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是最悲慘的,而且在以超越想像的方式迅速枯萎。作者顯然意不在極力批判造成這種悲慘的黑社會或非法組織:除了運用大量鏡頭死角、隱諱鏡頭外,片中的很多相關描寫反倒顯得有些不合情理,應該是處理簡單化的結果。然而,作者想面對的是,壹個戀童癖日本人的罪和自我反省。
在壹部偏重群戲的社會派電影中,唯有南部(江口洋介)是貫穿始終的主角。他的心理變化過程以及最終的結局,無疑是作者的表達出口。
影片的大部分時間,這條線都是若隱若現。觀眾的註意力多數集中在南部報道器官交易、NGO解救兒童等故事上,直到最後才恍然南部曾經這樣壹段不光彩的經歷。然而仔細觀看,發現南部這條線其實壹早鋪就。最初,他在泰國調查兒童器官地下交易。作為壹個理性的社會記者,他開始的自責並不強烈,這從他拒絕福利院請求報道未成年人被迫賣淫可以看出。而後和NGO的音羽回日本繼續器官交易的報道,其間受沖動的音羽影響而加劇自責,他說出了“我背叛了妳”這樣的話,並加強了揭露的決心,希望通過此而自我贖罪(他開始心情輕松地和女兒打電話)。
後來,雖然受黑社會威脅也不惜(盡管再次因為“惡心的日本人”而更加自責),他和博明終於拍到交易雙方在醫院門口的照片。也在此時,他清楚看到了提供心臟的女孩的臉(壹個被父母賣給人口販子後,被迫賣淫,最終因為提供心臟而被殺的女孩,聖拉)。最終,在壹次NGO組織的公開演講被黑社會破壞時,為了解救孩子,他的手被音羽甩開。那不斷在他回憶中出現的曾被他侵犯的男孩的臉、手、聲音再次出現,他終於崩潰。女孩的臉已經讓他自我譴責到極點,他已經脆弱到很難面對;而音羽作為道德的楷模、或者審判者和他記憶中的男孩壹樣甩開了他的手,意味著他最終不能被原諒而被拋棄。他明白自己的罪始終得不到寬恕。影片的最後壹個現實鏡頭是,在他自殺後,他房中壹面貼滿孌童犯被捕報道剪貼的墻被發現,墻中央是壹面鏡子。他壹直內心充滿自責,被侵犯的男孩始終是他的夢魘,最終他還是不能放過自己,對自己實現了審判:這裏也暗含導演的價值審判,所有的孌童者、戀童癖都將背負壹生的懲罰。對孩子的傷害是壹生的,而相應的懲罰必將是壹生無法原諒。無論天堂,無論人間,無論地獄。
雖然看的日本電影並不是很全,但這種清冷的批判風格和泰國那極具生活質感的環境,使得這部電影有著不同壹般社會派日本電影的感覺。不著濃彩,卻淡而悠遠。阪本順治作品。
《現代東京奇譚》
桑田佳佑
不知將去向何方的羊群
仿徨在都市的暗夜中
只能努力保護自己
在春花漠然雕謝的那天
亦背轉身去
棄下傷者兀自離開
佇立在都市燈火中
充滿欲望的亡靈
微笑著的惡狼正在招手
已經習慣馴養的我
甚至無法自己站起來
河水奔流 無情地註視著這壹切
好寂寞 好寂寞
給死去的靈魂化上妝
“別走” 呼喚那忘不了的容顏
再壹次回味相愛的歡愉
濡濕面頰的
是壹行熾熱的淚
在沒有目標的旅途上
人們已經精疲力盡
落入自己設下的陷阱
如果童年夢想盡是虛幻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
世界有光明有黑暗
望著夕陽步下階梯般地西沈
“郁郁無為是命中註定”
要說這樣的話是如此輕易
向出生此世的孩子們訴說真心
回蕩在心中的
是母親珍貴的話
好寂寞 好寂寞
給死去的靈魂化上妝
“別走” 呼喚忘不了的容顏
和某個人分享相愛的歡愉
燃燒此生的
是鮮紅如血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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