像是看見了他站在桃花從叢中望著她輕輕地抿起嘴角,就像從前那般。
舒雅望鼻子微酸,眼淚唰地壹下子滑落。
咬咬嘴唇,輕聲道:“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很想他。”
如果當年她能早些看清楚,如果當年他願意相信她,如果當年他沒有離開。。。。。。可,沒有如果。。。
有時候,壹旦錯過便是壹生。再次遇見,可有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