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在片頭就揭示了所謂“無盡”的含義,《聶磐經》第十九卷說“八層地獄中最高的壹層叫做無盡地獄,意思是無盡的苦難”。由此推斷,《無間道》意味著“無盡的苦難之路”,這無疑是壹條充滿困惑和障礙的道路,而影片的主人公就在其中。
這部電影的主人公是被警方派往黑社會的臥底警察陳永仁和闖入警察局的黑社會成員劉建明。似乎他們的身份完全相反,他們的地位是天上人間。事實上,他們是“無縫”命運的* * *繼承者。兩人都背負著善與惡的雙重身份,每天都要在這兩種完全背離的角色之間切換。他們周圍的壹切對他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他們總是生活在曾經完全不屬於他們的環境中,但現實正在以巨大的力量將他們融入社會環境。“前面的路怎麽走?”現實與內心的無盡糾葛從這裏綿延。他們每天都要面對的壹個問題是“我是誰?”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始終困擾著他們的心。他們擁有雙重身份和人格,每天都要戴著面具在正義和邪惡中表演,甚至沒有時間和機會做自己。“我是誰?”對他們來說,答案既是壹個問題,也是壹種奢望。在日常表演中,他們已經開始忘記自己,他們的靈魂總是遭受失去自我的恐慌。不難理解為什麽陳永仁只能在心理醫生那裏安然入睡,也不難理解為什麽當他對心理醫生說“實際上,我是壹名警察”時會露出寬慰的微笑,因為他“做自己”的願望終於找到了實現的地方,即使他找不到“無縫”。相比之下,劉建明的內心更加矛盾和痛苦。長期的警察生涯使他產生了離開黑社會組織的強烈願望。他想成為壹個好人。然而,陳晗的黑幫身份壹直是他的最大障礙,黑社會和警察局無法成為他的精神歸屬。他必須對陳晗、警察局和未婚妻隱藏自己的內心世界,他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展示真實的自己。他永遠無法在正義與邪惡之間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像他的未婚妻瑪麗在小說中說的那樣,“他每天都在和自己玩耍,甚至忘記了自己的真實性格”。陳晗被殺後,劉建明認為壹切都結束了,他終於可以如他所願成為壹個好人了。然而,壹場意外讓陳永仁知道了他的身份,劉建明再次被推入正義與邪惡之間的鴻溝。他希望得到壹個做好人的機會,但他的過去使他完全遠離了這個機會。他必須面對他再也不想面對的過去,他必須為他的過去付出代價。當他們在屋頂相遇時,同為黑幫成員的劉建明開槍打死了陳永仁,還暴露了劉建明的身份,這粉碎了他再次成為好人的願望。他不想回到正義與邪惡之間的鴻溝。他想在這個無盡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想為自己的願望做最後的努力,於是他鋌而走險,殺死了黑幫小弟。在這部電影中,劉建明無疑是悲劇和悖論的結合體。《無間道》裏他分不清對錯。他想成為壹個好人,但他離壹個好人越來越遠。如果他不是壹個好人,他就偏離了他內心的願望。“做”和“不做”都是錯的。從走上這條路的那天起,他就註定永遠沒有出口可走。
《無間道》中兩個受傷的靈魂正在拼命尋找壹條脫離“無縫”世界的道路。沒有人能真正理解他們的痛苦,但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承受。影片中,兩人在音像店聽蔡琴的歌成為經典鏡頭之壹。“誰在敲我的窗,誰在撥弦……”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暫時忘記現實,獲得片刻的內心平靜。他們已經在這個“無間道”上行走了太久。正如主題曲所唱:“看著我不停的腳步,我已經忘記了我在哪裏。”...誰能改變生命的長度,誰知道永恒是多麽可怕,誰又知道生活往往比命運更殘酷,但沒有人願意放棄。“在“無縫”的世界裏,他們為生存而活,尋找出路,已經疲憊不堪卻又不甘心放棄。長壽也是如此。人們每天戴著各種面具在現實中尋找生存空間。為了尋求解脫,“我們不斷地在路上而忘記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爾的滿足,我們都擺脫了在夢中戀愛和在昏暗的燈光下徘徊的痛苦”。命運永遠無法琢磨,人註定要不斷與命運抗爭。出路在哪裏?也許當我們走到生命的盡頭時,仍然沒有答案,但沒有出路並不意味著沒有希望,沒有答案也不意味著放棄追求。很多時候,我們追求的其實只是過程而不是結果。信念和希望可能是無盡世界最後的精神支柱。”既然我們無法到達終點,那就回到原點,享受這條沒有盡頭的路吧”壹路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